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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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天突被胡必成带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胡必成见左右无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戴主任别见气,我是真的想帮你,可你现在也看到了,我成了老爷子的马前走卒。我已经没有话语权了。”
戴天突说道:“这事不怪你。怪我鲁莽,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老爷子。还是恳请你能在他面前多说话。我别无所求,只想让我的女友能像正常人一样,好好活下去。”
胡必成说道:“我们是朋友,有些话点到为止,互相理解就行,不需要多说的。”
戴天突点点头。
胡必成小声说道:“不瞒你说,我胡必成现在是穷光蛋一个,上千万投资换来的只是两瓶N14,那是我的全部家当,你一定不要浪费。”
戴天突不明白胡必成的意思,今天是来接受面试,和胡必成的N14有什么关系?正要追问,胡金岩已经带着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进来了。
两个白大褂手里都提着恒温箱,进门后,把箱子放在了办公桌上后就退到一边。
胡金岩已经换了一副脸面,变得温文尔雅,他走到戴天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和缓地说道:“戴先生别紧张,我们还是坐下来慢慢说我们的事。”
戴天突和胡金岩对着办公桌相对而坐。
胡金岩说道:“戴先生是生物基因方面的行家,我胡金岩只是外行,外行说多了,只能徒增笑料。所以别说什么面试不面试。我们不玩虚的,干点实实在在的事情。我们胡氏家族的后人们一直怀疑,明史上有关胡惟庸带着御医毒死刘伯温的记载纯属诬陷。这是犬儒们为了迎合当权者,别有用心冤枉我家祖宗的一桩重罪,刘伯温名气太大了,特别是在民间,神仙一样的人物,毒死他自然会激起天下公愤,所以我们必须首先澄清,还我含冤而死的祖先一个公道。戴先生如果能帮我们真实还原这段历史,作为回报,我们会答应你的要求,给你心上人治病,而且一定尽力而为。不知戴先生愿不愿意配合我们?”
戴天突说道:“你们怀疑六百多年前跟着胡惟庸去探访刘伯温的御医就是我的祖先戴思恭,现在可以通过激活我身上的某段休眠基因,唤醒先人记忆,还原历史真相。是不是这个意思?”
胡金岩笑道:“正是这样。有问题吗?”
戴天突点头,说道:“我已经说过,只要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胡金岩再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痛快!但愿我们都做君子,为自己的承诺负责到底。”
胡金岩对一旁的胡必成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试验。
胡必成一边打开桌上的恒温箱,取出一小瓶无色透明的液体,一边对戴天突解释道:“N14基因特效药可以通过口服和注射两种方法进入人体细胞。自然,注射是通过血液循环进入人体的细胞的,效果更加稳定,也更加显着。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剂量是我们严格控制好的,已经做过无数次试验。”
戴天突点头同意了。
办公室里面有一张病床,戴天突遵医嘱,躺了上去。
胡必成小心翼翼把针头扎进了戴天突的左臂经脉,缓缓推进针筒,药物慢慢进入戴天突的身体。
估计药物中加入了强效的抑制药,胡必成手里的针头还没拔出来,戴天突就感觉一阵困倦袭来,昏昏欲睡,能安心睡着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这几天太累了!
可是他刚要睡去,突然感觉心脏像野马一样奔腾起来,血压飙升,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戴天突忍不住,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他的四肢马上被人死死按住,他的耳边传来胡必成的声音:“戴主任,别紧张,会有点难受,但坚持一下,马上会过去的。”
戴天突还想挣扎,可是他现在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强忍着疼痛。
胡必成这回并没有骗他,过了大越几秒钟,心脏的跳动又恢复正常,头痛、头晕的感觉渐渐消失。
可是没多久,心跳加快、血压升高、头晕头痛、胃部难受的感觉再次光临,只是强度减弱不少。
戴天突咬咬牙继续坚持。
如此大约经历了四五趟这般痛苦的煎熬,戴天突这才慢慢睡去,梦姗姗来迟。
他的梦境和九灵山那些遭遇噩梦之灾的老人们描述的梦境如同一辙,几乎没有两样。
从朱元璋的大脚皇后之死开始,到戴天突的祖宗痦子翁戴思恭被抄家、被杀头终结。
完全是一个剧本演出来的剧。
就算戴天突做梦之前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亲临刑场的那种血腥和惨烈,还是把它吓个够呛。
戴天突明知这是场噩梦,很想快点从噩梦里挣脱出来,这个潜意识的愿望非常强烈。可他肩上有个使命,在没有完成使命之前,他不想走出梦境,否则,所有努力将白费,必须坚持下去。
坚持就是胜利,戴天突拼命坚持着,果然,“先人记忆”并没有到此为止,梦又继续了下去。
这次很奇怪,自己的祖宗、也就是那位痦子翁,现在又活过来了,正在和一位年龄和他相仿的白发老者在一间斗室里,隔着一张方桌,秉烛对饮。和痦子翁面对面坐着的白发老者身材高挑,微胖,面目极为和善,好像是弥勒佛再世。
痦子翁愁眉苦脸,正在对中白发老者诉苦,嘴里喋喋不休,声音很轻很轻。
白发老者正在恭敬受教,一脸的愧疚,不断叹息。
桌上放着一张淡绿色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凑近一看,原来是张药方。
他们在说什么?半夜三更,密室会晤,一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密话。
戴天突侧耳细听,痦子翁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痦子翁说道:“这是宫中黄太监亲自送给我的方子,叫我依照方子配药就行。你看看。”
白发老者拿起方子,细看起来,突然大惊失色,说道:“这是药脾丸的方子,怎么能用上木瓜露这味药呢?这是江湖郎中因为讹财不成,用来害人的秘方,病人用后必定小便不畅,闭溺待亡。”
痦子翁说道:“是啊!黄太监送来这个方子,不是明明白白传达了皇帝的意思,病人必须死。”
白发老者顿足道:“怎么会这样呢?”
