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阿维斯塔与乌塔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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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神创造天地。
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上辈子洛凛并不是什么教徒，当然他不是不信神，而是他一直相信自我才是自己唯一的神。
所以，对于那部宗教经典，洛凛也就记住了这两句话。
但当洛凛的自我意识终于再度回归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想到了这两句话。
阿维斯塔·洛凛站在水面上，水面之下是一片漆黑的倒影，水面之上是漆黑一片的虚空。
甚至就连那水，也不过是虚空的一部分。
洛凛看向周围的黑暗，似乎能看出去很远，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周围似乎闪烁着某种光辉，可以让人看清他的周围，就像一枚不怎么明亮的蜡烛。
但洛凛自己就是黑暗本身，又怎么可能存在光这种东西。
光……
洛凛沉吟了一下，视线又在周围扫了一圈，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后，他缓缓开口道：
“要有光。”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整个世界瞬间明亮起来。
周围依然是一片虚无的模样，至少没有被黑暗所笼罩。
脚下的水面看上去无比虚幻，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一般。向下看去，除了深渊之外什么都没有。
它甚至无法为洛凛制造一个倒影。
洛凛想要继续为这个世界增加些东西，但接下来要做什么他却有些迷茫。
“或许，我来这里的时间有些早了？”
“或许，你来这里的时间有些早了。”
洛凛和另一个人一同说道。
他抬起头来，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另一个洛凛。
并非是他的分身，而是真正的、另一个洛凛。
和洛凛身上的海军大氅与黑色风衣长靴不同，这个洛凛身穿一身白色的长袍，长袍上带着华丽的装饰，
在他脑后，似乎有一轮太阳般的光环若隐若现。
他和洛凛相对而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中没有任何恶意。
洛凛像是早就知晓，不，像是见到了一个老朋友般，朝他打了个招呼：
“哟！”
另一个洛凛带着微笑，并没有用梗去回应洛凛的打算，而是淡然地说道：
“看到这里之后，对于你的果实，你应该有更深一些的认识了吧？”
“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那并非是真正的黑暗。”
“黑暗，不过是它的表现形式而已。”
洛凛点点头，又摇摇头：
“尽管如此，我还无法真正认识到这东西的本质。”
“姑且还是先当它是黑暗吧，反正这份力量也并非是虚假的。”
“不过也不用等待太久，只要我能得到那颗果实。”
“现在，对于它我已经有计划了。”
另一个洛凛点点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确实，那第三颗果实……”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另一个我。”
“总是这样的话，会显得我们很呆啊。”
洛凛笑道。
另一个洛凛同样笑道：
“可你其实很喜欢这样不是么，除了我和少数人之外，你不想和任何人有所交流。”
“虽然你向往这里能得到的力量，但你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世界，甚至在心底里排斥他。”
“难怪你的多重力场护盾看起来和力天使的At力场一模一样，它象征的同样是你对这个世界的排斥，只有少部分人能够真正穿过屏障，而不是粗暴地将它打碎。”
“闭嘴吧，我。”
