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何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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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没事？”
感受到头上似有人靠在它的犄角上，黑龙内心一惊，剧烈晃动着脑袋，妄图把苏清雅甩下去。
“没吃饭么？这点力气。”
单手抓着一撮龙须，任其如何摇晃，除了把它自己脑浆摇匀外，没有丝毫作用。
“噢噢，我忘了，好像确实还没有吃，那就请你吃个犄角吧”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苏清雅坏坏一笑，朝着龙角便是一手刀下去，伴随咔嚓的碎裂声，一只断裂的龙角应声坠落，如一柄长矛，定在山谷之中。
“呜呜。”
一声龙吟传出，啸声苍凉浑厚，声彻万里，绵延不绝，脚下的龙似疯了一般，朝着一处山岭撞去，想要以伤换伤。
可她哪里会给这个机会？一脚重重得跺了下去，这龙脑遭受重击一般，朝着地上砸去，摩擦着地面滑行数千丈之远，直到龙嘴顶到一处山岭的脚下，这才堪堪停住。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你不是人类。”
黑龙想要昂起脑袋，奈何上面好似顶着一座泰山，动弹不得。
“算你猜对了吧？奖励一个大逼兜子。”
魔气凝聚成巨掌，朝着龙嘴上扇去，想直接了结它的生命，然而在触碰魔掌触碰到的刹那，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窜出，为其挡住了这一击。
什么情况？
脚下黑龙也是一脸懵，瞬间反应过来，趁着苏清雅失神片刻，朝着山岭撞去。
紫光闪动，下意识闪至一旁，有些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黑龙。
恍惚之中，只觉得有股她十分厌恶的气息，很是奇怪，仿佛是耗子遇到猫一般，就是不知道谁才是猫，谁是耗子。
继续调动体内的如湖泊大小的魔气，只要不一次性全耗了，基本上取之不尽，若不是危机关头，她以后都不会轻易地豁出去，毕竟上次帝江反弹回来的那一翎羽的阴影还在脑海之中，久久挥之不去。
霓裳剑舞动，两道数十丈高的剑光朝着龙首斩去。
“吼。”
面对袭来的黑光，黑龙也不躲，五爪拍在山岭的山头上，低语两声，任由攻击落在它的身上，白光闪过，隐约还能看到一抹绿色，将这必杀的一击轻松化解。
轰！
落在黑龙身上的攻击是化解了，没落在它身上的一路斩进，两侧的山岭发出一阵巨响，朝着它砸去。
“吼。”
黑龙嘶吼一声，想要往天上飞，可苏清雅又怎能如它愿？闪身上去重重地踩着龙尾，任它吃痛叫喊，她自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巨嘴张开，一口吐息喷出，漫天的巨浪从天而降，好似一城的水都被它引了出来，试图淹死她。
见状，只是苏清雅慢悠悠地撑起碎花伞，透过串串伞帘看着巨浪滔天袭来。
魔气攻击无效，肉体攻击虽然强悍，但只能造成点内伤，还是无法抹杀它，还真是一筹莫展啊。
……
“余青，建明你俩没事吧。”
一个中年人穿着雨衣行色匆匆的爬上九老山，看着面前破损的道道观内心不由得一惊，四下寻找那两道身影。
“吴队，这边。”
正当他准备进入道观查看尸体时，远处崖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身影。寻声望去，两个穿着和他同款雨衣的年轻人在黑夜之中挥舞着手上的手电。
“你们两个兔崽子，不怕脚滑摔下去么，到底什么情况。”
中年人骂骂咧咧地跑了过去，正巧看到滔天的江河倒灌至谷底，一道窈窕的倩影撑着碎花伞，一脚踩着龙尾，仿佛势要以一叶扁舟硬撼一片江河。
“吴队啊，这姑娘就是上次在温馨公寓看到的那个，你是没看到那场面霸气啊。”
“就余青那点词汇量，还是我来说吧，本来我们刚刚爬上道观，这仙女就踩着蛟龙的脑袋，从万米高空坠到道观门口，仅仅几个照面就把它打得不轻，本来我们都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道转机来了。”
“这蛟龙，呸应该叫恶蛟，它的血可以进入人的体内可以吞噬五脏六腑，然后在从新回到它的身体，你看现在都褪蛟成龙了，但这仙女还是拿捏着孽龙，可惜不知怎么的，法术攻击就是不奏效。”
