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灵辰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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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剩下……”
安时轩正蹲在二楼的储藏室里的一个柜子前，清点着灵液的数目。
“我去？还剩这么点？”
他泄气般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看着眼前的储藏柜。
贰级灵液一百瓶已经基本消耗完毕了，这才过去两个星期不到，灵液储备就已经告急了。
“唉。”
安时轩叹了口气，自己身上还有那么多处破碎的地方需要修复，这样造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修复了右臂的灵体后他能感受到身体内的灵力储备量增加了，而且调用灵力的程度也在提升。
而后他又进行了新一轮的灵体修复，这一次瞄准的是损伤较小的腿部。
安时轩在课上了解过，一般的灵能力者对于灵液的使用是有着一个明显的限度的，因为灵液中所蕴含的灵力太多，灵体不稳的情况下无法吸收严重超过自身的灵力数量。
可……他眨巴着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就跟个无底洞一般在疯狂吞噬着灵液带来的灵力……
这样的情况就连端木瑞他们也找不到什么原因，只能是将诱因归结为需要大量灵力进行灵体修复。
但安时轩却隐约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特别是在淩怜音将灵辰具有灵智的情况告知自己后，他就越发感觉巨量的灵力除了流向自己的身体外，还另有去向……
而看向灵辰，怀表上的指针已经可以活动了，但怀表上能供其活动的区域只有十二点刻度到三点刻度的四分之一个半圆。
安时轩皱起了眉头，越想越不对劲。
“咚咚。”
身后突然传来敲门声，安时轩猛地回头，看见唐诗涵站在储藏室门口。
“怎么了？”她双眸略带关心，看向安时轩。
“没事。”
安时轩拍了拍身子，起身：“也就是灵液差不多用完了而已。”
“第一批灵液总计一百瓶，你这平均一天几瓶。”唐诗涵摇了摇头：“一天的量就是别人两个月的量了。”
她最近的一次灵液使用还要追溯到开学前的突破灵液补充，安时轩这才开始修炼灵力多久就已经消耗了她两年的消耗量。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有些异常，”安时轩看着自己的左手，还有右手握着的怀表：“灵装也是……”
唐诗涵刚要再说些什么，门铃突然又响了。
“又是谁？”
安时轩又警觉了起来，现在是中午休息时分，苏雨默他们应该不会挑在这个时候来拜访。
没想太多，他就一路小跑下去开了门。
“你好。”
一个身穿白色实验服，戴着黑框眼镜的学生站在别墅门前。
安时轩点了点头，感觉眼前的人有些眼熟：“请问……”
他一皱眉，感觉好像现在的场景之前他好像经历过。
“第二批。”陆恒和上次一样把单子和笔递给了他，然后回头招呼后面的学生把灵液搬上来。
安时轩一拍脑袋：“嗷，你是淩院长的亲授弟子，叫……”
“陆恒，”陆恒说话很快，且没有带有多余的表情：“这次跟上次差不太多，只是数量增到了一百五十支，比例依旧跟上次一样。”
“你们来的真巧。”安时轩很快签了字，把单子递给了他。
“并不是巧。”陆恒自顾自地走进了别墅：“院长吩咐我在你的那批灵液的试剂管里面装了计量信号装置，只要你用完了我们就会收到装置的发出信号。”
他回头看了看安时轩：“试剂管都没有扔吧？我们还需要回收。”
安时轩有点不知所措，只是指了指二楼，示意他们可以上去回收。
“谢谢。”
陆恒招呼着跟他通行的人迅速走了上去。
“不愧是……”安时轩捂着头叹了口气。
不一会，陆恒就带着人把试剂管全部回收了，然后快速收拾好后准备离开。
“等会。”
安时轩突然叫住了陆恒，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陆恒回头看向他：“我们很忙，有话快说。”
“可否，帮我看看？”安时轩伸出右手，一只怀表出现在了他手中。