“不过没想到，这里居然能把你具现出来啊。”
洛凛说道。
“你是真正的自我，但我才是最契合这里的存在，自然在这里我也能成为你口中的‘另一个我‘。”
“至于第三位……他恐怕早就被同化了吧，所以现在掌控身体的时候才会如此狂暴。”
“甚至相比于‘我‘，他已经更偏向于这里了。”
另一个洛凛如此说道。
“不过这一切其实都是我们自己的猜测，真相还是要等获得那颗果实之后，才能被解答。”
“如果我们真能开发出那种能力的话。”洛凛补充道。
他闭上眼睛，脚下空无一物的水面忽然破碎，让洛凛的身体坠入下方无边的黑暗。
另一个身穿长袍的洛凛站立在虚空中，面对自己时的微笑慢慢收敛。
他看着周围空无一物的虚空，微微叹了口气。
“光太亮了。”
瞬间，世界再度归于黑暗。
黑暗之中，洛凛不断下坠，直到另一个洛凛完全消失不见、直到意识再度停止思考、自我迷失在黑暗与虚空之中——
直到他再度睁开了眼睛，
将蓝的有些刺目的天空全部纳入黑色的眸子里。
这次，他似乎是躺在了海水上，却并没有沉入大海之中。
刚刚到记忆迅速消退，像是被自己主动删除掉了一般，只为他留下了一些难以名状的感触。
在那之前的记忆也有所回归，让洛凛想起自己是在和香克斯的战斗中进入了令黑暗元素剧烈沸腾波动的充溢模式，
但此时他却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异样——
明明上次使用之后他几乎都要瘫痪了。
在他的意识清醒之后，迟钝的感官逐渐与大脑连线。
和那虚无一片的心像世界不同，这一次的洛凛拥有极为清晰的五感，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回归了实体。
洛凛眼前的天空也开始变得模糊，随后再度清晰起来。
而他面前也不再是除了天空之外空无一物，而是出现了两个女孩儿的脸。
洛凛虽然躺在海面上，但脑袋却枕在了某个女孩儿的腿上。
“潘多拉，乌塔……”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我这是在哪儿？”
洛凛撑起身子，头发上似乎还带着潘多拉的体温。
“这是我创造的歌唱世界。”乌塔坐在另一边对洛凛说道。
远处不时传出的爆炸声，也终于在这时被耳朵输入到了大脑，传递到了意识中。
洛凛看向那边，只见无数音符在天空中跳跃，不时地化作士兵和其他武器，朝着海面和更远处的天空不断进攻、狂轰滥炸。
但是，敌人似乎过于强大，在这般攻击之下，还能做出相当强烈的反击。
明显是缠绕了霸王色的黑红色斩波伴随着颜色相近的闪电，不时地在平静的海面上犁出一道久久无法愈合的深渊。
“我们和赤犬大将一起过来，看到你被海贼压制，乌塔便发动了能力，将那海贼的精神拉到这个世界来了。”潘多拉在一旁说。
似乎是因为这几天海军本部要来什么“大人物”的缘故，
被洛凛送回马林梵多的第二天，潘多拉和乌塔两人便被战国命令，跟随赤犬的军舰前往新世界，来找洛凛。
而且，战国似乎对洛凛一点汇报都没有就跑去新世界的行为相当不满。
“难怪。”洛凛完全站起身来，黑色的眼眸看向远处红发海贼团上方向。
看到他似乎想要出手，乌塔气的直接将一个音符砸在了洛凛头上：
“不许再动手了！”
“你知道你在外面的身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让他稳定下来的吗？”
“刚刚那种状态只要再持续一分钟，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说好了做彼此最亲近的人、永远不要抛弃对方，”
“阿维斯塔·洛凛，你也想要将我抛弃吗？”
那音符砸在头上并不痛，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枕头在头上砸了一下。
但是乌塔的眼神却让洛凛不由得跟着心痛了一下。
当初洛凛删除乌塔的记忆、将她作为妹妹带在身边，并没有其他龌龊的心思。
他确实像要将这个女孩儿的力量化作自己的武器，但更多的还是对那樱花般凋零的生命怀抱的惋惜和可怜。
他想要改写她的故事。
而兄妹毫无疑问，是那时候最合适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也让两个人的故事交融在了一起。
被抛弃过一次的乌塔，即便已经失去了记忆，那时候留下的伤痛也没有被抹除。
就像被抛弃过一次的猫被收养之后会格外乖巧一样，
乌塔也格外在乎洛凛。
