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 番外——申寅与周月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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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年前,璃月港,周家。
木制房屋鳞次栉比,屋外鲜少有人走动,倒显得偌大的家族有些死寂。唯一不同的便是族地中心偏东侧的一间房屋,时不时会有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传出。
“咯咯,爹爹抱~”
女孩大概五六岁,虽仍带有些许稚嫩的婴儿肥,但不难看出今后会是一副清冷惹人怜爱的娇俏模样。这个岁数不算小,但也绝说不上大,恰好是可以撒娇的最后年纪。
不苟言笑的男子听到这句话,不由露出宠溺的笑容,张开不算健壮的双臂将女儿抱起。
“爹爹,不要亲亲,胡子扎人。”女孩见父亲将脸凑过来,嘟起小嘴,随后更是抬起小手不让其靠近分毫,引得男子笑意更浓。
男人带着女儿又玩了一会,直到门外有人敲门提醒。
“婷儿,申家那群人今天会来,还记得爹爹今早跟你说了什么吗?”
“记得,爹爹叫我不要随便出去,更不要随便给人开门。”女孩乖巧回答,男人听后则露出欣慰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嗯,真乖。”
等男人带着护卫离开这间小屋,失去了欢声笑语的屋子不再特殊,同周围的屋子一同沉寂下去。
女孩很听父亲的话,见屋子里只剩下自己,她搬来平日用来看书的小木桌、小木椅,将它们放到闺房的正中央,随后又掏出父亲郑重交给她的咒印手册,认真地学习起来。
时间便在这种安静下悄悄划过。
周家族地的面积相较于其他几个家族小了很多,但因为人丁不算兴旺,院内的绿植,假山假水反倒比其他家族多了很多。或许是修行咒印的人本身带着一种阴森、诡异的气场,这些绿植反而招不来太多的生机,最后反倒让这个族地更像死地一般。
小孩本就充满好奇,没有耐心,强自学习了一会的女孩自然开始觉得乏味。没撑一会,女孩合上书页,双臂交叠在桌子上,头则侧枕着双臂,眼睛看向窗外,满是憧憬。
“听姑姑说,外面有很多人,很多好玩的,很多好吃的,好想出去玩。”
“不行不行,要是不听话,会被打屁股的。”
“嘻嘻,只要不被抓住,偷偷出去应该也没什么吧……”
女孩脑海里的两个小人不停打架,打到最后竟让女孩有些乏了。她趴在桌子上,双眼迷离,上下眼皮就要粘到一起,却被窗外违和的声响突然打断。
“扑通!”
窗外不远处的水池居然发出了声响,除去雨天这还是女孩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她瞬间睁眼,心思止不住的朝声音方向飘去。
一番天人交战后,再回过神来的女孩,已站在屋子的门口。
“就看一眼应该没事吧,嗯,就看一眼。”心中闪过决定,女孩缓缓推开纸窗木门,大眼睛透过缝隙,看向不远处的小水池。
就见一位或许大她一两岁小男孩,双腿呈跪坐姿势,身体呈匍匐姿势,呆愣而又专注的趴在水中,双手虚拍似乎抓到了什么。
“嘿嘿,终于让我逮到你了!”
男孩没有理会被水浸湿的上衣,自顾自的站起,同时松开手掌,一只被莹蓝色丝线轻轻束缚住的蝴蝶映入两个孩子的眼中。
“嘿嘿,我这缚法困不住大哥二哥,还困不住你小小快蝶?”语气不可一世间,男孩余光看向四周,随即整个人一僵,偷瞄向离他最近的房子。
“坏了坏了,光顾着抓快蝶,忘记自己正在周家了。希望没招惹到他们,不然被那群疯子盯上,免不了吃些苦头。”
男孩见屋子没有丝毫动静,正要松口气时,突然发现大门居然开着一道缝,里面竟然有人在看自己!
“砰!”
女孩被男孩看到,莫名有些畏惧,下意识重重关上大门。这声巨响仿佛信号一般,让担心各自家族孩子的申、周族人相继赶到这个院子。
一阵喧嚣过后,屋外的吵闹声逐渐远去,直到这时女孩才鼓足勇气打开房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地面上摆放着一只颜色赤红,周身捆着莹蓝光线的蝴蝶。
她小心翼翼将蝴蝶捧起,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孩名为周月婷,那年五岁;男孩名为申寅,那年七岁。
……
二十五年前,归离原,野外。
“扑通!”