两个年轻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中年人都绕晕了。
“什么蛟不蛟，龙不龙的。”
抬头看去，江河已经灌满整个谷底，原本遮挡住的黑龙也显露于世，脑袋顶着云层，尾巴却落在谷底之中，远远看去就像一根直挺挺的冲天柱立在天地只见。
“哎呀，吴队你只需要知道这孽龙是这次禾城多灾多难的元凶，快想想怎么帮助这仙女，我看她在湖底半天了，连个泡泡都没有冒过。”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传说中的生物吗，要不请示上级丢个导弹过来？”
见两人干着急，他也没什么办法，正抓耳牢骚时，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其实吧，要对付这孽龙也不难，它现在不过是靠着由活人精气炼化成的一缕先天之气才飞升成龙的，说是龙也不完全，除非跨过一次龙门，届时便是潜龙出渊，腾云驾雾来去自如，即便能降服也不见得能追上。”
见来人是一个身穿紫袍的道长，即便中年人不信这个，但还是里面的回应了一声。
“道长。”
“那也不应该如此凶猛啊，怎么还没成龙，就感觉它万法不侵。”
“咳。”
道长稍稍整理一番思绪，娓娓道来。
“我刚翻过典籍，虽然含糊不清，但问题应该是处在那股先天之气上，没见有破解之法，只提到这个时候的蛟龙应该受到天道秩序的保护，不化成真龙是不会受到他人的伤害。”
“那不就是突破期间的保护机制嘛，这天道难不成还写代码？”
“不对啊，那为什么她跺跺脚就能让这孽龙坠落在地啊？”
见两人的提问有些跑偏，中年人上去就给一人一个暴栗。
“闭嘴，听道长说。”
话语被打断道长也不恼，稍稍思索沉声道
“咳，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也许这位道友体质非凡吧，但我有一法，也许能破开此法，需要你们几人的配合。”
“一定配合，守护禾城是我们的职责。”
几人顶着大雨，异口同声道。
“听着，原本蛟龙渡劫化龙，要从河流入海，一路上会经过许多地方，这个过程就叫走蛟。而广为人知，蛟栖息在湖渊等聚水处，也会悄悄地隐居在离民家很远的池塘或河流的水底。隐栖在池塘与河川的蛟龙，一般会被称作潜蛟。”
“一般“走蛟”都伴随着狂风暴雨、江河暴涨、洪水等拥有巨大破坏力的自然现象，说是因为蛟不会飞天，而是借水奔向东海，这过程中会产生强大的冲击力，造成巨浪、漩涡等，一般有行船恰好碰到走蛟，往往轻则颠覆沉没，重则支离分崩。”
“因为走蛟通常都会伴随河道涨水甚至洪水，人们不希望给自身带去灾难，所以会用一些方法作镇。比如很多地方在修建桥梁的时候，都会在桥上雕上龙头，以此吓住“蛟”不能从此通过，水系发达地区都给桥梁下面悬挂利剑，斩杀蛟蛇。”
见道长说得滔滔不绝，余青下意识询问道。
“为什么悬剑？”
“因为大蛟化龙，要要先过一道龙门，才能飞升成龙。那道龙门就是洪水中的大桥。如果你去湘北等洪水多发的地方，仔细研究一些老式的石桥，就会发现在桥底下倒插着一把大刀（或者剑），刀约盈尺，刀尖朝下，朝着水面怒张着。”
“那我们这里有么，我怎么没有见过？要去外地取么？”
“现在整个禾城就只有一个地方有了，东郊不到新城区的环城路上，有一条护城河，那里有几座桥，应该还有一把挂在那里。”
道长掐着手指，对着几人道。
“要快，一定要在这孽龙升天越龙门之前斩杀，不然禾城就永无安宁之日。”
闻言，几人也不敢怠慢，连忙往山下走去。
“余青，你留在这，看道长还有什么指示。”
中年人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决定留下一人，抬手拍了拍余青的肩膀，示意他停下。
“是，队长小心。”
看着两人行色匆匆的离去，余青好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看向道馆门口。
“不用在意的，如果能在孽龙跨龙门之前斩下它，这先天之气还是回回到他们体内的。”
见道长都这么说，那余青也没办法，只能希望湖底的仙女还能在撑一段时间了。
……
“既然你不是人类，为何要帮衬他们，不过是一些自私贪婪之人，何必……”
头顶传来朦胧的声音，隔着数十丈的河水，苏清雅还是能清楚得察觉到这黑龙很是着急，然而它越是急就越不能如它愿。