“原礼老弟,你害得我好苦!你不该派我接了这分差事,现在闯下大祸,皇帝下旨,要彻查此事。完了!完了!”痦子翁这样说着的时候,不断摇头,一脸绝望。
白发老者束手无策,一脸愧疚,说道:“康盛兄见谅。小弟好心办了坏事,这趟差使本来是想成全你,你年事已高,早该成就一番功名后衣锦还乡、归隐山林,绝对不是故意坑害你。奉皇帝圣旨行事,给诚意伯治病,这本是一份美差呀!你要是能治好诚意伯的病,上面可以得到朝廷嘉奖,下面可以得到天下百姓敬仰,可谓名利双收。谁料到会落得这般结果?真是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
痦子翁眼泪流下来,说道:“老朽太冤枉了,真正死不瞑目。明明是皇帝要诚意伯的命,为什么要把这种丑事赖在胡丞相身上?还把老朽也给连带着捎上。他是皇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杀谁还不是御笔一提的事情?无人敢怪罪,也无人敢抗命。可我们都是他的臣子,按《大明律》,臣子杀人,必须偿命。不知陛下为什么要干这种嫁祸于人的卑鄙勾当?请原礼老弟赐教,我就算死了,也得死个明白。不想做糊涂鬼。”
白发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那不吉之物惹来的祸!”
痦子翁不解,问道:“什么不吉之物?”
白发老者苦笑道:“二十年前,皇上在应天府君临天下时,向天下百姓宣告他的三大憾事,其中最大的遗憾,是他没有得到元朝皇帝手里的传国玉玺。他做了皇帝,却没有皇帝的印玺,不就是跟草头王一个样吗?所以这传国玉玺是一定要找到的。”
痦子翁这才恍然不误,点头道:“原来是传国玉玺。可不是十年前诚意伯就有结论了吗?传国玉玺已经被元顺帝带到北边,元顺帝死后,玉玺跟着他进了坟墓。没人能知道元朝皇帝的葬身之地,自然这玉玺也就永无面世之日。怎么现在突然出来祸害人间?”
白发老者摇头说道:“那是诚意伯的惊世谎言,其实他当年奉旨寻访时,根据龙脉走向,已经在北边大漠深处找到了元顺帝的葬身之地,可是他不但没有把玉玺找出来献给皇上,反而谎说不知其下落。”
痦子翁大惊,说道:“这还了得?这是欺君之罪。皇上为了得到传国玉玺,在国库空虚的时候,还不惜花费巨资,派诚意伯带人周游天下,北入大漠,南下闽粤,明里举着‘寻龙脉,定帝都’的旗子,暗地里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皇帝要是知道诚意伯有二心,明知传国玉玺的下落,却不肯告诉他,一定不肯干休,必死无疑。不知诚意伯神仙一样的人物,为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干这样的傻事?”
白发老者摇头说道:“我等只是凡人,他诚意伯乃是半仙,凡人怎么能揣度半仙的心事呢?”
“诚意伯敢抗命,皇帝直接赐死诚意伯不就得了,为何还要借胡丞相之手除掉他?还让我这个可怜虫稀里糊涂去送毒药,现在成个帮凶,罪责难逃。老朽和诚意伯可是无冤无仇,决无害他之心。这是皇帝下的密旨!”
痦子翁满腹牢骚,愤愤不平。
白发老者说道:“康盛兄难道还没看明白吗?这是皇帝的一石二鸟之计,他要杀光所有敢于抗旨的功臣。皇帝借胡丞相之手除掉了诚意伯,现在又拿这件事做文章,给胡丞相加罪名。做的真是天衣无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其实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痦子翁似乎突然从对方的这句话里悟出生机,急忙说道:“皇帝要杀的是功臣,不是老朽这些小人物。老朽的命在皇帝眼里蚁蝼不如,说明我还有一线生机。原礼老弟,恳求你在皇帝面前给我说几句话,留我一条小命。你在皇帝眼里是忠厚长者,你的话他一定会听。求你了!”
痦子翁说罢这句话,已经跪倒在地上,对着白发老者叩拜不止,额头撞出血泡。
白发老者急忙扶起痦子翁,说道:“皇帝面前小弟子会尽力替你说话,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弟就算赔上性命,也不一定有把握说动皇帝。还恳请康盛兄狡兔三窟,同时走走别的门路。”
痦子翁感激得热泪盈眶,说道:“不!只要你肯说话,这事就一定有把握。感谢老弟的救命之恩,次番若能逃过一劫,我吴康盛有生之日,必有重报。”
两人正说这话,突然传来急骤的敲门声。
白发老者慌张起来,说道:“今天私下来拜访康盛兄,只为给你通报一声,早做准备。小弟怕被人发现,得走了,望你千万尊重。”
痦子翁说道:“好吧!我带你走后门。”
两人起身,从密室出来。
戴天突想跟着他们走,他不想浪费胡必成手里那些宝贵的N14,还想知道更多的秘密。
可是很不幸,黑暗中他跟着跟着迷了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弄出很大动静,一群人操刀动棍向他扑来……
戴天突吓得从梦中醒来,一骨碌起身,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