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狄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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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帝都之内好消息频传,早朝上气氛也活跃了不少,今日,允诺倒也不觉得像往日那般累。刚刚下朝,便得了凤君命人打扫寿康宫,又传召楚氏姐妹的消息,允诺的心情便更好了。回宫的路上,看到一个委屈告状的小侍君,什么凤君不见他啦,贵君难为他啦,云云。允诺哪有心思听这些,借着他冲撞贵君的由头将人打发去诵经,经此事原本打算去栖梧宫的圣驾也改了路去了甘露店殿,狄贵君的居所。刚进院便听到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吓得允诺慌忙将正与人切磋的狄秋给拉了回来。对着人上上下下的检查一番,人家男子有孕恨不能吃住都在榻上保胎,这大宝贝可好,上下翻飞,满鹰卫抓人来打架。允诺看着人躺在榻上,才将这口提到嗓子眼儿的气喘匀了,下一秒狄秋却冷冷的开口。“陛下昨夜宠幸了个什么玩意儿,如今喜欢这种类型的了?”
允诺顿觉头痛,这个狄秋刚刚入府时真的不这样。虽然话少,但绝对听话,后来是怎么变的呢?好像是一越矩,便请罪,让自己写休书,可自己不舍得他呀,这个流程不知往复了多少回,自己在妥协的路上越走越远。狄秋也与刚刚进府时判若两人,允诺捏着他的脸,线条太硬,她竟脱了手,允诺叹气,又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膛,“真没规矩”。
狄秋将她的爪子拍掉,“如今陛下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孩了,我就没规矩了”。
允诺重重的叹了口气,“休要胡闹”见狄秋欲翻身背对她,忙伸手去按住,“朕罚他去宝华寺抄经了,冲撞了贵君那还行,别气,别气了”。
“有什么可抄的,写两个字就算罚了,陛下可真是仁君”,说完还做势要翻身。
允诺干脆爬上榻,将人压住,“你说,你说怎么罚咱,就怎么罚”。
“我哪敢管这些,我什么出身,我配吗?”狄秋任由允诺压着,持续输出。
允诺忽然心好累,干脆将全身力量都压在了他身上,“说吧,怎么罚?”
狄秋目的达到也不扭捏,“宫里不是有个叫冷宫的地方吗?”
允诺抬头,过分了啊,犯啥大事了,对上狄秋的眼睛她又怂了,“他的母亲在户部任职,他又没犯什么大错,就……”
狄秋直接背过身,毫不费力地将允诺掀到了身后,任由她说什么都不肯再开口,允诺无奈只能下榻。
“来人,朗侍君冲撞狄贵君,此等大不敬之人,贬去冷宫反省,非召不得出”,她悄咪咪瞄了一眼榻上的人,竟然依旧不动。又加了一句,“任何人不许探视”,接着她疲惫的回到榻边,轻拍着狄秋,“秋秋不生气了吧,对孩子不好”。
狄秋转过身,“陛下,臣伺候您更衣吧”,这一日女皇陛下便未出过甘露殿。
第二日早朝,太上君痊愈,竟还诞下了先皇遗腹子一事可谓震动朝野。女皇加赏了楚氏一族,昔日楚相的大女儿楚灵受封太傅,次女封虎啸将军,楚氏一族又一次踏上了文官大儒的宝座,就连身处后宫的楚惊棠,这几日向他递帖子拜见的人恨不能踏平栖梧宫的门槛,一时间楚氏一族风头无两。
得知此消息的倾城她们却很惊讶,凤君与女皇貌合神离多年,怎么偏偏在女皇薨逝之后有了遗腹子,细算下来凤君今年也有四十三四了吧,就算外界他们夫妻不睦的传言是假的。如今新皇登基,天下安定,凤君拼命要得这个孩子对江山毫无威胁,对楚氏的助力也微乎其微,倾城百思不得其解。
楚萧听闻却觉得允天,允纾的先后离世,凤君中年丧子,伤心难过之余才有了再生一个承欢膝下的想法,众人想着楚萧也是如此,如今不也天天抱着个小不点吗,便也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允诺更是大肆宣扬这先皇的血脉,还带着楚慕夫子去祭天,百姓皆对女皇的孝心连连称赞,也是在这一天,皇宫中一处隐蔽的水牢内,一个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的男子被处决了,秘密送了出去,丢弃他尸体的士兵还划烂了他的脸。
甘露殿中狄思云站在狄秋的榻前,“哥,不要再插手这些了,如今你孩子都有了,我们兄妹如何能全身而退,陛下待你不错,安稳过活吧”。
躺在椅子上的狄秋连眼睛都懒得睁,只是淡淡开口,“将军,放心吧,我的人做事隐蔽,不会连累将军升迁的”,话落便不再发言,仿佛真的睡着了一般。
狄思云闭眼,长长的吸了口气才忍下怒吼的冲动,咬着牙齿道,“你如今已是贵君,又怀有身孕,那水牢里是什么人,那是逆贼,你救他做什么?你想干什么呀?”
狄秋终于舍得睁开眼,眼神却异常冰冷,“狄将军你若想保住你头上的乌纱,就将此事忘了吧”,他目光飘远,透过开着的殿门望着远方,眼神却没有个落点,仿佛一瞬间泄了气,“我不会再做什么了,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狄思云却卸了力,坐在躺椅边的脚踏上,“哥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可如今你都做到贵君……”
“贵君又如何?不也是个妾”。
“那……”狄思云的话卡在喉咙里,又怕惹恼了狄秋,只能婉转道,“就算你愿望成真,不也……”
“做妾也得分人吧,做内侍,小厮,看大门去我都愿意”。
“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现在这样”,她扬手在殿内指了一圈。
她这个举动却实实在在戳到了狄秋的痛处,他看向门边的侍卫,“将军请回吧,您担心的事不会再有了,本君不会再插手这些”,他躺了回去,还不忘给自己盖了盖毯子。
狄秋对自己的疏离由来已久,不过他又好像真的放下了。狄思云看着这个曾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她无法继续质问他什么,转身向外走去,可想了想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哥这么多年,我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执着,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