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设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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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风远笑了笑，就指着木桶里的两扇灵蜜，点评道：
“香气色泽这些咱们暂且不谈，就这蜜稠度，我不上手摸都看得出，稠得有些过了，而且又跟用蜜蜡筑成的蜂巢有细微间隙，这种情况很不寻常啊。”
黑廋摊主被说得有些心虚，心想遇到行家了，正要驳斥，却又听对方说道：
“还有这灵气，含量足，却不太稳定，即便保存得当，也难以阻止流失，我们要是过几天再来，它肯定就不是这个样，也不是这个价格了，我说得对吧？”
这一下，黑廋摊主被说得哑口无言，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因为，齐风远都说对了，一字不差。
他这两扇灵蜜是自制出来的，本以为自己手法高明，不遇到高阶修士就没问题，却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给看穿了。
他并不是完全造假，而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
两扇蜂巢是真的，里面的灵蜜也是真的，只不过，里面的灵蜜并非产自这两扇蜂巢，是黑廋摊主用普通一阶灵蜜，加工过后，再注进去填封的。
而两扇蜂巢里原生的灵蜜，则被他吸了出来，装在了两个瓶子里，就是木桶上摆着的两瓶。
黑廋摊主是嫌原生灵蜜质量不行，卖不出好价，于是就使出移花接木的手法，用自制新蜜替换。
这么一弄，两扇灵蜜的价值得以大幅提升，遇到不懂行的，还真不好分辨。
而且，黑廋摊主为了提高灵气的浓度，刻意在灵蜜里掺了某种灵果之糖，这就是导致蜜稠度过高、灵气不稳定的原因。
尽管掺假手法非常高明，但对齐风远来说，就如同在剑仙面前耍大刀。
因为造假的原因，黑廋摊主才选了这么一个偏僻位置摆摊，也不吆喝，只想逮住个不懂行的冤大头，赶紧把东西出手，然后溜之大吉。
如果是正宗灵蜜，根本就不愁卖，许多大店铺长期都有收购，价格还不低，用不着这么遮遮掩掩的，若是有经验，一看就知道里头有猫腻。
造假被识破，黑廋摊主有些慌了，立即收摊走人，免得惹上麻烦。
跟魁梧摊主不同，他这行径就是欺诈，如果被人举报到青蛇剑派上面去，那就大事不好了。
见他要溜人，齐风远立即换了个语气，诚心开价道：
“这样吧，我们出二百五十，把全部灵蜜买了如何？”
黑廋摊主没想到，对方既然都看出有问题了，为何还要买，难道是想坐实他售假欺诈的行径，好去青蛇剑派检举揭发？
齐风远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担忧，又补充了一句：
“灵蜜是好的，我们需求量大，一时间买不来这么多的，老板要是不放心，咱们到坊市外交易也行。”
被这么一说，黑廋摊主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上一个顾客也是出价二百五，对方虽然看不出他造假的手法，但很精准地判断出了这些灵蜜的价值，就是二百五左右，一阶灵蜜差不多就是这个价。
更糟糕的是，两扇掺假灵蜜，需要每隔几天就补充一些灵果糖粉进去，保持灵气的浓度，不然灵气就流失得飞快，比普通一阶灵蜜还不如。
所以，如果不赶紧出手，留在自己手中，就得不断投入，灵果糖粉可不便宜呐。
“真的见鬼了，这家伙修为平平，是怎么识破的？连他都能看得出，万一再遇到……”
黑廋摊主内心纠结得很，顾虑太多，就随口回了一句：
“再加点吧，我找这两扇灵蜜也不容易，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了。”
萧芷妍不笨，早就听出了他们的话中之话，更不明白齐风远为何明知有问题，还要花冤枉灵石买。
齐风远背着萧展明，对萧芷妍眨眨眼，又说道：
“这两扇灵蜜用来酿酒正好，箫夫人最近特别钟爱灵蜜之酒，四小姐手巧，擅于酿酒一道，咱们买回去酿给她喝，她肯定会很高兴，咱们也算是尽一分孝道。”
说罢，他还伸出手指戳了戳萧芷妍。
萧芷妍很快意会过来，附和道：“啊对对对，娘亲特爱喝灵蜜酒，就是太贵了点，就二百五卖我们吧。”
黑廋摊主才不管你们拿去酿酒还是炒菜，他现在只想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出手，不耐烦道：
“按你们先前说的，就三百，不买我就收摊走人了。”
黑廋摊主收拾东西，作势要走，齐风远心里一个咯噔，又赶紧说道：
“那真可惜了，要不是灵石不够，我怎么也得拿下，要是箫夫人知道，恐怕以后都不会给我好脸色看了……”
“那还用说，我现在就不给你好脸色看，走吧走吧，真没用……”
萧芷妍埋怨一句，一边板着脸，一边拉齐风远走。
先前还财大气粗地说三百，怎么现在连二百五都拿不出来了？
黑廋摊主想不明白，正想开口挽留，却有人先一步说道：
“三百我出了，都卖给我吧。”
黑廋摊主、齐风远和萧芷妍，三人齐齐转向开声之人，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萧展明。
感受到萧芷妍的目光，萧展明颇为得意，直接掏了三块灵石出来，抛给黑廋摊主。
这是三块中品灵石，等价于三百下品灵石，几乎就是萧展明的全部积蓄了。
黑廋摊主欣喜接住，连摊子都不要了，拍拍手直接走人。
萧展明不理他，过去捧起木桶，献宝似的递到萧芷妍跟前笑道：
“四小姐，既然你懂得酿灵蜜酒，这些灵蜜就交给你，等灵酒酿出来，咱们一起去送给箫夫人怎样？”
“啊，这可是你买来的，都送给我，不太合适吧。”萧芷妍略作婉拒。
萧展明热切道：“非常合适，这些灵蜜在你手里，不用多少天，肯定会变成佳酿，送给箫夫人再合适不过。”
萧芷妍本来还想再婉拒一下，但被齐风远暗戳了一下后，略带歉意道：
“那好吧，到时酿出来，我给你分一些就是了。”
说罢，萧芷妍接过木桶，连盖上那两瓶也没落下，全被她收进了储物袋。
见萧芷妍收下，萧展明一扫先前的郁闷心情，顺带给了齐风远一个挑衅般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