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身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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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尊等一下!”皇帝急匆匆站起身,瞬间又倒在了地上,他被绑在床榻上这么久,双腿萎缩无力,支撑不住。
“仙尊,你帮朕夺回王位,朕许你半壁江山。”
江望笙脚步一滞,只侧头道:“裴行很好。”
说完,他带着宫凝玉离开了寝殿。
只剩皇帝一人在屋内谩骂。
门外都是羽林军,就算江望笙破除了阵法,江山易主,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我倒是有些庆幸,还好是裴行接管了汴国。”
江望笙隐去身形站在高处,看着裴行带领百官迎接裴寒忱。
宫凝玉接话道:“汴国有裴行,是汴国之福。”
江望笙点点头:“走吧,此间事了,我们去苍阅。”
两人刚想离开,一股气息直冲裴行而去。
江望笙反应极快,急忙在裴行背后打了一层结界。
那把剑遇到江望笙的结界,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有敌袭!”
韩严反应快,带着羽林军抽出刀护在裴行和百官面前。
天边一群人带着消失不见的裴复峥由远及近出现在了皇宫。
“就是他,他勾结魔族!”裴复峥一落地,直指裴行。
站在裴复峥旁边的人从头打量了一下裴行,确实发觉他以内有股不同寻常的魔息。
那股魔息,他很熟悉,当年,他的师兄便是被那股魔息所害。
他蹭的一下拔出剑来,指着裴行道:“迦释呢,叫他滚出来!”
裴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裴复峥,又看了看那个执剑的人道:“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迦释已走,皇帝被困,眼下他是汴国的功臣,无论有没有勾结魔族这回事,群臣百姓都会选择相信裴行。
“小九!”裴寒忱上前轻轻将裴行拉到身后:“本王叫你好好待着,你竟跑去勾结仙门,仙门不得参与人界之争,你是想害死汴国吗!”
帽子一扣,裴复峥也没有反驳,死死盯着裴行。
他历经千辛万苦找到裴寒忱,原本是想说服他起兵围困皇城救出皇帝,奈何裴寒忱早就接到了召大军回城的召令。
裴复峥见此,连夜离开大军,转而找了离汴国最近的门派寻求帮助,那门派听说后,便派了弟子前去相助。
对裴行出手的人名唤李恙,丛山派弟子。
“六哥!是裴行他勾结魔族害死父皇!”裴复峥据理力争,眼底血丝漫布,指着裴行沙哑道:“他狼子野心,妄想占据江山,六哥你别被他蒙骗了!”
“住口!”裴寒忱看着有些狼狈的裴复峥:“父皇活的好好的,你竟敢咒骂父皇,来人,把九殿下拉下去,没本王发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
旁边侍卫领命,前去押解裴复峥。
李恙见此,执剑护住裴复峥道:“话还没说清楚,你们这么着急带他走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心虚?”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右相是裴行一路提拔上来的,他见此,上前一步刚想开口,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昆山玉碎,犹如润雨过境。
“哪来的无知小辈,竟敢插手人界之事?”
裴行朝着天边望了望,那道声音的主人他熟悉,是江望笙。
李恙抬起头,只觉天边传来一股威压,瞬间笼罩他们,虽未见其人,但那股威压着实厉害,压根不是他一个金丹弟子所能抵抗的。
李恙及众位弟子冷汗直流,心口憋闷的厉害,有一个修为低下的弟子竟当众晕了过去。百官感受不到那股威压,只看到原本还咄咄逼人的仙门,转瞬脸色变得惨白。
李恙忍着那股威压抬手朝天边行礼道:“前辈息怒,弟子不敢插手人界之事。”
屋顶上,江望笙一挥手收起威压道:“如今皇宫内魔族已被本尊驱逐,你们速速离开,若再敢插手人界之事,本尊不介意去尔等门派指教一二 。”
李恙不敢反驳,朝着天边行礼后领着弟子快速离开了皇宫。
裴行不知道江望笙在哪,他朝着声音的来源点点头,小声道了句谢。
仙门之人离开皇宫,裴寒忱被裴复峥这一闹闹出了火气。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九殿下带下去!”
