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这是最终的闭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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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恢复意识时，他再次来到了这个充满白雾，如同天宫一样的地方。
这一次，他看清了这里。
国王十字车站。
他似乎躺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迷雾中，一片与上次有所不同的迷雾，包裹着，但又能隐隐约约看清周围的景象。
盖勒特坐了起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冰凉，但身体却还能感受到微弱的魔力。
他掀起了身上像抹布一样的黑袍站了起来。
他怎么不会认识这件黑袍呢。
这件破烂漏洞的黑袍他曾经穿了半个世纪。盖勒特看向了光滑明亮的地面，依然年轻英俊的脸庞映在了里面。
他变得迷惑了。
我死了吗，这次是终点了吗。
盖勒特清晰的记得那个没入自己身体里的索命咒。
那个由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原本想要杀死艾伦的索命咒。
他也清晰的记得自己着急的推开了毫无反应的两人，和最后众人的尖叫。
还有阿不思骤然无光的眼眸。
盖勒特开始变得烦躁起来。
他从不畏惧死亡，在他漫长的人生中，他在死人堆中成长，在亡魂的周围生活。他曾经踩着无数人的尸体登上了顶峰。
可这一次，他并不愿意赴死。
阿不思最后的眼神就像是凌迟的刀子一寸一寸的割在自己骨肉上。
盖勒特撑着透亮的地面站了起来，一阵噪音通过他周围这些虚无缥缈的迷雾传到了他的耳边。
那是一个金属小锤敲打着铜鼓的撞钟声，那是一个令人感到急切的声音，同时也令人不安。
他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在被催促，又好像在被警告。
盖勒特顺着声音来到了一辆破旧的红皮火车前，霍格沃茨特快？
不，不是，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但那可悲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不悦的一脚踹了上去。
“别踹它，如果你还想回去的话”
枯燥乏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盖勒特诧异的回过头，一个同样裹着黑布，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漂浮在大理石般的花坛之上。
盖勒特很想尽力去无视黑影手中巨大的镰刀，很可惜却没能做到。
“死神？”他最终挑挑眉。
黑影并没回话，那兜帽之下如同黑洞一般幽暗深邃的旋涡正注视着他。
铜鼓声越来越快，也让盖勒特变的越来越急切，他平静了下心神，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我死了吗”
“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
死神的袍角不断波动着，使它看上去更为虚无“你选择了你的生命，虽然你早就应该死亡，甚至永世没有超度的权利”
这番话并没有让盖勒特生气，他干脆盘腿坐了下来“你说的没错，老东西”
他语气轻蔑“我与伏地魔也没什么区别，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说道这里盖勒特发现自己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把我跟里德尔扔到同一个世界，是想看我们谁先统治世界吗”
他像是发现了巨大的笑话“你太荒唐了”
“你最后选择了为爱赴死”死神说起了没头没尾的话，却让盖勒特愣了下来。
“你忏悔了”死神肯定的说。
“所以呢”盖勒特暴躁的反驳“这也是你让我重生的目的？噢，该死的忏悔，你满意了吗”
“你第一次赴死，为了你爱的人，第二次赴死，出于对生命的保护”死神声音竟然变得有些嚣张“你明白了吗”
他明白，他该死的当然明白。
但这却让盖勒特心里的烦躁更甚。
“我警告你，不管你是死神还是上帝，又或者是梅林，如果你再把我扔在别的世界，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铜鼓声持续不断的响着，盖勒特气的又蹬了好几脚花台。
“我没法再左右”死神又恢复了平淡的语气“你早就成了圣器的主人，在毕业会”
盖勒特愣了下，回忆起了那段被他放在角落的，不起眼的记忆。
