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段正淳和同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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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不好了老爷。”
“三公子……三公子他……”
“……”
发现了。
被车撞死的周元朗，让周府下人发现了。
距离事故发生。
也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
只抬回来一具冰冷的尸体。
至于肇事车夫。
早跑的没影了。
又不傻，撞死一个穿着官服的人，不跑，难道等着满门问斩嘛。
也够悲催的。
好在。
事故发生时，四周，街道，没有一个人。
这对车夫而言，是极大的幸运了。
但对周元朗，就极其倒霉残忍了。
堂堂大明首辅家的公子，原本有着锦绣前程，现在却死的不明不白。
糟糕透顶。
“公子？”
“我的儿啊！”
“老爷……老爷……呜呜……”
片刻间，周府哭喊声一片。
尤其周元朗的母亲黄氏，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内院书房。
“又怎么回事？”
周廷儒皱起眉头，听着外面乱糟糟的哭喊声，心里有些不快了：“王爷恕罪，老夫出去瞧瞧。”
“阁老请便。”
哭唧唧的，属实让人心烦，朱由栩也没过多阻拦，便让周廷儒去了。
“来人呐？”
出了书房，周廷儒唤来管家，细心的嘱咐道：“盯紧了，没老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老爷？”
“老爷啊？”
“我儿死的好惨……”
抬进来了。
周元朗的尸体，被几个家丁用木板抬着，来到内院。
妾室黄氏直接哭成泪人，被两名丫鬟搀着，跌跌撞撞的，扑倒在周廷儒的面前。
“老爷？”
“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我儿死的好惨……”
“……”
再看周廷儒。
盯着周元朗的尸体，瞳孔一缩一缩的满是惊骇。
没错。
就是惊骇。
周元朗去做什么，乃是他亲口吩咐。
现在，却被人杀了。
貌似是扭断脖子。
“周府有密探……”
这是周廷儒第一反应。
看到尸体一瞬间，周廷儒怀疑，行凶者不是魏忠贤密探，就是姬无敌密探。
若是魏忠贤。
痛失爱子之仇，周廷儒还能报。
其动机，也很简单，就是给自己一个警告，不想被当枪使。
若是姬无敌。
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因为姬无敌，就是一个无脑又贪财的小人。
之所以让人忌惮。
那是因为皇帝崇祯。
没错。
姬无敌就是崇祯抬到明面上的一只手。
好多事。
皇帝没办法做，崇祯就打着姬无敌名义，让麾下死士去做。
说白了。
姬无敌就是皇帝养在明面上的一个傀儡。
他们暗杀姬无敌，就是要砍掉崇祯这只手。
好让他乖乖的做一名坦荡而又磊落的皇帝。
行走在阳光下的皇帝，可比无人之时，就化身恶魔的暴君容易对付多了。
这是绝对机密。
文武朝堂，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
话又说回来。
如果是姬无敌。
那儿子周元朗的死，就是崇祯一手策划。
说明周府，有崇祯的密探。
“嘶~”
联想到这，周廷儒倒吸一口凉气，他和湘王密谋一事，摆在龙案上了。
周廷儒慌了。
书房内的朱由栩也惊了。
“秘密造反一事，崇祯知道了。”
朱由栩的脸色一下变的难看起来。
同时。
朱由栩心底，也生起恐惧。
也对。
朱由栩若是有十足的把握取胜，就不会让人投毒暗杀，再让安世耿施展蛊巫之术救崇祯了。
“怎么办？”
朱由栩慌了神，也明白到了生死存亡时刻了。
“老爷？”
“老爷……”
“不要吵！”
黄氏的哭喊声，把周廷儒的思绪拉回现实，望着被碾压扭曲的尸体，内心的悲伤，更是被恐惧取代。
“呼呼~”
长出一口气，周廷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子在何处出事？”
“回老爷。”
“公子是在府门口，不远处遇害的。”
闻言。
周廷儒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说明儿子出府时，就被人盯上了。
刚出门就暗杀。
还伪装成车祸现场，可见府邸四周，隐藏了不少崇祯的死士。
“行凶者可抓到？”
为验证心中的猜想，周廷儒再次开口问道。
“没……没……”
回话的家丁结巴了，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小的带人寻遍四周，公子出事时，街道无人，也没人听到，凶手也应该驾车逃逸……”
“愚蠢！”