侍卫领命,上前扶起裴复峥。
裴复峥死死盯着裴行,嘴里叫嚣着:“就是他害的父皇,六哥你信我!”
直到被拉下去,裴复峥还在乱喊。
裴寒忱一阵头疼,他捏了捏眉心道:“七弟,九弟什么也不知道,你别放在心里。”
裴行摇摇头,朝旁边礼官道:“继续吧 。”
一层接一层的石阶,裴寒忱一步一个脚印,自阶梯下踏入宫殿,他从裴行手中接过传国玉玺,也从裴行手中接过来汴国的重担。
玉玺传交的那一刻,裴行难得有些轻松。
他微笑的看着裴寒忱接受百官朝拜,心底是久违的高兴。
当天晚上,裴行就带着一堆人去见了裴寒忱。
裴寒忱从书案高摞的奏折中抬起头,极其不耐心道:
“又做什么!”
自他接过传国玉玺后,裴行便带着一堆又一堆的文书找上了裴寒忱,事无巨细的交接,裴寒忱从刚开始的斗志满满,到现在的疲惫不堪,他突然有些后悔接过汴国的重担了。
裴行叫人将原先摆在他书房里的文书都搬到裴寒忱的书房,松口气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皇兄莫着急。”
裴寒忱闻言差点把笔捏断,咬牙切齿道:“那你别往我书房里搬文书了!”
裴行没理他,朝着旁边的案桌行礼道:“皇嫂辛苦,官员的变迁及生平便交给皇嫂了,其中有几人可委以重任……”
陌扶轻同样有些疲惫,但好过裴寒忱,他同裴行还礼道:“七弟才是辛苦,这些年你自己一人……”
裴行轻轻笑了笑,他唤管事太监上前道:“没事的,皇嫂不必忧心这些,都过去了。还有一事,谷伯跟着我那么久,是时候还给皇兄了,愚弟不日就要离京,谷伯年纪大了,实在不宜在旁奔波。”
管事太监愣了愣,跪下身去:“殿下您身子本就不好,没了老奴在旁照顾您可怎么办啊……”
裴行弯腰扶起管事太监:“这些年辛苦谷伯了,我答应谷伯会保护好自己,谷伯放心就是,我心里有数。”
管事太监泪眼汪汪,转头看向裴寒忱。
裴寒忱叹口气,朝着管事太监摇摇头,裴行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管事太监擦擦眼泪,颔首退到一边。
裴寒忱伸了伸胳膊放松一下,请裴行落座道:“早上那群要暗杀我的人,已经审出主谋来了。”
裴行垂下眼帘,烛火耀在他脸上,光暗分明,一半冷漠,一半温和,他攥紧拳头道:“皇兄仁善,这些事不必脏了皇兄的手,就让愚弟临走时,做一次恶人可好?”
裴寒忱抬起头,起身落座在裴行身侧。
“不必,皇兄动手就是。”裴寒忱不愿再让裴行劳累,“这些年你做的够多了。”
裴行仰头后靠着木椅:“当年太子哥哥的事不缺乏他们的手笔,太师之女,桐衍之死,一桩桩,一件件都与他们有关,皇兄,你如今是天子,不可再落人话柄,后事流传,我希望对皇兄的记载是千古明君,若因此污了皇兄之名就不好了。”
陌扶轻听闻叹口气道:“七弟。”
“皇兄皇嫂,这些年我战战兢兢走到这个位置,就是能有一天亲手为桐衍报仇,皇兄皇嫂就别跟我争了。”裴行朝裴寒忱笑笑:“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如跟皇嫂好好捋顺一下这些文书吧。”
裴寒忱看了一眼裴行,又侧头看了看陌扶轻,只见后者朝他摇摇头。
裴寒忱叹口气:“我已下令将剥夺他们的爵位,其余的,你看着办就好,我不干涉,只一点,日后好好保护好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我跟扶轻总归是能护好你的。”
杀了他们,百官中心思活络之人难免不会借此发难,裴寒忱跟陌扶轻确实需要好好想想办法。
裴行心里一热,只是他冷漠太久,不擅长把情绪表露出来,他点点头道:“好,天色已晚,那就不打扰皇兄皇嫂了。”
临走到门口,裴行迎着月光,看着远处的满月,竟好似看到了当年的桐衍。
“七弟,”裴寒忱在后面看着他:“有六哥在,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裴行背对着他们摆摆手,挺直腰杆,一步一步赶去了地牢。
地牢内一如当年潮湿腥臭,哀怨声混杂着牢头的怒骂此起彼伏。
见裴行现身,牢头急忙迎上去:“卑职见过七殿下。”
裴行随意点点头:“人在哪?”
