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心中那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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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痛苦到绝望的倾国,倾城的心感到揪痛,她紧抿着唇,生怕自己会说出妥协的话,她们已经改变了太多,前面的二十年,倾国都活在灵族为他安排的人生里,他的生母养母都因灵族而死,是放过他的时候了。
倾城将一只白玉瓶子递到倾国面前,“哥,喝了它”。
“这是什么?”倾国本能的摇头,当下他不想听任何人的话,尤其是要抛弃他的倾城。
倾城叹气,“喝了,便不会这么痛苦了,乖”。
倾国看看那瓶子,又看看倾城,眼神在两者之间游移,“我会死吗?”语气中没有一丝恐慌。
倾城笑着蹲在他面前,“瞎说什么呢?不会,乖,喝了吧?”
倾国注视着倾城的眼睛良久,垂下眸,“会忘,是吗?”
倾城捏着瓶子的手指节都变白了,自己以前当真是低估了他,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道,“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会呢?别乱想,我舍不得的”。
倾国摇头,“我不相信你”,他咽了下口水,“这个东西一定会让我忘了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也在一瞬间失了控,整个人站起身,面对着倾城脚下却不住的往后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倾城我们一起长大,最先在你身边的,是我,你不可以这样”,倾国终于抵在了殿门上,整个人崩溃大哭,“你不是最疼我吗?从小到大没人能越过我去,怎么你不是东方倾城了,这些就不做数了吗?”
倾城早就慌了,她哪里见过倾国这个样子,双手张开靠近倾国,生怕情绪激动的他,弄伤了自己。
芳菲殿的屋顶上小九啃着翠梨问小一,“哥,你说尊主会把倾国公子带回去吗?”
“会”一旁的小二抢先答道,小九白他一眼继续眼带询问的看着小一。
小一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仿佛什么都是戏,倾国公子哭的多惨呀,这个小九聋了吗?反问道,“你觉得呢?”
小九笑得一脸得意,坐在小一身前,“我赌他去不了”。
“为,为啥?”小二扒着他的肩膀,这段时间以来小九跟着尊主待的时间最久,他说出来的话,大家都会多信上几分。
小九继续啃他的梨,咔嚓咔嚓几口就啃光了,昂着头道,“我就是知道,不信打赌”。
下一秒小九从屋檐上飘落,稳住身形后,还不忘冲小二比了比拳头,小二站在上面依旧保持着扔他的动作,“欠,欠打”。
小一懒的理他们,凝神继续听着殿内的声响,南衣公子还等他回去禀报呢。
殿内,倾国窝在门边将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依旧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倾城根本不敢靠前,每次尝试都换来倾国声嘶力竭的哭喊,那个白玉瓶子也被她放在了一边,倾国对她极度排斥,仿佛那里面装着能要他命的毒药。
倾城蹲在倾国对面,听着他喋喋不休的指控,终于倾国说累了,倾城适时递上一杯茶。原本窝在门边的倾国却突然怒急,竟将茶碗给打飞了。倾城嚯的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见人又缩了缩身子,她才咽下怒气问道,“你是觉得我会在里面动手脚吗?”她指着地上的碎瓷片子质问倾国,倾国的不信任戳痛了她,见倾国埋头不语,倾城感觉心里有一股火噌蹭往上冒,“说话!”
倾城这一嗓子别说倾国了,屋檐上玩耍的小九好险,没失手掉下去。
倾国坐在地上一直哭,见倾城久久未动开口道,“我……你……你想让我忘了你”。
“我说过了,没有”,倾城的耐心真的快磨光了,一心为他着想,而他呢?怎么就说不通。
“那是什么,你说呀,你告诉我那里面装了什么?”倾国指着桌子上的白玉瓶大吼,那里面即便装的是毒药,都不会让他这般恐惧,可那里的东西一定超出他想象的可怕。
倾城顺着他手指方向又一次看见白玉瓶,这是晏子修连夜回帝墟境配的,倾城缓下情绪道,“哥,这个不会让你失忆,我们永远都是兄妹”。
倾城愣住,一瞬不瞬的盯着倾城,脑中却掀起一股风暴,良久,他自嘲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兄妹,灵族,你们真的好厉害呀,也真是费心了”。
倾城的手指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无从辩驳什么,倾国太聪明了。
倾国扶着门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踉跄着向倾城走近,而这一瞬他们的立场调转,换倾城不自主的往后退,“这个东西会让我忘掉对你的情谊,对吗?或者说……”他逼近倾城,倾城抬头与他对视,拧眉摇头,倾国却全然不在意,他自嘲的笑着拍着自己的心口,“我该说,爱意”。兄妹之间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扯开,倾国盯着倾城的眼睛,“我不配爱你对吗?”见人摇头,“不该爱你?”倾城呆住,倾国自顾自的笑着,哭着,纠结了这么多年埋在心里的秘密,一朝挖出来才发现他早已长满血肉,拔出来的时候联通心肺,那是用心滋养出来的情谊呀。倾国看着倾城紧锁的眉头,缓缓伸出手,慢慢的靠近,可最终却只是停在了半空,扯出一个极度难堪的笑容,“是我不配”。
倾城表情纠结,“哥,不是这样的,你别……乖,别乱想”。
倾国依旧保持着捂着心口的动作,语气却极为平淡的道,“别乱想,是吗?我老早以前便想入非非了,从我记事起,便喜欢跟着你,我们牵着彼此的手走遍了帝都,只要有你在,任谁敢把主意打到我这儿,都绝没有个好下场,帝都公子哥有的,我全有,你给的。倾城,我身边有一个这样明媚张扬的浮云战神,你告诉我,我该去看谁,我一出生便见识到了浩瀚海洋,从此遇到的每一个人,不过是这世间的一颗朝露,你让我眼里再容他人,如今却连你也不能再见了”。
倾城舔唇,她不想让倾国再说下去,只是她现在要怎么阻止他呢?
“倾城,我从未想过将海洋据为己有”,他又拍了拍心口,“只是想守住我心中的那片海,也不可以吗?你真的要拿走吗?”
倾城看着倾国手掌的位置忽然顿住了,那里好像有一朵蓝色的牡丹,是当年倾国求她们给的,难道那时倾国就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