陆恒只看了一眼那只怀表，神情就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个小时后……
安时轩端来一盘水果，放在唐诗涵身前的茶几上，自己也坐在一边。
两人都看着一旁对灵辰研究许久的陆恒。
陆恒已经持续散发灵力达一个小时了，但还是没有找到哪怕一丝自己想要的信息。
汗水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甚至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灵装，眼前的灵装无论从构造还是从运行方面都堪称杰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堪称无懈可击的灵装。
又过了许久，陆恒看着眼前悬浮着的灵装，缓缓突出了一句话：“如此完美……”
听到他说话，安时轩这才从发呆中被打断出来。
陆恒闭上了眼睛，但手指还在空中比划：“一件在本质上由无数精密的，可变化的细小灵装组成的灵装，对灵力具有极高的转化率和吸收与输出率，甚至……还带着些许别样的活力。”
他猛地看向安时轩：“这灵装……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灵辰？”
安时轩惊讶地向后退了退：“你……知道灵辰？”
陆恒回身看向浮在空中的灵辰：“老师曾跟我说过，在灵装领域，灵辰是一座永远也无法翻越的大山，它是一切灵装制造者和锻造师梦想中的顶点。”
半小时后。
他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无法解读你的问题。第一是我的能力有限，难以再窥探到灵辰内部的秘密；第二是这里的条件也有限，我没有办法进行更深一步的研究。”
陆恒摇了摇头，把灵辰推向了安时轩：“我只能告诉你，它能进一步打开，就像任何一个仪器都可以被拆开变成一项项零件。”
“这个步骤在灵辰这里只有灵装持有者可以进行，你如果要进一步探究灵辰的秘密，就只能靠自己了。”
安时轩接过灵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谢了，辛苦你了。”
陆恒摆摆手，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汗水，虽然浪费了一些时间，但能见识到这传说中的绝世灵装，就算让他浪费一个学期的时间他都愿意。
只可惜……他快步离开客厅，准备回瑶光学院：“还是缺了点实力。”
安时轩连忙起身准备送送他，但却被陆恒伸手拒绝了：“不必送了，我自己就行。”
“安时轩。”他认真地对安时轩说道：“好好使用它，别对不起这件绝世灵装。”
安时轩能感受到陆恒的严肃，于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陆恒也点了点头，而后穿好鞋快速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灵辰，安时轩关上了别墅的门。
“师姐，”他转身向楼梯走去：“我要办点事情，不用等我吃饭了。”
唐诗涵见状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又补充了两句：“别太累，注意身体。”
安时轩点点头，快步走上了二楼。
“灵辰！”
关上门，安时轩随手将怀表扔向空中。
灵辰快速变化，化成了一道金属液体盘旋在他身边。
“拆解……”
回忆着刚刚陆恒说的话，安时轩抚摸着下巴看着眼前的灵辰。
这样的灵装该如何拆解呢？
如液体一般的灵辰，在强灵力的操控下可以被分成两部分进而单独使用。
但……拆解？
灵辰浮在他身前，闪烁着些许光芒。
思索了半个小时，安时轩终于和陆恒一样放弃了，摊开身子躺在床上，灵辰又化回了一个怀表。
“想不通……”他叹了口气。
安时轩现在就是一个围绕着迷宫探寻入口的人，明知迷宫的复杂，但他连入口都找不到。
液体怎么能被拆解呢？
他拉上了窗帘，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空，逐渐走了神……
在脑海中再过了一遍关于自己手上这件灵装的所有信息，灵力局的绝密档案、自己的探索使用、淩怜音的叮嘱、陆恒的探究……
特别是淩怜音和陆恒，他们都没有过多地接触过灵辰却进行过相应的研究……
等等!