牢头躬身引路:“凛王爷早就派人打理好了,人在最里面,剩下的,卑职就不进去了,若有吩咐,殿下唤卑职一声就好。”
裴行了然,缓缓朝着最后三间牢房走过去。
那里关押着的,是当年害死太师之女,又找了桐衍替罪的罪魁祸首。
见裴行现身,断了一条腿的裴永目眦尽裂:“裴行!你这个小畜生!你来做什么!”
牢内的三人各自被绑在十字架上,闻言都抬起头看着裴行。
裴行慢条斯理的解下披风,缓缓从旁边的刑架上抽出一把刀。
那刀片极薄,刀面对着月光,折射出细细的光泽,映射在裴行的脸上寒气顿起,那一刻,十字架上的三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裴行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
裴行抽刀走到裴永面前,在裴永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刀扎进了裴永本就断了腿中。
裴永顿时惨叫出声。
裴行面无表情的抽出刀,淡定的看了一眼另外两人道:“太子的仇,太师之女的仇,桐衍的仇,我裴行,今日特来替他们向三位讨还。”
惨叫声持续了一夜,天亮时,裴行才丢掉手中已经血淋淋的刀,擦了擦脸上喷溅的血珠,而后出了牢狱。
牢头听到那边惨叫一夜,又看到这位血淋淋的衣衫,急忙低头迎上去。
裴行随意擦了擦手:“把他们三个扔到乱葬岗去,不许替他们收尸。”
牢头领命,恭敬送走了裴行。
“老大,这三位好歹是皇子,我们真的……”
“皇子?”牢头冷笑一声,“若非当年七殿下修改条例,你我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吗!眼下当家作主的是哪位,你不知道吗!啰嗦什么!还不快去!”
狱卒接到牢头的命令,急忙跑去处理尸体,刚进牢房,看清那三人的惨状,几个人转头就跑出牢房扶墙吐了起来。
牢头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牢房内三人的惨状,也是被吓了一跳,他们三人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有的地方被刮的露出白骨,有的只剩一点肉摇摇坠挂在骨架上。
牢头一阵恶心,他脸色白了白大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卷个草席扔出去,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要敢说出去一个字,老子大刑伺候!”
裴行一夜未睡,他顶着满身血腥回了自己在皇宫的居所,管事太监见他回来,看着他满身血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人准备沐浴。
连着用皂角洗了好几遍,裴行才觉得身上没味道了,他回床榻上,对着管事太监轻声道:“谷伯,我睡一会,您就不要叫我了。”
管事太监见他眉宇间的疲惫,帮他掖了掖被角道:“好好睡吧殿下,老奴在外面守着。”
裴行随意点点头,被子一窝就睡了。
青年看似冷漠,可他把脸窝在被子里时,整个人都显的那么乖巧。
阳光窸窸窣窣打在屋内,管事太监贴心的放下床幔,悄悄退了下去。
“殿下!”
梦里,有个人站在花海中,面对面看着裴行。
“殿下,你该休息了。”
裴行听不太真切,他走近几步,才看清那人。
桐衍一身劲装,站在花海中笑意盈盈的看着裴行。
“桐衍……”
裴行小跑过去,可未等他碰到桐衍,他便从桐衍身上穿了过去。
“殿下,你不该这样的。”
桐衍转过身,脸上尽是心疼。
“当年我发誓要带殿下游山玩水,过闲云野鹤的日子,未曾想,却逼殿下在这皇城里囚了自己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