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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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浩和另一个弓箭手在远处不时的放着冷箭,陈忠身旧伤在身,反应没有了那么灵敏,一时不慎,肩膀上又中了一箭,再远处那个蒙面人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冷峻的观望着一切。
陈朝宗和陈尚武合力厮杀,从路中间跳过来的一个劫匪,其他人路边上阻止敌人进攻,不长时间对方招架不住,被陈朝宗一刀劈开了膀子,杀猪般惨叫着坠地打滚。
秦浩的箭术还算不错,一箭射向陈朝宗,陈朝宗躲避不及 ,箭矢擦着左臂飞驰而过,划破了皮肉,渗出了鲜血。
两个弓箭手是个大威胁,陈修远心里思虑着,手里也没有闲着。
他点燃火绳,举枪远远的瞄准了其中一个弓手 ,这是火绳枪的有效射击极限了,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稳稳火绳枪,扣动了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
火药的爆燃压力让铅丸高速的从枪膛射出,撕裂开空气朝对面流星般飞去,击中了一人的左胸,钻进了心脏,他手中弓箭不自主的落地,身体也随即坠马。
秦浩看了看坠马的手下,又看了看前面,处于劣势的己方,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陈修远他们有如此的犀利火枪,不需要点燃火绳,而且威力巨大。
此刻,逃命的意识占据了他全部的脑海,死道友活贫道。
这小子也没有知会前方的人,兀自登上马朝回转的方向跑。
于此同时,远处蒙面人看到秦浩逃跑,也是紧接着调转战马。
“嘭!”
又是一枪,没跑太远的秦浩,也摔倒马下,而那个蒙面人越跑越远。
马蹄声让和陈忠等人厮杀在一起的这几个人,纷纷抽空子扭头偷看。
完了,甭说吴老六他们听到这儿有动静,回来这儿夹击了,连秦爷都被对方给打了一枪,生死未知。
一直蒙面的王八羔子也跑了,连招呼都没打,自己几个还在这儿拼命。
几个人交换下眼色,纷纷脱离战斗,策马扬鞭不顾一切拼命逃亡,陈朝宗等人可不想放过他们,驱马追去。
“朝宗,回来!别追了!”
几人刚跑了十几步,陈忠便把大家给叫了回来。
“穷寇勿追,现在两边都有贼人逃去,小心他们会转回来拼命,现在大家把这儿处理一下,看看有没有还活着的,问问他们是什么人。”
陈朝宗去圈子外围警戒,陈尚承和小柱子处理尚臣和尚德的遗体,擦拭干净,平放在地上,用布料盖了起来,然后去帮陈文抚打扫战场。
已经咽了气的,将他们口袋里的银钱铜板和身上的饰品通通收集起来,还有两个没死的,都是腹部和手脚受伤,躺在地上哼哼。
陈文抚在秦浩身上,搜出了一块玉坠和铁牌子,铁牌子上有文字——灵山卫。看到了牌子上的字,没有理会小柱子的询问,直接朝陈修远和陈忠的方向走去。
陈修远扯着干净的布,刚刚给陈忠和陈尚武包扎好伤口,又拿来了水囊,让二人喝点水。正和陈忠说着话,看见陈文抚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
“少爷忠叔,看这个...”
陈文抚走到陈修远跟前,将带着些许血迹的牌子递到陈修远的手里。陈修远看了下牌子,又给了陈忠,陈忠端详了下,说道:
“看来,这伙贼人不是草寇土匪,这铁牌不是假的,劫匪定是灵山卫秦凤亭手下人扮的,想要了我等的性命。”
陈忠又看了一下铁牌子,对着不远处陈尚承叫道:
“尚承,把那两个活的压过来!”
陈尚承应了声,两个人被拖了过来。
“跪下!”
陈尚承根本不理会他们的伤势,也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一句“跪下”之后,一脚踢在了其中一人的膝盖后面,只听得噗通一声,被踢到的人撕牙裂嘴的叫着跪倒在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的?”
“说...”
