第12章 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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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飞花城待了足足十天，四境大会才终于开始。
经过漫长的开幕仪式后，阿陀森林正式开放，试炼的规则也很简单，不拘弟子是独行还是结伴，甚至可以跨宗门组队——只要能“活”到最后。
宋望舒落后一步，特意把岁石端正地摆放在了宗门的位置上，才带着踏雪和霜白进了秘境。
代表万兽宗宗主的位置空荡，放上一块莹润岁石后更是突兀，满座的宗主都明里暗里的看过来。
“为何要放块岁石？”有宗主抻着脖子、好奇的看了又看：“难不成是万兽宗宗主的魂魄找到了？”
“宋宗主是在大能秘境陨落，魂魄哪里这么好找？”有宗主不赞同的反驳：“怕是在陨落的瞬间就魂归地府了。”
因为这块岁石，宗主落座处慢慢嘈杂起来。
“一镜，你可知道这块岁石里是何人魂魄？”铜鼎谷谷主暗搓搓的挪了挪椅子，为了听点八卦，老脸都快伸到一镜大师脸上。
“老衲不知。”
一镜大师一言难尽地看了看这一把年纪还过度活泼的老友，暗自嫌弃地挪了凳子。
“哎呀。”
铜鼎谷谷主失望地缩回头去，侧耳听了半晌，其余宗主都是不切实的猜测，没有一个是真消息。
“安心，这总不能是万兽宗开宗老祖吧？”
坐在上首的天衍剑宗宗主笑着摸了摸短须：“至于是万兽宗哪一位的宗主，这重要吗？”
铜鼎谷谷主瞥了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天衍剑宗宗主。
——是，你师父是天衍剑宗的老祖宗，你这辈分这么高，除了万兽宗开宗那两位，谁见着都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你一声“祖师叔”？
铜鼎谷谷主觉得这老头儿不讲武德。
流音宗宗主没有参与宗主的讨论，本来么，她是没什么感觉的，但现在的她对万兽宗已经算是深恶痛绝了。
——他们流音宗曾经最挣灵石的烟云楼如今早已入不敷出。
爆火的临秋阁不仅抢回了原来流走的客人，竟还在不断发展壮大。短短四年，就已是全大陆无人不知。
开在它对面的烟云楼自然讨不了好。
流音宗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也就恨上了抢生意的万兽宗。却忘了商场如战场，他们曾经也是这么从万兽宗抢来的生意。
于是在场的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冷哼——来自流音宗宗主。
……
流音宗作为全大陆唯一一个门内全是音修的门派，不算其二流宗门的位置，就说珍贵程度、也能直逼一流宗门——毕竟以稀为贵。
音修的增益辅助在实战中还是很受其他宗门的追捧，看这水镜中大家都争先恐后同流音宗弟子结伴就知道了。
于是二流以下的宗门门主不敢吭声了，门下弟子同流音宗弟子结伴闯秘境的宗主也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出声——在座的、谁人不知这流音宗宗主最是睚眦必报？
唯有上首天衍剑宗的宗主就看不惯她这样儿，当下也超大声的回了个：
“哼——”
离天衍剑宗最近差点被吓到心梗的铜鼎谷谷主：“……”
这老头儿果然不讲武德！
※
——不过很快的，这群充满了好奇心的宗主们就知道这岁石中到底是谁了。
岁石莹润，悠悠的魂影逐渐凝实，这群爱看八卦的老头子老太太们哪怕不再面上讨论，却都悄悄侧过脸去——偷看。
看着看着，就有宗主发现不对了。
“这、这——”
封印魔族一事惠泽万界生灵，因此陨落的止辰仙子、止汀仙子更是无人不知，她们是老祖宗那一辈都只能望其项背的天才人物，几乎每一个宗门的典籍上都曾有这两位女修的画像与简介。
而现在，宗门典籍中的画像仿佛穿透了古旧的纸张，在他们的面前逐渐变为现实。
嚯——
这是天衍剑宗宗主猛然站起来的声音。
“止、止辰老祖——止汀老祖——”
缓缓睁开眼睛的屈璃听到声音，瞥了眼正在不自觉发抖的天衍剑宗宗主，微微点头示意。
倒是屈风摸着下巴盯了这抖如筛糠的中年大叔，半晌恍然：
“你是铮阕那小子的后代吧？你是第几代徒孙了？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和铮阕长得像？”
铮阕道人，是天衍剑宗的开山老祖宗，活了万年，如今正深居简出。
天衍剑宗宗主仍在发抖，不过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他打小就听父亲说过、铮阕老祖当年叱咤风云，心高气傲从无敌手，却意外败在了一名女修的琴弦下，于是不服气的铮阕道人头脑发热，当即要和这名女修定下生死局，没想到被这女修的双生姐姐一道符纸打飞了。
从南境飞到了北境的那种飞。
这两个女修，便是万兽宗两位开宗老祖。
打从听了这“小道谣言”后，被师父严格教导因此叛逆期格外漫长的天衍剑宗宗主就视屈璃和屈风为偶像、唯一的。
——大佬！活的大佬！
——能打飞师父的大佬！
“回、回止汀老祖，我是第一百一十二任宗主，铮阕老祖的弟子。”
听见天衍剑宗宗主和屈风的对话，众宗主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岁石中的确是万兽宗的宗主，却不是那刚刚陨落的宋宗主，而是几万年前为封印魔缝牺牲的开宗宗主！
满屋子的宗主长老惊的都呼呼啦啦的站起来，谁都没想到这两位老祖宗还“活着”。
论起这两位的辈分，恐怕只有天衍剑宗那很多年都未出过宗门的铮阕老祖才能与其称个同辈。
各宗门宗主纷纷行礼，一下子就衬得那不动弹的流音宗宗主格外显眼。
屈风嗜着笑意让大家不要拘束，屈璃则淡淡地瞟了一眼流音宗宗主，没有说话，拉着屈风坐下了。
她们也跟着宋望舒下过山，对流音宗宗主为何这样的态度心知肚明，只觉得是个输不起的人。
屈风状似无意地又瞥了眼流音宗宗主，却怔愣了下。
她隐晦地看向了自家姐姐，果然看到了屈璃眼中如出一辙的警惕和悄悄掐算的手指。
奇怪……
屈璃神色严肃地点头，屈风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看向摆在广场之上的水镜。
糟了——！小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