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醉枣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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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信他见过不止一次，每次来找顾家开会商讨事情，这位老人家基本都在人群里，只是他们从未面对面交谈过，齐风远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顾思甜看出了这一点，便主动给齐风远介绍道：
“顾叔公是种植果树的行家，嫁接手艺了得，还酿得一手好酒，远近闻名，在族中很有名望。”
“不敢当不敢当，一点讨生活的微末之技罢了。”
听到顾思甜的介绍语，顾信连连摆手谦虚道。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齐仙师向来平易近人，在族人口中风评极佳，不过顾信还是小心翼翼，这是他的处事处世态度。
齐风远不再客套，从储物袋里拿了几株树苗出来，对顾信问道：
“顾老先生，你可认识这种树？”
顾信凑上来，先是翻看了一下叶子的正反面，然后蹲下去检查树根。
在征得齐风远同意后，他还用指甲掐开树干上的树皮，仔细去闻汁液的味道，好一会后才回话道：
“回禀齐仙师，老朽从未见过这种树，从叶子来看，它长有双子叶，这种在果树中并不多见，更奇特的是它的汁液，竟带有很明显的酒糟味，怪哉怪哉。”
听他这么一说，顾思甜也起了好奇之心，凑鼻过去一闻，立马就捂鼻后退，娇声埋怨道：
“哕！怪难闻的，又酸又腐，像坏了的隔夜菜。”
齐风远也去闻了一下，的确是这样，想不到这种树里还藏有这么一个特点。
然后，他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段带花的枝条，递到顾信手中。
“咦？这花好香，闻起来甜甜的，有点像酒呢。”顾思甜迫不及待地发表看法。
而顾信则十分严谨，还是先观叶，然后闻汁，最后才将注意力集中在枝芽间的黄绿小花上。
他不但闻，还是在征得齐风远同意后，他竟摘下小花，放进口中细细地咀嚼。
顾思甜像个好奇宝宝，见顾信如此，不甘落后，伸手去摘了几朵小花。
正要放进口中，但她突然发现到，这枝条上的叶子，怎么跟那小树上的一模一样？
目光再转移到一旁的小树上，顾思甜最终确认这俩就是一个东西。
想起那汁液的味道，顾思甜马上收起了好奇心。
万一这小花闻起来香，吃起来像酒糟，那她可糗大了。
谁能想得到，这一香一臭两种截然相反的味道，竟出自于同一个物体身上。
细尝过后，顾信还是没多少头绪，只能将知道的尽数交代出来：
“从叶子、花形上判断，它跟枣树有些像，但细微处又大有区别，老朽见过、种过许多不同品种的枣树，没一个跟它匹对得上的，如果有果实做参考就好了。”
话音刚落，顾信就看到齐风远摊开手掌，露出里面几颗黑褐色的细长菱形玩意。
顾信一眼就看出这是果核，拿起其中一颗反复观看，脸上的表情则越来越丰富。
“难道是……”
沉思了会，顾信突然想到了什么，招呼都忘了打，急忙地往院子外跑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夫妻二人。
好一会后，顾信匆匆回来，怀中抱了本厚厚的破旧古书。
顾不上歇息和满额大汗，顾信用一手托着古书，另一手展开，翻到做了标签的页面，指着上面的图文展示给两人看，并讲解道：
“醉枣树，它结出的枣子口味香甜，带有天然酒香，顾家曾用它混合蜂蜜，酿造出醉枣蜜酒，远近闻名，这酒曾得时任城主钦点为鹿角山城十大佳酿之一。”
他这么一说，顾思甜也有些印象，小时候就听长辈们讲过，便转述出来给齐风远听：
“当年，顾家就是凭借一片醉枣树林，出产优质的蜂蜜和酒，享誉整个鹿角山城，那是顾家最鼎盛的时期，不过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遗憾的是，醉枣树易受病虫害，特别是锈斑病，一出现就感染一大片，枯死一大片，顾家那片醉枣树林就是这么遭害灭绝的。”
“醉枣树是六溪镇特有的品种，那次病害后，镇内所有醉枣树都无一幸免，更糟糕的是，顾家虽留存有醉枣种子，但全毁在一次山火中，此后就再也没有醉枣树的踪迹，先辈们将它记录在册，以供后人参考。”
顾信做出补充，让齐风远知晓关于醉枣树的所有故事。
齐风远对顾家的兴衰史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醉枣树能给他带来的价值，双眼直视顾信，换上认真的口吻问道：
“顾老先生，我手上有一批醉枣树树苗，还有大量种子，如果将它们交给你，你有信心再造一片醉枣树林么？”
顾信没有一丝犹豫，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上，激动得哽咽道：
“请齐仙师放心，老朽愿以性命担保，必定全力以赴，为您、为顾家再造一片醉枣树林。酿造醉枣蜜酒，这也是老朽毕生的心愿，请您成全。”
即便他这么说，齐风远还是有些犹豫，特别是得知醉枣树容易得病后。
若是运气不好，再来一次锈斑病，连他自己都没有信心解决这种自然灾害。
顾信似乎看出了齐风远的担忧，立即解释道：
“自那次灾害后，顾家一直有在寻找醉枣树，同时也在研究对付锈斑病的方法，经过试验发现，用蜂蜡和石灰粉按一定比例兑水，喷洒到叶面上，能很好地预防和抑制锈斑病。”
“此外，老朽种植枣树多年，熟知各个品种枣树的特性，醉枣也是枣树，可通过嫁接的方式提高它的抗病性，从而提高产量和质量，先祖们就曾成功尝试过，可惜不久后就遭灾了，书里都有记载。”
听到能提高产量和质量，这下齐风远再无顾虑，张手去扶起顾信，下决定道：
“那就有劳你了，此事列为最优先事项，所需的一切资源，顾家优先供应，顾家没有的，就立刻派人去齐府通知我。”
“遵命，老朽马上去物色林地，准备移栽等事项。”
“去吧，一切准备好后，我再将树苗和种子送过去。”
送走顾信，齐风远也松了一口气，醉枣树的事算是办妥了，接下来就交给时间去检验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