大家都随着陈忠的问话,加重语气问道,跪在地上的两个人,鼻青脸肿满身血迹,相互看了看,又低下了头。
秦凤亭派出来的人,大都是他的亲信,也有一部分江湖亡命之徒,如吴老六等人。
有的人是身家老小都在秦凤亭的治下,这部分人是绝对不敢对秦凤亭不忠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陈忠看到其中之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伸手接过陈尚承手里的刀,没有任何征兆的,手起刀落砍下了,没有发抖人的脑袋。
鲜血飞溅了匪徒满身,无头的尸体倒向了,跪在地上的另一个人,他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向边上躲避。
“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们来的?”
陈忠将刚才的说的又重复了一次,看到了伙伴儿的尸体和滚在一旁的人头,内心被恐惧占满,同时没有了同伙间的相互监视,这家伙哆嗦着交代了自己所知道的。
这两伙人的确是秦凤亭派来追杀陈修远众人的。
当陈修远问他那个蒙面人是谁,这家伙的确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马匹不是军营内的,战马是秦凤亭的侄子秦浩,和那个蒙面人一起带过来。
“秦浩是谁?”
陈修远问道,只见那人朝身边指了指,就是刚才被陈忠砍头的。
李云彩战场逃跑,秦凤亭却将他的死,怪罪在陈家头上,让陈修远和大家怒火攻心。
“秦凤亭在哪里?”
陈修远愤怒的一问,让这人身体一抖,眨了一下眼后,就低头不语。
陈修远已经有了猜测,估计秦凤亭也从永平府过来了。
“如今,不如把知道的都讲了,然后才有机会活命!就算你不说,我放了你回去,秦凤亭能饶了你吗?”
秦凤亭派出来的人,大都是他的亲信,也有一部分江湖亡命之徒,如吴老六等人。
多数人是身家老小都在秦凤亭的治下,这部分人是绝对不敢对秦凤亭不忠的,恰好这人其中一个就是。
但人都是有求生的欲望,况且这人也不傻,这次事败,吴老六他们可以亡命天涯,自己就算回去也没有好下场,而不说立即就是死。
陈修远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
“你的家小也许在秦凤亭治下,但你如果能早与秦凤亭回到灵山卫,或者秦凤亭回不到灵山卫,这就是你的生机!如何选择你自己决断!”
犹豫再三后,这家伙开口了。
“秦大人现在天津卫东来客栈等消息!”
得到信息的陈修远和陈忠,到远处商议。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各位大爷饶命啊!”
说完,就不停地磕头求饶,瞬间就将眉头磕出了血。
而看着忠叔和少爷不再理会,陈尚武持刀过来,那人见陈尚武动手。
“你们说话不算...”
惊恐万状嘴里的话还没说完,陈尚武就手持单刀,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净是些老掉牙的理由,狗日的,谁说要饶你性命的!”
陈尚武将雁翎刀从对方的胸膛里拔出来,用对方的衣服擦拭,嘴里说着话。
不远处。
“二叔,这人说这些马不是军营内的,依您看是怎么回事?”
“华儿,这些战马的确不应是军营的,二十多匹马,依秦凤亭的权力,不可能调动,他自己也没有。”
两个人开始琢磨起来,这年月除了军营内,其他地方不可能有这么多战马,民间的马匹少的可怜,短时间也聚集不了这么多,只能是...两人同时想到了。
“二叔,你说会不会是...”
陈修远试探性的问话,得到了陈忠肯定的答复。
“会!除了他那里,别的地方,那秦凤亭去那里弄这么多马。现在想想,虽然那个蒙面人骑在马上,但是还是能够看出来和那王守业的长随身材很相像。”
陈修远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对!就是他 ,那人眉头上有个肉瘤,我刚才远远的看到那个人仿佛眉头上也有一个。”
仔细想想,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李云彩的死让他的亲戚秦凤亭恨上了陈修远 。
王守业是想吞了陈修远买粮食和马匹的银子,还能凭借据去陈家讨债,可谓是一举两得。
于是两个人狼狈为奸,出人出马想出来这个半道追杀的好戏来。
但现在陈修远却想到,和王守业还不能挑明,粮食比王守业可重要的多,等自己的实力大了,再寻王守业不迟,但秦凤亭?
