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缘不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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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甜,好吃!”林冉冉尝着那枣子汁甜肉脆,蕴含着丝丝灵气,把她刚放下的念头又勾了出来:
“师兄,与我换屋子吧,门下的灵器什么的,我都不要了!”
步斌然听她那么说,枣核一下子卡在了嗓子里。
“咳咳……”
他疯狂的捶着胸口,好不容易才把那枣核吐了出来:
“林冉冉,可真有你的……”
续随子在旁边看他们嬉闹,便又想起,之前九里明吃枣子太急,也是被卡过的,还是柳蝉衣用灵力帮他取出来的。
司朝臣看他突然呆住了,便知道他是在想柳蝉衣了。
“咳咳,师弟啊,你那灵禽今日怎么不叫唤了?”
续随子忙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大家面前走神了。
“啊,师兄这里还养着动物呢,是什么,可爱的小兔子吗?”林冉冉一下子就被带偏了。
续随子轻咳一声,指了指她身后角落里。
那些灵禽正伸着脖子歪着脑袋看着他们,其中一只脑袋上还是秃的。
林冉冉:“……”
“啊,是鸡啊……”林冉冉转过头继续吃着枣子,“我还以为师兄会养些白白的小兔子!”
小姑娘天性善良,对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抵抗不了。
“这些灵禽,你师兄可是养了好几年呢!”司朝臣朝她笑笑,又转头看着续随子问到:“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过往我来时,它们总是叫个不停!”
续随子看了眼那些伸着脖子的灵禽,替他们倒杯茶回答到:“没什么,窝里横罢了……”
这些灵禽被养了许多年,见过司朝臣那么多次,早就熟了,每次见他都会叫个不停。如今几个生面孔踏进了竹轻居,它们便自觉的安分了。
“师兄,要不我帮你逮几只兔子来好了!”林冉冉托着腮笑着看着续随子。
续随子倒茶的手微微一晃,将茶水递过去:“师妹就不要操心劳力了,日后若是想来了,尽管进来就是。”
林冉冉听他这么说,得意的瞅了眼步斌然。
步斌然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既然续随子将穿过结界的方法告诉了他们,便意味着允许他们随时来做客,都不知道这家伙在高兴些什么……
步斌然难得没同她拌嘴,继续吃着枣子。
“师弟师妹们若是喜欢,待会便打些枣子带回去吧!”
续随子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出声说道。
林冉冉立马拽着续随子的衣袖,眼里放着光:“师兄真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步斌然白了她一眼,嘟囔道:“说的你好像客气过似的……”
几人又围着小院的景色聊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分别时,续随子用灵力打了不少枣子让他们带了回去。
临走时,司朝臣又叫住了续随子:
“师弟,二师弟的性子就是那样,别怪他,他身上背着灭门之仇,言语上难免有些激烈,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续随子叹口气说到:“我知道的师兄,二师兄放不下那份仇,我当年那么说,他难免会有些不舒服,这些年虽然不待见我,可也从未对我出过手,若是换作我,我也不一定能比他做的好。”
司朝臣拍拍他的肩膀说到:“二师弟虽然对你冷淡,可他也是最重情的,当年……当年你晕过去后,他也是第一个嚷着要找罗秋算账的。”
续随子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竹篮递到司朝臣手上:“师兄若是顺路的话,便劳烦将这些枣子带给二师兄吧,穿过结界的方法也顺便告诉他。”
司朝臣低头看了看那些灵枣,刚才续随子替他们准备灵枣时,就看见他多准备了一份,司朝臣便知道,他那小师弟不是那般记仇之人,只盼着有朝一日,他能跟褚亦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
“那行,师兄便受累替你跑一趟!”
司朝臣赶到重峦殿时,褚亦正在练武场上连着剑。
少年身姿挺拔,剑气凌厉,眼神专注,舞起剑来丝毫不拖泥带水。
司朝臣在旁边看了一会,见他要停下休息了,才出声招呼他。
“师弟剑法又进步了,来,师兄赏你好吃的!”
褚亦收起长剑,抹了把汗,从练武场上跳下来。
“掌门师兄莫要诓我。”
司朝臣将续随子准备好的灵枣递过去:“师兄什么时候诓过你,来,快尝尝!”
褚亦低头看了眼竹篮里的枣子,鲜红欲滴,泛着光泽,正好他练剑练的口渴了,便顺手尝了一个。
入口清脆,汁甜饱满,蕴含着丝丝灵力。
没等司朝臣说什么,褚亦便抓了一把,又将竹篮夺了过来,边吃边说到:“师兄既然说是奖赏我的,便不能出尔反尔再要回去了!”
司朝臣微微一笑,说到:“师兄说话自然是算数的……”
褚亦看他那么笑,心里一咯噔,忍不住扬起一侧眉毛说到:“师兄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司朝臣看他吃的开心:“怎么样,这枣子口感如何?”
褚亦抓又抓起一把枣子,说到:“甚好!”
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就行,这是四师弟特地叫我带给你的,是他竹轻居里栽种的灵枣……”
褚亦伸向篮子里的手立马顿住了。
“师兄你说什么?”
司朝臣笑着说到:“我说这是四师弟让我带给你的,今日我们去竹轻居做客,临走时,四师弟让我们带回去了一些,也替你准备了。”
褚亦捏着篮子,沉默了半天。
“师弟?”
司朝臣看他呆住了,便在他眼前招了招手。
褚亦一激灵,看了眼灵枣,又将篮子塞回了司朝臣手上,接着抹了把嘴说道:
“我不吃了!”
