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夏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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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颜青拿着三人商定的出行需要的采买清单，带着阮衣衣再次逛起了白夏城，只是这一次，不是漫无目地逛。

而阮遥，再次呼唤起了段错师叔。

段错师叔这几天都不在，阮遥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下午天黑前，段错师叔出现在了阮遥跟前。这次，他二话不说，神秘兮兮地直接带着阮遥就走。

“师叔，我们要去哪里？”

“你上次不是找我，想问问怎么隐藏关于你能吸收的月华之力的问题吗？”

“啊，对啊，师叔找到方法了？”阮遥惊喜，虽然他能够吸收天地之间的月华之力，可师叔却说这是天大的机密，如果使用月华之力被人发现，就成了阮遥的灭顶之灾。

那拥有这样的逆天能力，却不敢大胆运用，对于阮遥来说，实在是遗憾和不甘。

“先别问，到了再说！”

段错止住了阮遥的好奇心。一路隐风匿云，不多时，两人抵达白夏城东门附近，这里濒临祀水江南岸，不远处就是高高的东门城楼。

从官道拐进靠近城楼的一条窄小巷子里，一个吊脚楼似的小木屋，外墙涂饰了灰白的颜色，与整个白夏城的白色建筑风格，融为一体。门前街道整洁也冷清，一整天都未必有行人路过。木屋不大，与周边不远处那些高大热闹的酒楼、客栈以及各种店铺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东都白夏的繁华之中，这样的小木屋，实在是不起眼。

段错穿着灰色的衣服，还特意嘱咐阮遥也尽量低调，两人都戴上帽子，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脸。然后才一路快走，来到木屋的门前。

段错踩着木屋的台阶拾级而上，伸手握住了铜制的小门环，“叩，叩叩，叩”，四声有节奏的叩门，然后便是安静地肃立在门前，并无叫喊。

阮遥心中好奇无比，此刻也只能站在段错身侧，束手等待。

等了数十息，阮遥的五感感应放大，能听到门内传来一阵十分拖沓的声音，似乎是年龄大的人的那种沉重脚步。

轻轻的咳嗽一声，一个老婆婆拉开了门闩，出现在了阮遥两人面前。

老婆婆年纪比较大了，估摸着七十了，满脸的皱纹是饱受岁月雕琢的痕迹，腰杆却并未太过弯曲，一双朦胧的眼睛，被耷拉下来的眼皮几乎遮盖，阮遥却能从浑浊的眼珠中，看出一丝不寻常的精光隐隐闪过。

老婆婆扫了段错一眼，嘴角微动，点点头，又打量了阮遥一下，眸中露出仿若很熟悉的感觉，就轻轻挥了挥手，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阮遥踏步跟进，并且很自觉地在后面轻轻将门关上。

老婆婆转身带路，身着深青色的衣袍，颇为老旧，却缝补浆洗得很干净。头上黑白发间杂，白发并不甚多，梳了一个素雅的归真髻，以一柄黑木簪绾起，十分贴服。进得屋内，看得出，整个屋子都跟老婆婆一样，虽然年老，却打理得十分有条理。

阮遥与段错跟在老婆婆的后面，一言不发地往里走。木屋堂内陈设简单，一方条桌，两把藤椅，几个稻草蒲团，方桌上供奉着一个画像，画像前整燃着香，烟雾缭绕中，看不清画像的脸，只模糊地看得出是一个清癯的老者，衣袂飘飞，长发散乱，执剑而立。

穿过堂屋，老婆婆带着阮遥二人来到了木屋之后。原来屋后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院子的东边，植满了翠竹，隐约能见竹林深处，有另有一间草堂。走得近了，草堂门虚掩，穿堂风呼呼而过，吹得竹林之中，哗哗作响。

阮遥正疑惑，段错师叔突然开口了，语气平静：“老陈就住这里吗？”

老婆婆闻言，回头看着段错，缓缓开口：“不错，他最近才到的白夏，这样到处奔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阮遥听得出来，老婆婆说起那个“他”，语气恭敬，甚至不仅仅是尊敬，而是一种崇拜的语气。

老婆婆说完，已经走到了竹林草堂跟前，轻轻呼唤一声：“陈将军，段无的弟弟已经带人过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阿玉，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将军吗？”

老婆婆有些紧张：“好的，陈……陈大哥……”

段错听到里面的人说话了，朗声说道：“陈大哥，我是段错，在白夏多日，却不知您在此，今日特来拜见。”

“陈大哥”在里面呵呵一笑：“无妨的，我素来不喜欢热闹，最近白夏人太多了，你不来见我，我反而开心……你们先进来说话吧。”

老婆婆示意段错与阮遥可以进去，然后就浅浅一礼，并不进草堂，而是转身走了。

段错带着阮遥，缓步走进草堂。

在草堂的北侧和东侧，是两面墙的柜子，摆满了各种书册及各种材质的摆件。一个瘦小的老者花白胡须，长发也散乱着，并不束起，正坐在北墙书架前的案几前，手拿着一卷书，微笑地看着阮遥。

阮遥看了几眼，忽然觉得，这个老者的气质，特别熟悉，与厅堂的那副画像上的人，十分相像，但是画像身形高大，眼前的老者是瘦小。

“你是阮遥，对吧？果然有不凡的气质，难怪段无那老鬼，总是在我面前夸自己的徒弟。”老者并没有先问段错。

阮遥一愣，他认识自己的师父？而且还非常熟悉的样子。

“前辈您好，我是阮遥。您认识我师父？”阮遥还是把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毫无机心，坦率真诚。”老者一脸欣赏。

“我不仅认识你师父，还跟他打过几十年的架呢！”

老者似乎是很久没有这样跟人说这么多话，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我刚刚得到消息，你前几天在跟帝城右军的比武中，打赢了龙雀第一的姓丘的那小子？”

阮遥没想到，老者一下子就说到了关键：“是的，这次段错师叔带我来拜见前辈，也是因为这次比武赢了的后遗之症。”

“先不急，我看得出来，你体内有本不属于你的力量，但是你似乎并不能完美地吸收与运用。这都好说，你先跟我讲讲你师父最近怎么样了？”

老者慧眼如炬，一眼看出阮遥的问题，但是他似乎更关心自己的那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阮遥无法，将师父最近这十年都在白夏待半年，然后又会去北方栖凤漠待半年的事情，告诉了老者。

老者听完，脸色变幻：“呵呵，痴人、痴人啊，都老了还这样……”

说完，不再问其他，而是朝着段错点点头，说了一声：“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他诊断一下就来。”拉着阮遥，进了草堂书柜隔壁的另一间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