“二叔,我们怎么办?”
“华儿,无非是两条路。一是官府报案,二是血仇私报!”
听得陈忠的意见,陈修远考虑一下,对陈忠言道:
“二叔,粮食比王守业重要,回去后便着人去他那儿催促,现在放他一马 以后等我们力量大了再算这笔账。至于秦凤亭这次事败,他也不会收手!……”
陈忠看着陈修远,心道:华儿这孩子真是变化太大了,往日里不谙世事沉默寡言,外人眼里的傻小子,昏睡了几十天,一下子变的聪明伶俐,思虑深远起来。
这次对于火枪的认识让陈忠无比的惊叹,如果没有华儿的火枪助阵,现在的情况他是不敢想象。
看着陈修远说的头头是道,看着长大了的陈修远,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华儿说的不错,王守业的势力也很大,也是不容易对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华儿咱们先咽下去这口恶气,来日见了王守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至于秦凤亭,他现在孤身在天津卫,不如永绝后患!”
处理了最后的一个匪徒后,几个人等着陈忠和陈修远的吩咐,只见陈忠和陈修远在不远处商谈了一会,便朝这边过来了。
陈忠和陈修远走到大家跟前,看着大家,又看了看陈修远说到:
“可以确定是灵山卫的秦凤亭派来的,目标当然是华儿和我们大伙,那些个逃走的估计也不敢回去复命。”
说到这儿陈忠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接着说道:
“秦凤亭这次事败,不会就此打住结束,为华儿和陈家的将来,我决定返回天津卫,寻秦凤亭算账永绝后患!”
众人正在火头上,尤其是受伤了的陈尚武。
陈尚武性子比陈朝宗还直,听见陈忠的话,立马吵吵要回天津卫,其余大家也都纷纷请缨。
“好!记住,大家只有拧成一股绳,团结起来,才能不受外人欺辱。老爷和夫人走了,以后华儿就是我们的主人,大家都去天津卫,谁来保护华儿?况且天津卫人多眼杂,到处都是兵丁捕快,人多了倒不好行事!”
看大家都不再争先恐后,陈忠开始分配任务。
“柱子、文抚还有尚武留下来照顾华儿,我带着朝宗和尚承去天津卫。”
听到没有自己,陈尚武正要争辩,只听见远处的陈朝宗朝这里喊话。
“少爷,忠叔有情况。”
陈修远吩咐陈尚承和小柱子,把打了枪的空枪都装上火药。然后几个人手持武器,骑着马来到陈朝宗身边的时候,远处的一群人已经远远的慢吞吞停了下来。
陈修远观望远处的人群,判断应该是流民性质的,和陈忠交换了一下意见,派陈朝宗和陈文抚前去打探和询问。
二人打马小跑朝人流奔去,不大功夫陈文抚回转而来,策马来到陈修远和陈忠身边说道:
“忠叔,少爷那群人是我们前天遇到过的,就是那个徐先生。”
“徐林!是他们,怎么多了这么多人?”
陈修远疑惑道。
“好像是又有一些活不下去的人加入了他们,准备去山东讨活命。”
但凡有一点办法,中国人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国人的故乡情节最浓。
天气干旱赤地千里人祸不断,官府压榨横征无度,家无余粮,留下饿死在家里,出门饿死在外头 ,一些胆子大的便出去碰运气。
唉!陈修远心里感叹。
彼此已经有了一面之缘,双方的戒心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尤其是流民中的葛二虎等人,他们虽然才过来,不过看看地上的尸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早上路上两拨人马,二十几个精壮汉子,而这儿十几具尸体,和倒地死去的战马,加上陈修远手下身上的血渍,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自己在上次还欲欲跃试,要抢了他们,现在想想后怕不已,幸亏当初听了徐秀才的话,否则躺在地上的,也许就是自己里了。
陈忠观看这些流民的神情,尤其是葛二虎他们这些青壮,已经没有危险了,于是迅速和陈修远交流一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为绝后患,他带着陈朝宗和陈尚承,迅速前往天津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