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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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沉，下沉，下沉…
苏楠感觉自己的身体非常沉重，宛若千斤坠一般，不停地向着下方坠去。
“这里是…哪？”
恍惚间，她微微睁开眼，一道亮光出现在她的眼前。
灰色的薄膜笼罩在她的眼前，将那道亮光笼罩，随着身体的不断下潜，苏楠感觉自己离那倒亮光越来越远。
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涌上心头，她伸出手胡乱挣扎，如同溺水般的人一样，疯狂地想要触碰那道光。
［又有人来加入我们了…］
嘶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苏楠回头看去，却发现自己的身后聚集了数以万计的灵魂。
一张又一张的人脸挤压在一起，他们看着不断下坠的小家伙，空洞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
［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多么年轻的灵魂啊…可惜…］
嘈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有感同身受的叹惋，有幸灾乐祸的戏谑。
苏楠没有理会这些噪音，依旧固执地向着上方徒劳地挥手，试图抓住那道亮光。
可越是挣扎，苏楠的身体就越是下沉。
［放弃挣扎吧，小家伙…］善意地提醒声传来：［也许你心有不甘，可越是挣扎，下沉的越快…］
苏楠没有理会，依旧徒劳地伸出手向上抓去。
她有预感，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可能真的就会永远地沉没在这里。
［停下！这里还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保护…保护…］
［疼…好疼！］
［对…对不起…神明…］
［神…神明…之大灵啊…求求…你…］
［不…不要…我不想！］
越往后，人脸越来越畸形，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一副又一副的痛苦表情如同凝固的面具一般，堆砌在这深不见底的地狱中。
［@%%“#_：-；（*……］
清晰的人声逐渐变成了嘈杂且毫无意义的低语，如同野兽嘶吼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突然，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手腕上传来，苏楠转头看去，一根细小鲜红的触手向着自己的身体蔓延而来。
这是……
还没等苏楠多想，越来越多的触手向她蔓延而来，畸形扭曲的温热触感从身后传来。
像是某种诡异的生物张开了深渊巨口，即将吞噬面前的猎物。
这是…什么？
苏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亮光，心中升起一丝不舍的情绪。
悲伤，不甘，渴望各种情绪如同凝固的气体一般环绕在苏楠周围，让苏楠感觉自己仿佛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这里就是地狱了吧？
她看着那道亮光，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清澈的眼泪从眼角滑下。
“我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呢？”
“因为那里是现境啊，傻仔。”
温和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驱散了一切毫无意义的地狱，如同温暖的春风一般，驱散了寒冷。
“青玄？”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楠愣了愣：“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残魂中的一些记录罢了。”
一道如同骄阳般的身影降临在这个世界，一只玉手从宽厚的青衫中伸出，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现在你该醒来了。”
如同神明般艳丽的脸庞上写满了慈爱，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苏楠的小脑袋：“等出去后再和你解释吧。”
下一刻，扭曲怪异的空间在人脸的低语中支离破碎，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在月光的照耀下，沉睡的苏楠睁开了双眼，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电子表，现在时间是凌晨四点。
“我刚刚是…”
苏楠擦了擦脸，些许的水珠从指尖滑落。
“这是…眼泪？”苏楠看着指尖的泪珠：“原来人偶也是会流泪的啊…”
“对了，”摇了摇小脑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苏楠抬头看向一边：“青玄！”
“我在。”站在窗前，沐浴在月光下的少女回过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小萝莉。
“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
“嗯嗯！”
小家伙点了点头，那种悲伤与心有余悸的感觉迟迟不肯散去，沉重地堆积在苏楠的胸口，让她有一种抑郁的难受感。
“其实这对你来说是好事，”青玄接着命令道：“将法祀忒先叫出来吧。”
苏楠伸出手，瑰丽的长刀再一次出现在她的手心。
与曾经不同的是，点点猩红的光辉从法祀忒的刀身上散发出来，那朵绽放在刀柄处的曼珠沙华如同被鲜血洗浴过一般，变得更加妖娆夺目。
苏楠的意念微微一动，房间中红色的彼岸花慢慢盛开，没一会便占据了房屋的每一处角落。
“这是什么！？”
苏楠好奇地想要摘下一朵，可她的手指竟直直地从花朵上穿过。
“这应该是那个小家伙的能力，”就在这时，苏楠腰间的表盘微微动了动，一只可爱的小萝莉出现在了花海中央。
“清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看着面前这个仿佛对什么事物都提不起兴趣的三无萝莉，苏楠好奇地向对方询问道。
“我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墨清清摇了摇小脑袋：“但可以肯定的是法祀忒现在觉醒了。”
“觉醒？”
苏楠有些不明所以，好端端的自己的小萝莉怎么就觉醒了呢？
“还记得你喂食给法祀忒的那些灵魂吗？”
“灵魂？”
苏楠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回忆起来，法祀忒可是吃完了蕴含在秦广王心脏中的所有怨灵。
“是啊，”青玄接着解释道：“在你拿到法祀忒的时候，其实她还处于一种蕴养的状态。”
“现在她消化完了全部的怨灵，蕴养状态也自然就结束了。”
“那么那片幻境又是怎么回事？”苏楠回忆起先前的梦境：“不会那片幻境也与法祀忒有关吧？”
“那些其实是怨灵的记忆，”青玄看向窗外：“对了，苏楠你听说过无信者之墙们？”
“无信者之墙？”
“是啊，”青玄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很是头疼：“你刚刚差点就被人砌进墙里了。”
“……”苏楠有些无语：“那么你说的现境是？”
“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啊，”青玄转过身，接着从腰间拿出充当教棒的小酒壶：“无信者之墙其实是一道类似于防火墙的存在。”
“它的真实作用其实是拿来保护现境的。”
小青玄科普课堂再次开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