伴随着蓝色光芒的炸开,丘丘人部落的最后一位战士倒在了地上。场中除了青年的气喘声,一时间竟再无其他声音。
青年看着满地的尸骸,强忍着那股恶心,走到少女面前。女孩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原本华贵的战斗服也在这次的意外中划出了几道口子,有几处甚至有丝丝血迹外溢。
青年蹲下身子,解开绳子的同时开口调侃道:“想不到周家的大小姐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净说风凉话……要不是被那几个杂碎下了药,我老早便将他们杀光了。”
少女嘴上硬气,但虚弱的声线以及发白的嘴唇无不透露着她的真实情况。
“行了,下次长个心眼,别什么人的东西都吃。”
解开绳子后,青年一边嘴上教训,一边搀扶起略显虚弱的少女。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此时已是黄昏,再回璃月港已不知何时了,这般思索间,青年带着少女朝望舒客栈走去。
客栈还是那座客栈,只是此时的客栈尚没有“电梯”,只能徒步登顶。两人兜兜转转,踩踏着不算靠谱的老旧木栈道,两人虽不算重但每迈一步仍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声响,也不知这种危楼为什么还能开张营业。
“这位客官,今日只剩一间房了,您看……”
两人好不容易登上楼顶,柜台老板也不知是机灵还是耿直,不等青年开口便直接说道,害的两人脸色涨红。
“没什么的,一个屋子两张床到也不是不行。”沉默良久,反倒是少女率先开口,并在老板的注视下交了钱,拿了钥匙,在青年的搀扶下朝着住处走去。
为了节约空间,柜台楼上的住房并不是两长条平行分布的样式,而是圆环排列,将中间的过道紧紧包围。两个人不算幸运,上了楼梯后足足走了一圈,这才来到钥匙上号牌对应的门口。
毕竟是年轻人,第一次独自在外留宿,对住处的环境自然格外关注。不同于外面的木质栈道,两人在屋中走动居然意外的安稳,不论快走还是蹦跳竟都没有任何令人不安的声响。
屋内不算宽敞,高度也只勉强够青年直立行动,给人一种逼仄的感觉,倒是屋内的布置很是精细,各种可能需要的用品很是齐全,床铺也整理的很干净。
“那个,便在这里住上一晚吧。”青年将少女搀扶到床上,利用符法为其治疗伤势的同时,有些别扭的说道。
“嗯……”
两人各自躺在床上,没再说些什么。因夏季闷热便开了窗子,靠窗边的青年双手后托着脑袋,静静的看着挂在空中不甘被限制,突破重重朦胧的圆月,只觉得这种安静的相处十分的舒服。
“申寅,睡了吗?”
青年痴痴的望着朦胧的月色,被这道突兀的呼唤扯回心思。
“没有,还在赏月。”
青年申寅回答完这句话后,屋子再次陷入沉默,久久没有话语……
申寅知道少女仍有话说,自然不敢分心溜号,所以就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你看那圆月弯月周而复始,但那破镜还有重圆之日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申寅等得有些昏昏欲睡时,少女清冷而又低落的声音传来,所说的话颇有些谜语人的味道。
申寅不算聪明,但也不算蠢笨,自然能听懂弦外之音,“……不能。”
“覆巢之下会有完卵吗?”
“……没有。”
两句问答后,两人再次沉默,月色也被朦胧彻底阻挡,逐渐昏暗的屋中空气也跟着沉重了一些。
“你喜欢我吗?”
少女的话语炸响在申寅的耳畔,让申寅有些猝不及防,他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向天边的圆月,但依旧死守的朦胧并不打算给他逃避的机会。申寅心下一横,将心中的真实想法嗫嚅着说了出去。
“自然喜欢,自打八岁看到你时便喜欢上你了……”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们各自的家族……不会同意的。”
申寅见少女并未拒绝,深觉应该拿出一些男人的担当来,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陷入两难的少女,坚定的说道:“我与大哥都倾向于帮周家解决咒印带来的问题,我相信在我地努力下一定可以解决两个家族的矛盾的。”
说罢,他坚定的注视着少女,眼神未见一丝闪烁。
圆月终于挣脱束缚,将自身的光芒照向桌子上有着些许裂痕的镜子,同样映出明亮的月光。
那年,周月婷十二岁,申寅十四岁。
……
二十一年前,望舒客栈
两人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各自家族发现,家族的关系也在各种势力的推动下变得更加紧张。
努力了四年却收效甚微的两人,如今带着各自的任务再次相约在望舒客栈。
两人相互看着对方,沉默着走了上去。如今的望舒客栈已经添加了“电梯”,但两人还是不约而同的选择步行,不出两人意料,木质栈道还同四年前一样,两人每迈出一步都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有惊无险的来到柜台前,就见掌柜已经不再是四年前的那位,柜台上也多出了一只慵懒的小猫。
“二位,客房只剩一间了,不知……”
不同于上一位掌柜,这位新来的女掌柜很是机灵,一边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一边朝申寅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
“嗯,一间吧……要楼上最里间。”
依旧是女子率先开口,语气冷漠不容辩驳,只是最后补充的那句话让申寅心头一跳,看向女子的眼神不由复杂起来。
也许是那位天权星刚上位没多久,望舒客栈并没有更改些什么。两人凭借着九年前但却历历在目的记忆,没怎么费劲的来到那间屋子,没怎么费劲的各自休息着。
“月婷,是你父亲叫你来的吗?”
“不是,是大伯,是家主。父亲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两人视对方为知己,申寅开口发问,再加上这件事情本就没必要藏着,周月婷便将真实情况全部说了出来,申寅听后长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有心无力。
周家的咒印就是这样,威力极为不凡,在璃月的各种灾祸中屡立奇功,但修行到精深却有些毁人心智,虽然或明或暗的联合打压不乏私欲,但咒印的弊端依旧是这次打压的主要原因。
毕竟,任谁也不会放任自己的邻居是一个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隐患。
周月婷见申寅陷入沉默,随即开口反问道:“你呢?你又是谁叫你来的?”
“我的族叔……我的二哥……”
“倒也是,咒印只要入门便会不受控制的进步,我到最后恐怕也会变成一个女疯子吧。这么看来你那二哥反倒是为了你着想。”
周月婷依旧面无表情,但略有些自嘲,哀伤的语气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不会的,我和大哥还在努力,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的。”
申寅听后没有多言,他猛地起身一把将周月婷紧搂在怀中,厮磨着她的耳朵安慰着说道。
“……这话你信吗?已经四年了,已经四年了!祖上努力了百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我们为什么还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周月婷先是一颤,一把推开拥抱着他的申寅,情绪激动地说着,似乎要将积压在内心多年的情感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她说完这句话,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申寅的怀中,无声的啜泣着。
看着怀里朝思暮想的佳人哭成这副模样,申寅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要碎了一般,但他除了紧搂着对方,时不时轻拍对方的后背外,又没有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