司朝臣看他眼神四飘,就是不看他手里的篮子,心里微微一动。
“那好吧,正好师兄没吃够,你既然不想吃,那我便带回去吧,总不能浪费了师弟的一番好意。”
说着,便转过身,自言自语到:“正好这枣子是最后一份,过了这村,怕是又再等几年才能吃到喽!”
几年……
褚亦看他真的毫不客气的转身就走,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没等司朝臣走出几步,褚亦又在背后叫住了他:
“等等!”
司朝臣扬起一侧嘴角,接着整理好表情,转身问到:“师弟可是还有要事?”
褚亦二话不说上前抢过篮子:“既然是他送的,那我偏偏就要拂了他的意,回去我就扔给狗吃!”
司朝臣看他那个别扭样,心里窃喜:呵,口是心非的贼小子!
司朝臣打算再逗逗他。
“师弟这是何必,我们凌玄派向来爱惜粮食,不如把枣子交给师兄处理,师兄替你扔掉,绝不偷吃!”
褚亦:“……”
师兄你最后那一句话,完全没有必要!
褚亦抱着篮子转身:“师兄既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了,说了给狗吃,就是给狗吃!”说完转身就走。
司朝臣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也转身离开了,不过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是什么来着……
回去的路上,司朝臣跟续随子传了话:他收下了。
褚亦抱着篮子回了房间,就将它放到了桌上,随后自己走到书案旁开始看着门中要他处理的事宜。
可他看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又将目光放到了竹篮上。
枣子很甜,很脆,很诱人……
褚亦忙摇摇头,生气放拿起篮子就门口走,可刚走到门口,便又停住了,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篮枣子而已,不至于过去不……”
“不行不行,想想续随子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可这枣子是他准备的心意……”
“心意又如何,别忘了刚刚怎么刚掌门师兄说的,要拿去喂狗!”
“……”
末了,续随子又退回房间,将那枣子锁到了柜子里。
一柱香后,桌边摞起了一堆枣核,褚亦边吃边说服自己:掌门师兄说得对,不能浪费……
门派自他们继承长老位后,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只到一个月后,司朝臣灵力传信给续随子,让他去长清殿一趟。
续随子去时,司朝臣眼底乌青看着桌上那一堆信件。
“师兄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司朝臣见他来了,便示意他落座,又吩咐弟子给他看茶。
“本来是不想麻烦你的,其他几位师弟师妹都是要事缠身,根本走不开,师弟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替师兄走一趟,看看巨峰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续随子放下茶盏:“巨峰村?”
“嗯,前天山门收到巨峰村的求助,说是最近村里一到晚上就不停的有阴影出现,有胆大的出去查看,去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找到时已经成了一具干尸,说是村子里陆续有十几人皆已被害,师弟若是方便的话,便替我走一趟吧。”
续随子站起身朝他深辑一礼说到:“师兄严重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师兄尽管放心就是,我即刻出发。”
司朝臣又嘱咐了他几句 ,让他万事小心,便任他离开了。
离开时,续随子恰好碰见前来请示的褚亦。续随子没有多说,只是朝他微微一点头,就离开了长清殿,只是等他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仍觉得背后有道视线盯着自己,那视线有些冷意,又掺杂着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续随子没有多想,御剑赶往了巨峰村。续随子做事一向不愿拖沓,因此在司朝臣给他发布任务的当天,他便赶到了巨峰村。
一路上风驰电掣,续随子御剑站在云端 ,看着那小小的村落,处在山峰前,绿水环绕,依山傍水,只是那村子上空,弥漫着一层黑雾,看起来有些沉闷窒息。
续随子落到地面,想了想,用灵力掩盖了那头白发,又换了平平无奇的张脸,这才踏进了村子。
村子里屋舍层叠,人倒是没几个,有个老妇正坐在村门口那棵槐树下,腿上放着簸萁,仔细的扒着花生,看样子是为来年的栽种做准备。
续随子看他佝偻着腰,一把年纪了身旁却没个人照顾,便走上前去。
“劳驾,请问婆婆这里可是巨峰村?”
老人家听见声音,抬起头来。
续随子见她眼神空洞,灰蒙蒙的一片,脸颊瘦削凹陷,看似是年老营养不良,可印堂处,却沾染着黑气。
是魔气。
老人家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扒着花生。
花生饱满,在老人家泛黄的指尖下那层粉衣更显娇艳,种子圆滚滚的,随着老人家的动作滚落到簸萁周围。
续随子想了一会,蹲下身说到:“婆婆我来帮你吧!”
未等老人家发话,续随子上手抓了把花生细细剥着。
人沾染了魔气,可这花生,倒是干净的很。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专注的剥着花生,远看像极了祖孙俩,可要真算起来,续随子年纪要比老人家大。
等他帮老人家剥完,看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端着簸萁朝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发现续随子没有跟上来,便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续随子立马跟上了他的脚步。
“婆婆我帮你拿。”续随子跟上她的脚步后,伸手将他手里的簸萁接了过来,老人家也没有多说什么,任他拿着簸萁。
余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投射到村头那口古井上,一丝黑雾从古井里探了出来。
走了一会,老人家将续随子带到一个破旧的小院里,推门又直奔主屋,从屋里倒了杯茶,递给了他。
续随子将簸萁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接过茶水水看了一眼,接着翘起食指轻轻在杯身上点了一下,这才喝了下去。
“婆婆,这茶好香啊,您是打的井水吗?”续随子将空茶杯递给她出声问到。
老人家接过茶杯,嘶哑着开口回答到:“村头那口古井,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喝着的。”
“婆婆我是来投奔亲戚的,小时候也来过几次,怎么觉得这村子跟之前的不大一样了?”续随子扶着老人家坐到桌旁瞎编道。
“记不清了……”老人家抬起眼皮,瞳孔浑浊又散漫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