安时轩突然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闪烁的信息被他慢慢组合在一起。
灵辰明明就是流动性液体，本身没有固定形态，那为什么苏云然会以怀表的形式将它固定下来？
或者说，为什么它总是以怀表的形态展示在世人面前？
他又回到了床上，拿起怀表。
或许答案，就在这个怀表的形态上。
“为什么指针的活动会受到限制？”安时轩凑近看了看怀表，双眼突然发光，灵力导入怀表之中。
“要是我帮你……突破限制呢？”
“咔咔！”
灵辰中突然传出了异样的声音，像是齿轮在运动一般。
“嗡！”
怀表绽放出了耀眼的蓝白色光芒，其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
怀表的指针发光，时针在一步一步地缓慢走动，分针和秒针在飞快绕着中心旋转。
“这是？”安时轩长大了嘴巴看向眼前的灵辰。
怀表变大后分解成了一层一层的圆盘形薄片，与幻化成圆盾时候的样子很是相似。
薄片共有四层，每一层上都刻满了金属纹路。
金属质感的墨色薄片圆盘通体散发着蓝白光芒，四层薄片由近到远逐渐变大，其上附着的纹路也就越来越复杂。
除去第一面最小的薄片呈现略蓝颜色，其余三片薄片都是墨色甚至更深的黑色。
“什么意思？”
安时轩惊讶地看向身前的那变化过的灵辰，现在拆是拆开了……可眼前这景象对于他来说还是太复杂了……
他揉按了一下太阳穴，使自己能保持相对的清醒。
安时轩重新审视了眼前的四片薄片圆盘，第一面最小的薄片半径只有半米，整体上以墨蓝色色调为主，而第四面薄片半径却有着三米，整体以黑色和墨色为主。
“这是？”
他凑近了一点观察第一面薄片上的金属纹路。
很多纹路他都看的不是很明白，但可以看出圆盘大致分成了三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有着其独特的纹路。
等等……安时轩看向圆盘的边缘……
他终于能看到自己所熟悉的东西了，第一面薄片圆盘的边缘有着三个数字，分别位于三个部分的中心部分。
“1……2……3……”安时轩呢喃道，薄片圆盘上的数字很是清晰。
他低头开始了思索，而后又猛地看向后面的圆盘。
第二面的数字是：4、5、6；第三面：7、8、9；第四面不出意料地是10、11、12。
“怀表。”安时轩很快反应了过来，看向四面圆盘。
每一面圆盘都对应着怀表表面上的三个数字，也就是四分之一个圆。
如果将淩怜音所说的封印与后面三面较为暗淡的圆盘相联系在一起，那就可以说得通了。
安时轩右手成拳砸了一下自己的左掌：“或许应该是这样。”
但他还要进一步验证自己的推论，于是将手伸向了第一面圆盘，如果后面三面是被封印起来的灵辰，那第一面就是现在已经解封了的灵辰。
还有很多疑问，但也只能通过面前这面圆盘来探索答案了……
安时轩把手掌按到了圆盘上，缓缓闭上眼睛，输入灵力。
他的感知力突然被放大了，意识逐渐集中，能清晰看见圆盘上纹路的纹路和细节，仿佛圆盘无限放大了一般。
“嗡！”
圆盘突然迸发出了强大的光芒，将安时轩的意识与什么东西进行了连接。
“啊！”
安时轩突然感觉到头部有一股强烈的真痛感，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在瞬间的痛楚中合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时，安时轩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巨大的阵法里面。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之上，天空则是一片璀璨的星辰。
“这是……”
安时轩知道情况不对劲，挣扎着起身环视四周。
看着地上的纹路和平台发出的蓝白色光芒，他好像明白此刻自己处在哪里了，或者准确的来说自己的意识处在哪里了。
“我现在正站在灵辰上？！”
安时轩不敢相信，自己的意识竟然被吸附到了灵辰的圆盘面上。
一道光芒此时突然从天而降，将安时轩吓了一跳。
那道白色的光芒慢慢幻化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初次见面，”从光芒中走出的人开口道：“安时轩。”
安时轩眼睛慢慢变大，盯着眼前的那个人，不可思议地喊道：
“苏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