而且，乌塔说的不错，差一点洛凛就再也无法找回自我了。
一旦进入充溢模式时间过长，那被完全活化的黑暗，很有可能连洛凛自身的存在都完全吞噬掉。
这个时候，洛凛虽然已经失去了自我，但还没有被完全吞噬自我的概念。
他虽然可以在这时保持自己的外形，但内在的本质，却是被吞噬之后留下的虚无。
而且，洛凛在与香克斯以及红发海贼团交战时，一共动用了三个输出节点。
这也就意味着黑暗元素的波动更加剧烈、活化速度更快。
若是没有乌塔阻止，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洛凛便会进入那最特殊的虚无模式。
到那时，想要再唤回洛凛的自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或许，真的会一直坠落下去，直到意识被同化为止。”
“那时候，我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洛凛在心中自言自语道。
看着乌塔认真而愤怒的模样，洛凛反倒是露出笑容来。他揉了揉乌塔的头，说：
“别担心，我不会自己动手。”
“我帮你打败他们！”
乌塔摇摇头说道：
“我的体力已经不多了，”
“一旦我体力耗尽，歌唱世界便会崩溃。”
“洛凛你放心，萨卡斯基大将已经来了，有他在，那个海贼嚣张不起来的！”
洛凛摇摇头说：
“我要打败的不仅仅是海贼，还有你埋藏在心底的梦魇。”
说着，洛凛从黑暗维度中取出几张看上去有些陈旧的乐谱来，递给了乌塔：
“还记得这东西么？”
乌塔接过乐谱，扫了几眼之后，脱口而出道：
“托特姆基卡……”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东西的名字？”
洛凛没有回答乌塔的疑问，而是说道：
“歌歌果实应该告诉你这东西有什么用了吧？”
乌塔点点头：
“它能召唤出被封印的魔王。”
“但是必须要在那里……”
“没关系，唱出来吧。”洛凛打断了乌塔的话。
“不要害怕它，我在你身边。”
乌塔抬头，看着洛凛的黑色眼睛，半晌之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乌塔张口之前，那魔性的乐谱便泛着黑色的光，在乌塔面前展开了自身的全部。
伴随着乌塔唱响那首灭世的乐曲，黑暗猛然在她身边升腾。
洛凛看着被黑色漩涡包裹的乌塔，闭上眼睛之后，一步步走入了那狂暴的漩涡里。
乌塔确实无法掌控那魔王，即便魔王的本体早已被洛凛亲手吞噬。
但是，如今面对那魔王的不仅是乌塔，还有洛凛。
洛凛走到漩涡中央，弯下腰，牵住了乌塔的手。
潘多拉在两人身后，安静地看着这对兄妹一同被黑暗完全包裹、化作诡异扭曲的魔王，平静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了不同寻常的色彩。
乌塔唱响《tot musica》的歌声，在瞬间便在整个歌唱世界中回荡起来。
红发香克斯听到这首歌曲，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极度危险起来。
他猛然释放出无与伦比的霸王色霸气，如同神罗天征般将乌塔的果实造物从身边排斥开来，随后猛然朝黑色魔王生长出来的地方飞去。
不仅仅是香克斯，经历过爱尔吉亚灭国之夜的红发海贼团海贼们，脸色全都变得极度难看。
“该死，那家伙居然让乌塔唱出了那首歌！”
“乌塔为什么会听他的！”
“今天绝对要将真相告诉乌塔，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女儿再被那人渣玩弄！”
“杀了他！”
海贼们的声音，一句不漏地传递到了香克斯的耳朵里。
他看着远处已经成型的魔王，脸上的肌肉完全绷紧在一起，构成了数道坚硬的线条。
“阿维斯塔·洛凛，你竟然已经卑劣到这种程度了么……”
“或许，我现在的确不能将乌塔带走，”
“但我更不允许有人觊觎她的力量、欺骗她的感情！”
“乌塔！”
香克斯朝着那魔王吼道。
但是，回应香克斯的，是数道黑色的光束。
在歌唱世界中，魔王释放的力量比现实世界洛凛释放的光炮更加凌厉，香克斯的刀锋，似乎连歌之魔王一次最普通的攻击都无法阻挡。
香克斯面对歌之魔王的攻击只能尽力闪避，最终不得不再度释放巨量的霸气阻挡魔王的力量。
最终，香克斯来到了歌之魔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