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再度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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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刀剑的交鸣声与凄厉的哀嚎，周围尽是鸟雀扑扇翅膀的声音。
什么声音？
“求您放兄妹二人一条生路……啊！”
“哥！”
漆黑无望的虚空之中，一女子怔怔睁开眸子，眼前虽是漆黑一片，耳边却又传来似乎又传来若有若无的哭喊与求救声，紧接着便是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噗。”
那好像是利刃刺穿肉体的声音。
好黑，这是哪？
四周如染黑的墨汁，如混沌一般，辨别不清方向。
抬头不见日月星辰，低头不见到土地尘埃。
“皮娘们，得罪了王爷，还想独善其身？”
嘈杂的声响不断环绕在耳边，平静的思绪泛起一层层涟漪，黑暗之中似有一幅幅陌生却又熟悉的画面急剧闪过，下意识伸手试图抓住这如倒带般的画面，然而画面却愈渐模糊，急剧倒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朝她袭来，身体止不住地向后退去。
为什么？
女子有些不解，耳边的声音变得沉闷，如同双耳堵塞一般，一抹幽蓝色的波光在黑暗之中晃荡。
她是谁？
恍惚之中，似坠入万丈深渊，而那深渊之上有着某种熟悉的物件正散发着淡淡的绿光。美目微微眯起，试图看得更为清楚，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急剧下坠。
那是什么？
寒意涌上全身，眼前渐渐漂浮起一圈圈泡泡，随后一抹亮光透射而过，刺破黑暗的瞬间，终于是看清楚那抹绿光。
那是一块青色的玉牌，上方清晰的刻着三个字。
苏清雅。
“噗通。”
水花四溅，永恒的黑暗被冲散，涟漪不断的湖面上，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浮现。
“这是我么？”
苏清雅愣愣的看着湖面的倒影，一身灰衣襦裙，绫罗绸缎，上上下下看不见一丝缝合的迹象，亦有天衣无缝之感。
虽不施粉黛，柳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皓齿，青丝齐腰，气质出尘，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渐渐的，湖面平静，波光粼粼的水面除了她的倒影外，旁边映照着一幕极为荒诞的画面。
五名男子手持长刀佩剑，正面色不善围着一女子，欲图不轨，只不过苏清雅的突然从湖底钻出，打断了他们的好事。
“乖乖，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买一送一？”
“只听说过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没想到湖边还能捡到出水的芙蓉。”
“钱老大，如月这婊子便不与你争抢了，倒是这美人鱼小弟看着甚是喜欢啊。”
见苏清雅出现，几人眼中放光，五人污言秽语，很显然是把她当做待宰的羔羊。
“姑娘快跑，他们是……”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传出，衣裳破碎的女子捂着发红的脸倒在树下，双眼迷离，神情有些恍惚。
“废话真多，今晚老子要一炮双响。”
被称之为钱老大的中年人拍了拍厚实的手掌，朝着地上的女子怒骂一句，悠悠转过身来，显露着手臂上夸张的肌肉，其中的威慑不言而喻。
“哗哗。”
湖面再度传来阵阵水声，在几人火热的目光中，苏清雅悠悠的走上岸，神情木讷的看向一旁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她看着地上流淌的鲜血，神色渐渐变得古怪，脑海在一瞬间闪过诸多记忆碎片，看不清大概，只是朦朦胧胧，四柄银白色的飞剑划过，一朵朵血花肆意绽放。
“哎哟，看把美人吓得，来来来，让钱某人好好安慰安慰……”
钱老大晃悠着虎背熊腰，糙手蹭了蹭自己的朝天鼻子，一脸坏笑的朝着苏清雅大步走来。
“小心。”
地上女子传来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即将触碰湿漉漉的青丝时。
“噗。”
隐约有一抹白光闪过，待苏清雅缓缓转身，迎上钱老大那不可置信的目光，手臂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钱老大？”
身后几人有些诧异，他们对钱老大的性子是极为了解，即将到手的美人怎么会不揽入怀中，想来出了什么异常。
