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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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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离时陈诚想拉着你喝酒,被我拦了,说起来,我也没有与女郎一同喝过酒,今日陪我喝一杯吧。”

永宁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这才挑了个与辰王邻座的凳子坐下,她想对辰王露出笑容,却有些做不到。

辰王为她倒杯酒,递到她面前:“我年少出征时路过云渊郡,听说云渊郡的酒烈,那时候就想尝一尝,可惜战事告急,没能喝上,如今你也算陪我填了这个遗憾了。”

永宁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很难受,原来与心仪之人分别竟是如此痛苦。

难怪……难怪那时泠泠听说王博儒定亲就一病不起,直至身亡。

她手忙脚乱的端杯与辰王碰杯,抬头将酒一饮而下,呛得又流了好多泪,一直咳嗽。

辰王为她轻轻抚背,声音颤抖:“看来,你也是难受的。”

他说的是酒,又不止是酒。

永宁缓过来,伸出手想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手却不听使唤的一直颤抖,让永宁觉得无力。

“谢怀远,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辰王轻握住她的手:“好,我答应你,不管战况如何,我都不会让自己丢了性命。”

他的手掌温热,是第一个将永宁紧握的人。

永宁也听出他声音哽咽,终是忍不住,缓缓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膀,再控制不住,哭出声。

辰王眼眶红红,一手轻抚她的背,想将泪忍回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可不可以……听你唤我一声怀远,不要带姓氏,一声就好。”

“怀远,辰郎……”永宁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无尽缠绵,只辰王一人能听到。

辰王又将她搂紧了些,只需片刻就好,哪怕她生命中只有这片刻是属于他的。

永宁生在最重礼节的东离,自幼又被陈氏教导男女之别,不可逾矩。

这是永宁此生唯一一次没有将陈氏教导放在心上。

阿三回来时,透过门缝看见了永宁伏在辰王怀中,听永宁轻轻哭泣,听的人心里直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见辰王抱了永宁出来,永宁已经昏了过去。

“阿三,快去寻大夫!”

辰王无奈,只能让将士去客栈订间房,又命人去将福禄他们叫来,大夫赶到,为永宁诊脉,辰王与福禄几人都担忧的看着永宁。

半晌,大夫对辰王拱手:“老朽无能,这位姑娘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为何昏迷,老朽不知,还请大人另请高明。”

辰王皱眉,让阿三给大夫银钱,心下着急。

这时又有将士来报:“王爷,宫中的信。”

“宫中?”辰王接过。

信是景武帝写的,问他何时能回帝丘。

阿三见辰王看完信后皱眉,轻咳一声:“王爷,陈诚老匹夫那晚与你见过之后,第二日就自己回帝丘了,想来定是有秘密的。”

辰王一听,眉头皱的更紧了。

陈诚是景武帝身边的画师,记性与作画都极好,只要是他见过的人,只需一面,陈诚就可以将人画下来,与真人极为相似。

而在东离那晚陈诚一直在看永宁,吃酒,赠糖人。陈诚所有举动的目的,都是为了永宁能摘下面纱。

辰王理清楚,心中更是悲痛。

皇兄派陈诚来见永宁,是为了给永宁画像的,想来永宁的画像早已被陈诚送到了景武帝手中。

他开口向皇兄求婚,定不可能了。

阿三细心,定是察觉到陈诚异常,今日见辰王如此,才好意开口提醒。

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动心想求赐婚圣旨时,皇兄已经得到了永宁的画像。

皇兄不是贪色之人,但永宁实在貌美,谁也不知景武帝是否还能如往常一样君子。

他没有把握。

永宁无故昏迷,民间大夫瞧不出病因,只能快些回帝丘。

他将永宁打横抱起,将绿荷她们吓得魂都要飞了,“王爷,这如何使得?”

辰王避开绿荷来接的手,大步朝外跨去,“眼下唯一能救她的只有帝丘宫中的御医。阿三,传令下去,尽快赶回帝丘!”

永宁昏的蹊跷,除去那杯酒,她什么也没吃。

可那酒他也喝了,没毒。

一路上绿荷青莲二人轮番去马车内照顾永宁,因着她昏迷,辰王只能停下让将士做些粥来喂她。

辰王偶尔也去马车中看过,她面色红润,唇色红艳,一点儿都不像病重之人。

偶尔在他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时,她还能微微露出笑容。

这模样半分都不像是得了重病,反而更像是睡着了在做梦。

本该半月的行程,辰王连催带赶,愣是提前了五天到了帝丘驿馆。

令他惊讶的是,他并没有传信说永宁昏迷,但他们到驿馆时,已经有了三位御医在驿馆等候。

辰王将永宁抱下马车,那三位御医面上是掩不住的震惊。

“救人要紧,帝姬昏迷十日,无人知晓原因,快救人!”

他们是清晨到的驿馆,正午时,景武帝到了。

“阿辰辛苦了。”

辰王微微拱手,“这是臣弟该做的。”

景武帝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许是身居高位多年的缘故,看向人时总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威压。

薄唇红润,鼻梁高挺,长相与辰王有三分相似,面部线条却比辰王英气几分。

“一路赶来,阿辰辛苦了,去休息吧,公主这里有我照看。”

这是要支开他?

辰王微微皱眉,“皇兄,臣弟有一请求。”

“孤王不应。”景武帝薄唇轻勾,笑意不达眼底。

甚至在看向辰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逼迫。

这是二十多年来景武帝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孤王”,怎么皇兄突然对自己如此生疏了呢?

还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戒备。

“皇兄还未听臣弟是何请求。”

“孤王说过了,孤王不应。”

兄弟二人对视,无言之中狠厉交锋。

一双丹凤眼微微一眯,多了几分玩味,“阿辰莫不是以为和亲公主会嫁于亲王吧?”

辰王抿唇,眼前人是兄长,更是君主,他不能出言不逊,不能意气用事。

他微微拱手,感觉自己的唇都在发抖:“臣弟心悦……”

“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孤王很满意,退下吧。”

竟是连听都不听,强行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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