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谋深算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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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眠夜，那半瓶二锅头都喝进肚子里也毫无睡意，孙富贵躺在沙发上想着明天到底要不要去试试钱小里介绍的工作…
洗洗脸，擦擦身…很可能就是他想象的那样，虽然他是无神论者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而且这是目前唯一能赚钱的办法，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就这样，孙富贵躺在沙发上睁着眼到天亮，直到听见卧室有动静，他才盖好被子装睡，因为老婆黄小男起床了。
等到黄小男出门上班后，他也爬了起来，他准备去殡仪馆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先干上一阵，帮家里，帮老婆，减轻一下经济上的压力。
去的路上，真是越走人越少，等快到地方更是看不见一个人，半人多高的荒草在风中呜咽着，尚未修好的马路不时地扬起灰尘，汽车所过之处浓烟滚滚，火葬场米黄色的围墙在浓烟中时隐时现。
等到了地方后，一群人正围在殡仪馆门口，其中一个半大老头子正在跟这些人聊的热闹，孙富贵真是越看越眼熟，这个老头子正是他的岳父老黄…
这时老黄也看到了孙富贵，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孙富贵被感动了，自己找工作还要麻烦老岳父前来助阵，真是难为他了…
刚才还和周围人高谈阔论的老黄，突然毫无征兆的栽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就像被鬼附了身一样，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阎王老爷，饶～饶命啊！！！”
其他人全都被这阵势吓得炸了毛。
孙富贵当然也看到了，岳父体格一直不错，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呢？他刚要跑过去，突然一只手拽住了他：“别过去，快跟我来。”
转头一看，原来是钱小里，身上穿着一套保安的制服…
“靠，你怎么也在这里？和我爸一块来的？”
“来不及解释了，你快跟我藏起来。”
“藏个屁啊，没看到我爸晕倒了？”
“那是我大哥装的，一会再和你说。”
钱小里拽着孙富贵就躲在一处角落里，静静的观察外面的情况。
这时外面像炸锅了一样，这些等着面试的人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我就说这地方邪性吧，你看这老爷子刚才还好好的，突然间就晕倒了。”
“可不是么，我当时就觉得阴风阵阵，脊背发凉，结果真的出事了。”
“这活儿咱可干不了，别到时钱没赚到，再把命搭进去。”
“快走快走，离这破地方远点。”
“来，搭把手，给这老爷子送医院去。”
刚才还一群人呢，转眼间就都走了，有两个好心人背着老黄也离开了。
看到外面连根人毛都没有后，钱小里说道：“不错不错，这下保证你能上岗了。”
“你不是说已经打点好了么？怎么弄的这么麻烦？”
“当然打点好了，我请大哥吃饭喝酒，又泡澡，为的就是让他在这摔一跤把这些来面试的人吓跑，哈哈。”
“靠，来这里上班还这么麻烦？你糊弄鬼呢？”
孙富贵根本就不相信，这种地方的工作能有多抢手。
一听孙富贵提到鬼，钱小里急忙的呸呸呸～：“别乱说话，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殡仪馆，火葬场，你以后说话一定要小心，别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话刚说完，钱小里觉得有些不妥，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兄弟还没上岗呢，就被吓跑了。
然后他就转移话题…
“刚才那帮老坦儿随便拎一个出来就比你像个干活的，不把他们都赶走，你还面试个屁啊。”
“快跟我来吧，带你去见个老师傅，一位大神级的人物，是她给你面试，可以跟她多学学。”
“而且咱俩可以一个班，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这时孙富贵突然想起来，这小子去年不是考上公务员了么，怎么现在在殡仪馆当保安了呢？
“你小子不是公务员么？怎么会在这里看大门啊。”
钱小里一脸的严肃：“狗屁看大门，老子是这里的正式工，负责看监控的。”
“别小看这殡仪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事业单位，天天的啥事没有，按月拿钱，待遇也好，还有比这更美的差事么？”
孙富贵一脸的惊讶，没想到这殡葬行业竟然这么高大上…
“对了，男哥知道你来这里上班么？”
一提起黄小男，孙富贵就头大：“唉，别提了，小男已经和我冷战好久了，正好出来上个班，省的在家糟心。”
“这样想就对了嘛，你一穷二白的，男哥能跟你结婚就像扶贫一样，你再不好好的表现一下，小心她把你休了。”
“就你废话多，赶紧带我去面试，只要领导同意，我就留下。”
孙富贵看到钱小里在这里干的还挺好，所以也想试试。
只不过当他们走进殡仪馆的时候，孙富贵就觉得浑身冷嗖嗖的，双腿还发紧…
这时在一家小面馆里，老黄正在和那两个好心人吃面，三大碗拉面热气腾腾，卤蛋，牛肉拼了一大盘。
老黄的胃口不错，大口的吃面，小口的喝汤，左手擦破了点皮，可能是为了刚才摔倒更真实一些，所以卯足了力气。
几片牛肉下肚，老黄说道：“要是再来口小酒可就太爽了。”
其中一个姓牛的“好人”，看年纪也不小了，跟着说道：“那就来一瓶，天气太冷了，喝几口暖暖身。”
“不了不了”，老黄摆摆手。
“今晚去闺女家住，被那丫头闻到酒味就不好了。”
“你俩想喝就喝，别客气啊，今天我请客。”
昨晚，老黄和小里俩人泡澡的时候，就在研究今天如何才能让孙富贵顺利的面试成功，思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个馊主意，老黄担心自己倒地后没人敢搀扶，所以又喊了两个老哥们，老牛和老马。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来的太重要了，因为当时老黄倒地后，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前搀扶，都怕这个老头是碰瓷的。
老牛和老马二人义不容辞的做了“好人”，而且还在一旁起哄架秧子，各种闹鬼灵异的恐怖故事说了一堆，吓得旁边那些人都心惊胆战的走了。
老马问道：“老黄，你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唉～”，老黄舔着嘴角的香菜，看着窗外，一脸沧桑的说道：“为了孩子…”然后闷头继续吃。
“你家小男？这闺女多争气啊，从小就听话，乖巧。”
“现在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主治医师，你愁个啥啊？”
“唉，我不是还有个女婿了么…”
一提到老黄的女婿，老牛和老马就像事前商量好了一样，一同叹了口气…
殡仪馆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阿姨正在仔细端详着孙大壮，她就是钱小里嘴里说的神人，在殡仪馆做美容师几十年的罗阿姨，因为快退休了，所以才招新人。
“嗯，挺好，不错，是个心净的人。”
“先跟你说清楚啊小孙，咱这里的工作和其他的不一样。”
“别的地方都是和活人拉关系，咱这里是跟死人打交道。”
“你不要害怕，也别嫌晦气，死人可比活人靠谱的多，最起码不会害人。”
“对了小孙，你之前是做什么的？”
孙富贵回道：“我之前是给一个动画网站画漫画的。”
“这个可真好，就需要你这样会画画的人，画的越漂亮越好。”
“这人呐，干干净净的来到这个世上，离开的时候也要漂漂亮亮的。”
“行，就是你了，今天能上班吗？”
孙富贵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于是就爽快的答应了。
罗阿姨觉得奇怪，今天怎么就这一个人来面试，而且这个人高高瘦瘦，一副呆样，但是眼明心静，就先让他凑合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