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抓着一截龙尾用力拽，整个龙身一颤，重重的砸在湖面上，掀起巨大的浪花，大半个龙身靠在连绵不断的南岭上，两者好似重叠在一起般，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涌出，一瞬间山峦颤动，面前不深的湖面泛起一串串涟漪。
“还有后手？真是越来与有趣了。”
这黑龙即便祸乱禾城也还有老天助力，扫了眼漆黑的乌云，嘴角上扬，一个想法涌上心头。
“坏了，那是一条龙脉，虽然只是一条小龙脉，但其中蕴含的能量足以开一次龙门，这孽龙不打算等天机，不经天劫，自行跃龙门。”
“偷渡？”
余青稍稍思索，询问道。
“这么理解也算吧。”
道长指诀掐了半天，还是没算出个所以然。
“这道友和孽龙一片朦胧，都是不走寻常路，4096种卦象，4320局，除去四次重复，1080局，种组合，再分男女阴阳，得个命局，再一个时辰分早中晚三刻种命式，24个节气，72旬，一旬是60个时辰4320个式盘，即便如此我也只算出今日有生灵陨落于此。”
“至于是谁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遮住了天地，说不清，看不透，只能祈祷两位警官在跃龙门前赶到吧。”
远处，一道道金光从各个山头涌出，钻入黑龙体内，一半冲天而起，破开云雾，天渊之上一道齐天的龙门若隐若现。
“来了，来了，疯婆子快撒手。”
望着天渊上的龙门，黑龙那是一个激动，张开巨口就朝苏清雅咬来，原本是像趁着她闪躲之时，拼了这条龙命也要往天上冲。
然而让它失望了，看着对面如此作死的行为，苏清雅也不急得闪躲，平静注视着它，打算靠近在给它拔拔牙，也不知道拿去卖有没有人收。
一人一龙大眼瞪小眼，最后发生的一幕别说是她了，甚至连远山上观战的两人都有些无语。只见黑龙巨口一张，直接咬断自己的龙尾，在几人失神的瞬间，朝着天渊之上飞去。
啊咧？
苏清雅抱着的只是一截龙尾，有些不解，这是龙还是蜥蜴？
“卧槽，这还是龙？断尾跑路这不是四脚蜥的作风么，完了，完了，要出事了。”
余青有些慌慌张张，却见一旁的道长不慌不忙，掐着一算。
“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虽然不知怎么的，好像这片天地的秩序一只在帮助这条孽龙成形，莫非是上面哪个人的亲……”
随手将龙尾到一旁，缓缓拔出霓裳剑举过头顶。
想要让他人绝望，首先要给予希望，拼命挣扎半天，在他快触碰到希望时，当着他的面，把那唯一的希望摧毁。
经过上次的进化，苏清雅和小鲲鲲已经心意相通，不再需要繁杂的口诀。
长剑虚空一划，漆黑的湖面之中泛起阵阵涟漪，一道巨影浮现。
“噗。”
天地之中回荡着无边的水声。
鲸落。
霓裳剑挥动，天地变动，却半天没见到漆黑的天空有何动静，甚至连蓝色的阵文都看不到。
啊？
不会翻车了？
“呜呜。”
乌云闪开，黑龙趁着夜色直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虚幻的龙门内心掩饰不住的兴奋。一声龙吟发出，海市蜃楼般的龙门逐渐凝实，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门口似有几道身影站在两侧，牌匾上写有三字，看不真切，只觉得周遭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这就是龙门？
收敛激动的心情绪，一跃而上，正欲飞过之时，天地一晃，远处漆黑的天空好似动了下。
什么情况，一只眼看路难免炫目，等我越过龙门重塑肉身，必要那女人好看。
龙首向前探出，可不知怎么的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前面吹来，即便是他这等境界的愣是被吹至数丈开外。
不过数丈，抬抓就能触碰的事情，忽然眼前一晃，好似天塌下来一般，半灰半暗的天空压了下来，还没等它回过神，面前的龙门已经被阴影笼罩，等它再抬头看时，天上的月亮缓缓露出全貌。
今天是满月，那这平流层之上怎么会有云雾遮挡？
在它后知后觉间，偌大的龙门被黑暗吞噬，半晌才看到天上又出现一个月亮，这个月亮比较奇特它整个龙身加起来还大不说，中间似乎还有一条黑色细线。
它这是飞到月球上了？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去，正上方还挂着一个满月，小却极为真实。
这，这是什么生灵的眼睛？
龙门给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