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小丑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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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
咸阳。
小雨。
宣政殿。
负手而立的嬴渊站在殿门前，望着殿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情有些惆怅。
此时，聂隐娘正站在他的身后。
以前，她总是剑不离身，心中想着，是如何刺杀嬴渊。
然而这时，她已经转变了心中的想法。
开始逐渐接近他、信任他。
并且，可以为他开始付出一些东西了。
她更想留在他的身边亲眼瞧瞧，他最终会将大秦带往何处。
是不是人间梦寐以求的乐土。
经过对嬴渊的了解，她愈发觉得，某些人所说的话，是极其正确的。
嬴渊乃是大秦朝数百年以来，少有的明君。
“陛下，天气凉了，您要不要添件衣服？”
聂隐娘罕见地对他嘘寒问暖起来。
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听到她的声音，嬴渊感觉浑身不自在，转过身皱眉道：
“你与荆轲，不是最想让朕死吗？怎么现在反倒关心起朕了？”
闻声，聂隐娘略显尴尬，莞尔一笑道：“此前是民女不懂事，误会了陛下...”
话还未说完，便被嬴渊打断，“不！你没有误会朕，朕的确是名该死的昏君。”
“陛下...您...”
聂隐娘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心里觉得，那还是嬴渊的一种自谦说法。
他做出的，要与楚国死磕到底的决定，会害死很多士卒。
所以，感觉心中有愧。
才说自己是一名昏君。
一定是这样。
陛下，真是一位仁慈的好皇帝啊！
这时，嬴渊忽然注意到，已经接连几日，没有瞧见荆轲的身影，便向聂隐娘询问道：
“荆轲在做什么？朕已经有些天没有瞧见他了。”
闻声，聂隐娘摇头道：“荆大哥他已经离开皇宫了，离开时，只说要做一件事情，至于什么事，民女便不知道了。”
对此，嬴渊不甚在意。
反正他们又不想着怎么刺杀自己了。
他看向赵高，问道：“前线可有最新战事传来？”
闻声，后者摇头道：“回陛下，暂时没有，不过相信很快，曹尚书那边，便会有动静传来了。”
“多去关注，一旦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朕。”
嬴渊走进殿中，看着摆在桌面上的堪舆图，陷入了沉思。
图纸上，标记出许多红点。
那是曹操等人的行军路线。
可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
由于双方有着一定的时间差，所以，嬴渊最新知道的消息，只是曹操与四名封疆大吏胜利会师了。
“陛下请放心，奴婢一直在盯着前方的消息。”
赵高卑恭卑敬的回应道。
见状，聂隐娘在看向嬴渊的同时。
心中仿佛多出了一道人影。
闪烁着普世的光芒。
照耀着人世间。
神圣而又伟岸。
细细看去。
那道身影，正是背对苍生，独自扛下所有的大秦皇帝——嬴渊。
“想必，此刻压力最大的人，就是他吧。”
一想到曾经的自己，还误会过他，认为他是一个昏君，聂隐娘便有些羞愧。
心中更暗暗发誓，要用尽自己一生，去弥补他。
帮助他，保护他。
亲眼目睹的着他，将大秦带领到一个巅峰。
......
楚军大营。
经过几日的接触，项燕等人，已经比较信任嬴成蟜了。
只是，仍需派出一个人，前去招揽，主要是表达楚国的诚意。
一来二去，嬴成蟜的投诚才算是成立。
可是派谁去呢？
万一有诈，谁又愿意承担那个风险？
这时，李园挺身而出，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项燕作揖道：
“项元帅，臣曾经做过使臣，或可替您前往秦营，招揽长安王嬴成蟜。”
闻声，项燕点了点头。
李园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因为他曾经代表过楚国，前去秦国和谈。
虽然最后失败了，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有着足够的份量。
由他代表项燕，接受来自嬴成蟜的投靠，是最合适不过。
只是，他一介文臣，难以撑住场子。
于是缓缓道：“李大人愿去自然再好不过，只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必须要有人陪同才行。
吾儿项梁，生性聪慧，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李园不好推辞，抱拳道：“诺。”
前往秦营之前，他见了朱丹溪一面，说道：
“蔡相给的情报是真实的，嬴成蟜有谋逆之心，他的身边，有个太监，叫做高力士，能够帮助到我。
只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要自求多福了。待我回营之后，便着手安排你离开。”
项燕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这说明，他的身体，正逐渐透支潜力，回归到一个巅峰水平。
其后，便会迅速跌落，直至身死。
朱丹溪连忙道：“李大人，您可要早些归来，老朽的命，就拜托在您的手上了。”
“放心，蔡相的朋友，就是我李园的朋友，即使豁出性命，我也会救你离开函谷关。”
李园也就是随口一说。
偏偏朱丹溪当真了。
这老头儿是真的想活着。
李园这一去，主要是与嬴成蟜商议，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选择向楚军投降。
只要将这个给敲定了，就能给秦国方面足够的余地操作。
前往秦军大营，足足耗费了一日时间。
抵达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早的事情了。
嬴成蟜亲自在大营门前恭候。
见到对方以后，李园不卑不亢的笑道：“长安王，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是...那个楚国使臣？没想到，项元帅居然将您给派来了，快快进营一叙。”
嬴成蟜很是热气。
往日的霸道不复存在。
反而还有些跪舔李园的意思。
毕竟，自己以后就是楚臣了。
多个朋友，总归是好的。
李园、项梁一行人，约有百余名。
没有派遣更多的军队，是因为项燕想要表达出自己的诚意。
来到大帐的途中，高力士在与李园擦肩而过时，偷偷将一张纸条，塞进了他的手里。
李园会意，不动声色。
期间，并未让任何人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在这段时间以来，于禁已经充分获得了嬴成蟜的信任。
主要还是曹操那边太工于心计了。
本来，于禁‘出逃’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曹操肯定要派遣军队抓捕的。
然而这些天了，他那边，愣是一点儿消息没有传出来。
恰恰就是因为如此，让嬴成蟜相信，于禁与曹操之间，是真的闹掰了。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旦将于禁的事情，公之于众，肯定必不可免的会影响己军士气。
到了那个时候，曹操就会得不偿失。
所以，真正聪明人的做法，是不走漏任何风声。
而在嬴成蟜眼里，曹操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倘若曹操真的将此事闹得很大，反而会让嬴成蟜怀疑有诈。
就这样，曹操巧妙的抓住了嬴成蟜的心性，然后再充分利用。
间接导致嬴成蟜对于禁失去了提防心理。
甚至还将自己有意投诚楚国的事情说给了于禁听。
而当时，于禁也很会演戏。
先是表现的很震撼，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就在嬴成蟜要动杀心的时候，于禁突然赞同此事。
由此一来，便彻底打消了前者的疑虑。
所以，现在的于禁，可以称之为是嬴成蟜的心腹了。
然而，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他此刻所做的一举一动，都被很多人监视住了。
平日里，视为自己心腹的那些将领，多半也都暗中投靠了曹操。
所以，投诚楚国这件事情，他身边的人，多半都在演他。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
怪就怪，他站在了曹操等人的对立面。
这就相当于，一个弱智儿童，向一个高材生，发起了智商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