四人相视一眼，提刀慢慢往前走去。
“砰。”
微风拂过，偌大的身躯毫无征兆地应声倒下，松软的土地发出一声闷响，脖颈喷出一米多高的血花，浸染了半张绝美的容颜。
“你，你竟敢杀钱老大，那位王爷不会放过……”
“聒噪。”
朱唇轻吐二字，空洞无神的眼中闪过一抹白光，似有银蛇急速划过，不等四人反应，身体一僵，一抹抹血花相继绽放，灰色的衣裳大半成了血红，顺着裙摆，滴落在地。
猩红的场景与记忆碎片有几分相似，只是涓涓细流与血流成河还是有几分差距。
“感谢小姐出手相救，这几个是靖王府的走狗，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做，今天终是遭报应了。”
树下的女子冲苏清雅微微一笑，缓缓翻动身子，双手搭在歪曲的小腿上，用力一拧。
“咔，咔。”
两声清晰的正骨声从膝盖上传出，女子皱了皱眉，忍着疼痛倚树慢慢站起身来。
“让小姐见笑，小女子赵如月，不知怎么称呼？”
“苏清雅。”
刺鼻黏糊的血液让苏清雅有些不适，随口回了赵如月一句，默默褪下身上染血的外袍，打算在回湖中清洗一番。
“姓苏？呃呃，苏小姐这是要……”
见苏清雅一言不合就要褪去身上的衣物，面色尴尬，连忙叫住。
“脏了，有什么问题么？”
一脸疑惑地看向赵如月，理所应当的事情，为何阻拦？
“苏小姐有所不知，这林子虽然偏僻，但不远处有条小路能通往镇上，所以路上时不时会有商人来往。”
赵如月下意识眺望了远处，林中虽是鸦雀无声，但更远的山林却时不时惊起一片片鸟群。
“哗啦。”
就在赵如月转头的凝视的功夫，苏清雅已经没入湖中，自顾自拭去身上的血污。
“所以呢？”
“……”
岸上的赵如月有些哑然，一时间觉得面前的姑娘有些呆，似乎是谁家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
“话说苏小姐你怎会从这湖底钻出来？随行的仆从呢？”
“仆从？那是什么？”
抬眼看了看岸上的赵如月，苏清雅小声念叨着这来个字，半晌没有得出结论，只能将问题重新抛了回去。
“……”
一瞬间，两女陷入了沉默，好半晌赵月如才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追问道。
“那苏小姐这是要去何处？要不小女子送送你？”
“去处？我好像忘记了……”
苏清雅愣了愣神，记忆十分紊乱，犹如线团一般，密密麻麻错综复杂，冥冥之中似乎一件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但一时半会又想不来。沉吟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是失忆了？”
赵月如接二连三又问了几个问题，回复她的依旧是摇头。
“既然如此，要不先去小女子那？别看小女子模样狼狈，在青云镇还是有些产业的。”
“嗯。”
对于苏清雅现在而言，只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细细思量脑海中零碎的记忆。
浮出水面，伸手便要去拿岸上的衣物。
“苏小姐若是不嫌弃，便穿小女子这一身吧，那染血的衣物穿进镇会引来衙门的询问，到时候解释起来很麻烦的。”
不知何时，赵如月手中多出一套灰色的衣物，布料虽不如苏清雅这如绫罗绸缎，却是要干净几分。
“嗯……”
“今天要是没有苏小姐仗义出手，小女子怕是今天凶多吉少了。”
赵如月拍了拍自己的略微隆起的胸脯，长舒一口气。手腕一翻，又凭空拿出一套衣物，也是换下了自身破损的衣物，与苏清雅穿的这身极为相似，远远看去，两女像是上街游玩的姐妹，花容月貌，足以吸引他人的目光。
当前，前提是忽略地上煞风景的一具具尸体。
“合身么？”
“还好，就是胸口有些闷。”
“……”
赵月如自诩阅人无数，即便是各方达官显贵也能与之从容交涉，却不想短短小半个时辰，语塞不知多少次。
“可惜走的仓促，没带什么吃食现在回去傍晚应该能抵达青云镇，就是今天上午要饿肚子了。”
一边收刮着五人身上的财物，一边念叨着，很快地上便堆积了一些碎银与票据，以及两块干牛肉。见状，赵如月疲惫的神色总算是露出一抹笑意。
将战利品包裹好，拿着牛肉干回头看去，却见苏清雅拎着自己的衣裳，愣愣站在她身后奇怪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饿了吧，正好还有两块牛肉干。”
接过皱巴巴的牛肉干，苏清雅好奇的用手戳了戳，不见有任何反应。
“噗呲，苏小姐，这是吃的，不是玩的……”
忽的，苏清雅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瘦弱的身影，曾经重复着与之类似的话语。
一瞬间好似好像突然明悟了什么，朱唇轻启，缓缓开口道。
“原来人还要进食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