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守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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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这句话很简短，但带着命令的语气。
所有村民都很相信这个神婆说的话，毕竟他们亲眼见到神婆用上了起死回生的能力。
神婆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神派来的使者。
神婆一直强调要让我给阿康守灵，阿康的父母有些不理解，就问为什么不能够让家属守灵。
但是神婆却掐指算了：“原本该死的人不是阿康，而是他。”
她的声音阴冷无比，并且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双吊梢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所有人跟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我。
我父母刚想开口，但是孙会计却抢先一步说道：“阿婆，这样做不太好吧？”
可是神婆根本不给孙会计继续反驳的机会，她从衣兜里拿出了十分奇怪的一颗佛珠，然后将这颗佛珠直接塞到我的手上。
我因为害怕这个满脸褶子的老太婆，所以吓得手没拿稳佛珠。
那颗佛珠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咚咚声。
神婆面色冰冷地看着佛珠：“你今天不答应守灵，那么以后厄运就会一直缠着你。”
父母也是极为担忧我的情况，他们立刻让我捡起那个佛珠，为的就是不惹怒神婆以及那些神灵。
虽然父母也知道我这个年纪去守灵根本不是理智的行为，只是神婆的威严没有人敢违背。
我们这里的人，不管信奉什么神灵，无论是孔夫子还是关帝君，或者是什么城隍爷，只要能够显灵的，那么就好使，村民们一定会虔诚的供奉着。
因为神婆显神通了，他们已经将神婆当成神派来的使者了。
那个晚上我特别害怕，阿康的父母按照神婆的吩咐，直接去棺材店铺买了一口小棺材。
阿康的遗体被放在棺材中，但是棺材盖却不盖上。
这确实有点违背常理，不盖上棺材盖无疑是想要惹怒死去的人。
神婆让我脱掉衣服站在棺材面前默哀。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神婆则是回答道：“他替你淹死了，你要赎罪，你守夜到早上五点，不许睡觉。”
我没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而且大人们都让我听神婆的话，他们说神婆是不可能加害我的。
可是，我总感觉神婆让我这样做是推我进深渊。
灵堂并没有请任何做法事的人，神婆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咒语之后，她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灵堂里非常清冷，我现在什么衣服都没穿就在棺材旁边站着。
我对阿康的死很自责，但我无法接受用这样的方式给阿康道歉。
况且，导致我落水的好像是那个神秘的红色皮球。
当我脑海中想到那个漂浮在水面的红色球体时，忽然觉得脑子嗡嗡的。
虽然神婆警告我不能想其他事情，可是我现在哆嗦得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乌鸦尖锐的叫了一下。
我被这种尖叫声吓了一跳，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默哀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因为站了很久，我迫不及待地要去穿衣服。
可是就在我即将转身的时候，阿康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一下！
这个过程很短暂，但是我看得很清楚。
我赶紧给阿康说着道歉的话：“阿康，是我害了你。你原谅我吧，我们以前在田里抓蜜蜂，我还经常把作业借你抄，所以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那一刻我只希望能够平息阿康的怒气，毕竟他死得太冤了，我虽然对不起他，但也不想就这样被加害。
似乎是我说的话起作用了，阿康那边没有了动静。
我平息了一口气，然后就穿好衣服准备在一旁的槐木椅上休息。
这个槐木椅是神婆派人带过来的，她说槐木的阳气没有那么重，所以适合摆在灵堂里。
对于她说的这个，我倒是比较认同。
只是，我坐在这个槐木椅上，除了感觉到冰冷之外，还感觉到有点痒痒的。
我只感觉这个槐木椅似乎长了一双人手，就这样给我慢慢地按摩。
这个情况将我吓得动弹不得，而且灵堂里的蜡烛很暗，加上这把椅子正对着阿康的棺材，导致我现在极为恐惧。
不知不觉，我感觉眼皮子越发的沉重，在那种恐惧下因为支撑不住而昏睡了过去。
我迷迷糊听到耳朵旁传来了嘈杂声。
父亲赶紧过来摇醒了我：“儿子，你醒醒！”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他，疑惑地问他：“爸，你怎么过来了。”
“出事情了，你别睡了，快起来。”
“啊？”我楞了一下。
“阿康的遗体不见了！”
听到父亲这样说，我瞬间觉得毛孔炸开了。
阿康的遗体明明就躺在棺材里，怎么可能不翼而飞。
而且在这个灵堂里，只有我一个人才对啊。
我的瞌睡立刻就被吓走了，父亲牵着我的手刚要出灵堂，我看到门口的神婆一脸怒气地冲着我喊道：“昨晚你到底做了什么！”
“阿婆，我，我没做什么。”
“是吗？我昨天是怎么和你说的，我说你守夜到五点钟，不许睡觉，否则阿康会发怒，你现在闯祸了！”
神婆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虽然神婆说都是我不听话才害的阿康发怒诈尸了，可是村支书还是坚持要帮阿康找回来。
他也不管阿康是被人故意偷走，还是真的如同神婆所说诈尸离开，他要都要帮助赵家解决问题。
这次神婆没有说什么，而是离开了人群。
村支书让村民分成四拨，第一拨去山上找，第二拨去河边找，第三拨去坟地找，第四拨就在灵堂附近找。
他遇到问题并没有慌乱，也没有坐视不管。相比于大家崇拜的神婆，我反而觉得村支书更能让人觉得信任。
我们一家三口被分在了第二拨，而第二拨人要去的地方就是阿康淹死的那条河。
虽然我也希望找到阿康，可是来到河边的时候，我总觉得心里很慌。我的脑海中除了阿康之外，还有那个漂浮在水面上的红色皮球。
我不明白这个红色皮球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够让我鬼使神差地靠近。
一行人在河岸边拿着手电寻找起来，现在天还没亮，黑夜的秋风吹得树叶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