猜想得到验证了，陷入恐惧的周廷儒，暴躁的大骂起来：“这是暗杀，姬无敌的手下刚回京，我儿就被暗杀，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老爷？”
听到儿子是被姬无敌杀的，黄氏快要疯魔了，嘶喊着抱住周廷儒的脚丫子：“老爷，你可要为郎儿报仇啊，他平日可是最孝顺您的……”
“老夫回来！”
怎么报仇。
杀人者是崇祯。
强行吃着这个哑巴亏，让周廷儒脸色狰狞起来：“扶夫人起来，老夫保证，毕竟姬无敌千刀万剐。”
“老爷……”
“去吧，去布置灵堂，送郎儿最后一程吧。”
挥着手，周廷儒让人把黄氏拉走。
“都去吧。”
看了眼尸体，周廷儒忍着悲愤，叫来管家：“去请老夫好友，来为郎儿书写挽联，另外，通知下去，全府上下，大摆丧事……”
“老爷？”
一句大摆丧事，把管家吓了一跳：“父母尚在，公子丧事，应从快从简，尽早下葬才对，以免落人口实……”
白发是送黑发人。
确实挺悲惨。
可让父母长辈，披麻戴孝，为小辈送葬，多少有点不合规矩。
若是普通人家还好。
关键周家不是普通人家。
乃当朝首辅。
婚丧嫁娶，都有着严格规定。
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比如大摆丧事。
首辅家大丧。
不仅要停朝一日，文武百官也要披麻戴孝前来悼念。
同时。
宫里还会派出皇子公主，前来守孝一日。
仅限大丧。
所谓大丧，就是父母去世。
现在。
周廷儒竟要为周元朗摆大丧。
要命的是，周元朗还是庶出。
说好听点。
周廷儒这是悲伤过渡，失了理智。
可要说难听点。
就是你周廷儒当自己是皇帝了。
再说。
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皇子婚丧，除了太子，其余一切从简。
哪怕是嫡皇子。
一大臣的庶出子，丧礼比皇子规格还高，管家岂能不慌。
真要这么搞。
周元朗的葬礼刚办，全府上下就一起出殡了。
“老爷？”
“不可啊老爷……”
管家快吓尿了，噗通一声跪下来，心里也挺纳闷。
想来神机妙算老爷，怎么就突然糊涂了。
难道真是悲伤过渡？
不应该啊。
眼泪一滴没掉，黄氏又被搀走了，演戏给谁看呢？
没错。
周廷儒确实在演戏。
演给湘王朱由栩看。
同时。
也表达一个决心，他和崇祯不死不休。
“老夫主意已定……”
嘎吱——
书房的门来了。
朱由栩裹着斗篷，抬脚走了出来：“阁老请节哀，小不忍则乱大谋，虎子因我儿子，事成之后，只会让真凶，下跪祭拜。”
“多谢王爷。”
得到想要的，周廷儒一转身跪下来：“老朽，愿誓死效忠辅佐王爷。”
“阁老快快请起。”
朱由栩一副受惊的样子，连忙搀起周廷儒：“对魏忠贤，阁老应高抬贵手了，他是本王的人。”
“呃……遵命……”
周廷儒稍稍愣神，便反应了过来，微微拱手：“府中出了这等事，王爷还需尽早计划，姬无敌回京，那位必然还有大动作。”
“了然。”
点了点头，朱由栩拍了下周廷儒肩膀：“实不相瞒，本王麾下武林力量也不弱，若真起事，未必会输。”
“那就提前恭贺王爷……”
话说一半，周廷儒忽然顿了下：“老朽斗胆，问一句王爷，燕妃和移花宫……”
“哈哈~”
朱由栩没回答，大笑了几声，便挥手从后门离开了。
周廷儒懂了。
燕妃和移花宫，也是朱由栩的人。
这么说来，六扇门也在他控制范围内。
如此的话，朱由栩手中的力量，并不逊色朱无视太多。
需要再来一场，对崇祯的暗杀了。
“起来。”
打定了主意，周廷儒扫了一眼关键：“去一趟同福客栈，找到五毒老祖，让他在配一副剧毒之药。”
“小人明白。”
老爷在谋划什么，管家也清楚，干嘛起身，去同福客栈了。
与此同时。
朱由栩回府的车辇中。
有一风度翩翩，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品着美酒，和朱由栩对弈。
“段王爷……”
没错。
和朱由栩下棋之人，正是大理王爷段正淳。
同时，
也是朱由栩最大的外援。
代价嘛。
就是朱由栩登基之后，将大明所占云贵之地，割让大理一半。
并承诺，允许大理出兵南洋。
“汉王？”
见朱由栩欲言又止，段正淳放下棋子，好奇的看过来：“王爷乃上国贵胄，有什么话，不妨直讲，若是本王能办，绝不推迟含糊。”
“如此，就多谢段王爷了。”
朱由栩拱手称谢，眼珠子转了一圈：“本王知晓，大理皇室多余武林交好，能否轻一些高手来，除掉姬无敌？”
“这个……”
“段王爷有难处？”
段正淳刚一犹豫，便被朱由栩打断：“段王爷放心，只要你杀了姬无敌，待本王登基之后，云贵两地，本王不要一寸，全部赠与大理，诚意足够了吧。”
“多谢汉王，段某必定竭尽所能，诛杀姬无敌。”
段正淳不犹豫了，也是朱由栩开的条件太诱人：“对了汉王，段某还有一事，不知王爷能否解答。”
“何事？”
朱由栩抬了下眼皮，随手落下一子：“承让了段王爷，本王侥幸，略胜一筹。”
“汉王只棋艺，段某不如。”
随口拍了句马屁，段正淳好奇看过来：“姬无敌只是一小小锦衣百户，为何能阻碍王爷成就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