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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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到办公室。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执意要给许可清主刀？”
“是的。”
“难怪她不肯办入院！”曾鸣亮愠怒。“你是不是忘记了？她是你的学生？她只是一个白内障，你敢保证自己在手术中不夹带私人情感吗？”
杜锦森眉心拧成一团。
曾主任是科室里出了名的恶人，说话声音大又凶，可劝他还是比劝表面上看起来随和谦逊的杜锦森要容易得多，杜锦森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姚越贤无奈的同时，也做起了和事佬：“锦森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曾主任消消气，不如听听他的想法。”
姚越贤到底是眼科的副主任，曾鸣亮再生气，也得给他几分薄面，整理了一下白大褂，重新坐下。
姚越贤看着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道：“锦森，你比谁都清楚这不符合规定，为什么还要冒这个险？”
杜锦森缓缓的道：“白内障的手术是眼科最常见，最简单的，而且她是医生，完全可以让主治医生帮她做这个手术，姚副主任是这个意思吗？”
姚越贤点头：“恩，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把机会留给主治，让她尽快手术恢复正常视力？”
杜锦森眉头可以夹死蚊子：“许彬当初的手术是我老师吕志祥做的，终究留下了遗憾，事实证明不能小觑白内障手术，就算是我主刀，也不能代表零风险。”
姚越贤和曾鸣亮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像坏掉的交通灯。
姚越贤道：“许彬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八年，况且这么多年以来，我们院再也没有出过相似的医疗事故。”
杜锦森道：“谁敢保证手术零风险？”
姚越贤沉默。
曾鸣亮先前以为听到的流言蜚语，说他对许可清很特别，想着他是疼爱自己的学生。
看来他在工作中，对任何人都是这么严谨的，瞬间气消了一大半：“按你这样说，这手术非你做不可了？如果院方不同意就让她……”
杜锦森不等他说完后面的话，笃定的道：“如果院方不同意，我就带着她去其他医院，她还年轻，手术容不得半点意外。”
姚越贤认同这一点：“是啊。”
曾鸣亮郁闷不已：“现在又不是我不同意你给她手术，是院方迟迟不肯签字。”
杜锦森缓缓的道：“她的视力下降的速度很缓慢，我可以陪着她一块等，在院方没有同意我主刀前，我会负责接送她上下班，确保她的安全。”
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姚越贤和曾鸣亮都被他面面俱到的想法给说服。
许可清在中心医院已建档，白内障已达到可手术的指标，却迟迟没有安排手术，万一在上下班途中发生了意外，医院也有责任，事情闹大了对医院影响不好。
杜锦森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办法，就算他再辛苦，也必须要保证许可清的安全。
曾鸣亮嘲讽道：“你还不如干脆让她搬到你家去住，这样还更方便你照顾她。”
“只要她愿意。”杜锦森道。“如果她愿意，我没问题，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住，她的手术必须是我主刀。”
固执的杜锦森，让姚越贤无言以对。
思前想后好像就这办法最好，想必杜锦森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他是许可清的老师，又是第一次带实习生，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意外。
杜锦森是中心医院最出色的眼科主任，有他给许可清手术，即便是手术有风险，那风险指数也是最低的，既然院方还没有同意，他们都愿意等，那就随他们吧。
该说的都说了，曾鸣亮见劝不动也作罢：“既然你都决定了，你就自己去找她谈吧。”
说完，他又厉声道：“虽然你们俩都是单身，但还是需要注意点分寸，不要坏了科室的风气，记住她是你的学生。”
杜锦森点头：“知道。”
曾鸣亮满意的点了下头，脸色也比先前柔和了不少。
姚越贤突然出声：“许可清是很年轻，你给她做手术也是应该的，不过我突然想到了个事，那天早会宁晓文看了她的病历，说她身体很差，不仅有胃炎，还有严重贫血，到时候做手术也要特别注意她的情绪。”
杜锦森身子微怔，问：“姚副主任想说什么？”
姚越贤道：“先天性白内障，年仅二十二岁，未婚，胃炎，严重贫血，就算你是我们科最厉害的主任，可她是你学生，难免手术中夹带私人情感，我建议让曾主任给她……”
“主刀必须是我。”杜锦森绝决的打断了他。
曾鸣亮看不下去，无奈的道：“越贤也是为了许可清好，难道你信不过我的医术？”
杜锦森的脸上阴鸷一片：“我从来不怀疑曾主任的医术，但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我不敢冒这个险，就算她是我的学生，在工作中我也不允许自己因个人情感而犯下无法弥补的错。”
姚越贤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道：“我想说的是，她还那么年轻，视力下降的也缓慢，要不用我们刚研究出来的眼药水抑制一下白内障的生长速度，这期间你再让她好好调养一下身体，等院方同意你给她主刀后，就更稳妥了。”
许可清是真的太瘦了，如果她舍得给自己花钱，就不至于这么年轻身体就这么差。
杜锦森深思片刻，刚准备说话，突然抬眼看向办公室门口：“可清？”
滴的一声，办公室的门从外而开，弱不禁风的女孩，缓步进来。
姚越贤和曾鸣亮早就发现了门外有人，相视一笑，曾鸣亮仍然是那副黑脸，端正的坐着，姚越贤不好意思的拿起文件翻阅起来。
看到许可清脸色苍白，杜锦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她是为了逃避江刚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的办公室，现在办公室内不止老师一个人，她在门外将曾鸣亮和老师说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她心底的秘密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她担心自己会被开除，还会连累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