手里的老魔杖，兜里的复活石，身上的隐形衣。
“如果一个人心有邪念，那么就算他持有三个圣器数个世纪也没办法真正的成为死神的主人”
“你改变了”死神继续看着他“这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这并不是因为你”盖勒特不屑的说。
“当然，当然，出于好奇，我给了里德尔同样的机会，甚至给了他亲人”死神遗憾的摇摇头“可惜他依然没能珍惜”
“所以这不是因为你”盖勒特继续强调“你只是玩弄着别人的生命”
这句话过后这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再次开口时，死神的声音充满了怜悯。
“我曾经在这里见了另外一个人，他曾卑微的恳求我，让你的灵魂以后可以安息，即使你犯下了那样的，不可饶恕的罪孽”
这句话就像忽然缺氧一样让盖勒特感到窒息。
“我不明白”他干巴巴的说。
死神可悲的看了他一眼“为此，他愿意割裂且献祭自己的一半灵魂，他说，你走向那样的道路，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盖勒特有些痛苦的抱住了头，死神的每个字都像是钻心剜骨刺痛着他“所以，你让阿不思也…”
“并不全是”死神波动着从花坛上飘了下来“对于献祭灵魂的人，本应是没办法转生的，我同样也没办法左右”
“但总有一种意外，叫做命运”
死神的镰刀忽然僵硬的敲了敲他的脖子又收了回来“不过很幸运，你做的足够好，没有让这一切再次成为灾难”
盖勒特缓慢的抬起了头，眼角有些泪水，他努力的压了下去。
“我做的也不是那么好”他沉闷的说。
急切的铜鼓声还在响着，但却已经没法影响他了。
“你不应该对我说”死神问向他“现在，你要回去吗”
“回去？”盖勒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死了但你成了圣器的主人，所以你在可以选择向前，还是回去，但这个机会只有一次”死神开始变得不耐烦，将镰刀敲上了花台，里面的湖水开始波动，逐渐形成了一副画面。
“你最好赶快，他已经想再次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这番话似乎彻底惊醒了盖勒特，他几乎是跑到了池边。
池水里模糊的倒映着纽蒙迦德。
他看见了紧闭着眼睛的自己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而同样苍白且失去生气的阿不思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
左手拿着复活石，右手拿着魔杖，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抉择。
“我要回去”盖勒特迫切的说，心脏发疼
“这个池水还能看见你们原本的世界，应该已经到了2016年了”死神忽然不紧不慢的逗着他“你想看吗”
盖勒特气的咬牙切齿“我要回去”
黑色的巨大镰刀径直指向了那边的火车“上去吧”死神的声音带着几分开心。
“它会带我去哪儿”盖勒特狐疑的问，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火车。
“回家”
伴随着死神最后的话语，破旧的红皮火车开始极速倒退，如同一千个幻影移形同时施展。
盖勒特很快便不太看得清眼前的景象，直到他感到一阵凉气漫入了胸腔。
他再次睁开了沉重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纽蒙迦德主卧熟悉的天花板，和身旁人错愕震惊的苍白面孔。
阿不思手中的魔杖已经指向了自己的胸口，惊的盖勒特顾不及刚捡回身体的疼痛，一把将花楸木魔杖夺了过来，顺带打掉了复活石。
他眼眶发酸的将阿不思拥入了怀里“伟大的邓布利多，你竟然想殉情，好意思吗”
随着他发哑的打趣话语，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阿不思不可抑制的哭泣声，甚至让盖勒特开始有些慌乱。
他从未见过哭的这么厉害的阿不思。
“阿尔”盖勒特心疼的捧住了他的脸“我没事，我回来了”他拉着他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心脏“你看，我很好”
阿不思忽然打掉了他的手。
“盖勒特-格林德沃”他通红着双眸“你就是个彻底的疯子，视自己的生命如粪土？你考虑过我吗”
“我无法想象你竟然没有给自己身上加上任何一个防御魔法？”
没等盖勒特再回答，阿不思就用力甩上了纽蒙迦德主卧的门，盖勒特愣了愣，弯腰捡起了地上黑色的花楸木魔杖
气的魔杖都不要了。
他好笑的一头倒在了身后柔软的枕头上，将手放上了自己的胸腔，里面传来了有力的跳动声。
不管怎么样，总算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