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别说,私人关系还挺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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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下班，妈妈田茗回来，见到儿子在家，心里自然欢喜不尽，“水清这次怎么没打招呼就回来了？”
“想妈妈你了，就想回来看看。”姜水清也说了句让田茗暖心窝子的话。
“不是想妈妈了，而是想妈妈做的饭了，对吧？也好，反正都一样，我这就去做！”说着，这个享受厅级待遇的处级单位领导系上围裙进了厨房，天底下的妈妈不管职位高低不管贫穷贵贱对待儿子的那份母爱都是一样的真挚。
妈妈做饭，儿子就端了杯水站在门口和妈妈聊天，“妈，你说有个医学专家，是真的吗？”
“妈还能骗你吗？”田茗也觉得好笑，儿子竟然问出这么傻乎乎的问题来。
“那以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过？”姜水清心里确信妈妈嘴里的专家和爸爸说的专家肯定是一个人，只是他们是怎么联系的怎么沟通的，作为儿子暂时不得而知。
“你这孩子，这不是刚知道的，马上就告诉你了。你回来了，怎么不把你岳母娘带来，我们好领去让人家专家看看！”
“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专家的？”姜水清不依不饶。还好是亲生儿子，要是外人，田茗恐怕早就火了。
“水清，我说你关心的是你岳母娘的病情才对，至于我怎么认识的，说了你也不懂。好了，出去吧，我这里乱七八糟的，你站在这里碍事。”这就是当妈的最后一招，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把孩子支走，反正我不想告诉你。
姜水清往后退了半步，“行，我不问了，只是我岳母她走动实在是不方便，我就琢磨能不能让荆师傅开车跑一趟？”
“你出油费吗？”田茗头也不抬只管在那里洗菜。
“我出。”
“那也不行。荆师傅很快就调走了，私活儿我不能再劳动人家了！”
“要是我会开车就好了！”姜水清可不是今天才想起学开车，可是条件不许可，就是想学也不行。
“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做饭。你还是去好好想想你岳母娘真来了，吃的住的怎么安排。你可别说你妈我小气，咱家这里不合适，整天人来人往的，不适合病人休息。车的事儿你就别瞎操心了！”
姜水清这次回到客厅沙发上，半靠在那里，开始认真考虑什么时候接岳母娘过来看病，同时他也在考虑到底自己爸妈说的这个专家有多大把握。至于住宿的问题，开始他是打算先在一个招待所租上一个房间，让山妮儿陪着岳母娘一起住下来，可是他仔细一想，这样可能不妥，岳母娘和山妮儿都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人，这里东西她们肯定是吃不惯的。不要这个病没治好，又添了新的毛病。所以他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于是他又想，反正运销公司早晚都要在这里开展业务，那么席爱芳还是其他人也都可能到这里来常驻，既然这样，提前租一个房子，等娘她们走了，这里留下来当作大家的宿舍。姜水清就觉得这是一个万全之策，自己就在沙发上自喜，还觉得他姜水清很有办法。
不一会儿，田茗从厨房门口探出个头，“你有没有给你妹妹打个电话回来吃饭？”
“妈，你没看这都几点了，水红她还能没吃饭吗？”
“你打了吗？她们工厂下班晚，最近经常加班！赶紧的！”说完，妈妈又匆忙进了厨房。
姜水清找到了水红的电话，发现这跟过去的联系方式不一样了，不过他还是拨了过去，刚响了一下，就听到里面有人接电话，“找谁？”
“姜水红在吗？”
“你是谁？她男朋友？”那女人似乎对姜水红的情况知道不少。
“我是她哥，姜水清。你叫她赶紧的，接电话！”
“就是你在乡下开煤矿的？”说着，对方笑得有点不知所以然，接着就听到，“姜水红，你哥的电话找你！”
姜水红接了电话，“哥，有急事儿？”
“没有，妈叫你回来吃饭！还有家兴一起！”
“哥，到底是你说的，还是妈说的。”
“赶紧的。别管那么多！”说着姜水清就撂了电话。
刚才是姜水清一时兴起，当了一会老妈的家。这话说出去了，他就不得不正式面对，必须预先跟妈妈打个预防针。他再次来到厨房门口，笑嘻嘻的，“妈，打过了，水红一会儿回来！”
“啊。知道了。等她到家了，咱们就开饭！”田茗也不抬头，也不转身，就这么一回答。
“你要多做一点啊！”姜水清像是交代的口吻。
“干嘛，你妹子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的！”这一次田茗就扭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水红的饭量不行，可是家兴吃得比我还多呢！”姜水清像是说一个故事。
“什么？”田茗停住手中的伙计，来到门口，“你说那个家兴也要过来？”
“对呀，这么晚了，人家两个人在一起也正在准备晚饭呢，你说我这个当哥的叫人家回家里吃饭，能只叫一个人回来吗？”姜水清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水清，你出去吧，这里油烟大！”田茗没多说什么，回到案板前，继续她刚才的事情。姜水清看不到妈妈的脸，她到底是生气了没有。
半个小时后，姜水红和禹家兴进门，手里还拿了不少东西，因为田茗一直在厨房里，姜水红就故意把这些东西拿到了厨房，“妈，家兴他老家那里做的腊肉，是他爸爸专门派人送过来，说是给你尝尝的。还有，这个是今年的竹笋，配上腊肉，那可是非常好吃！”
“好了，知道了，把这些菜端出去吧！”田茗居然没有生气。
姜水红出来，看到姜水清时，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谢谢哥哥。姜水清也故意进了厨房，想看看妈妈的脸色，要是真有问题，他好从中调解一二。可是他进来的时候，却发现田茗一个人在偷偷地用围裙擦眼泪，这可是让姜水清这个当儿子的没有想到的。他不明白妈妈这是几层意思？
“妈！”他走近了，才叫了一声妈。
“你这孩子，走路怎么没一点儿声音？”田茗被吓了一跳，见到是儿子，就尴尬地说，“把饭锅端出去！”
听妈妈的声音，姜水清判断，这不大像是生气的样子。
四口人吃了饭，虽然不是非常热闹，只要田茗不说话，大家谁也不吭，只是默默地吃饭。等吃完了，姜水清就说，“好了，大家都不要争，我来洗碗！”
“哥，我来吧！”禹家兴还是站起来一起收拾碗筷。
客厅里只剩下母女俩。“你爸同意了？”
“我爸没说反对。”
“他爸弄清楚了？”
“本来就很清楚，只是你不相信！”姜水红一直在这件事儿上跟妈妈过不去。最初都认为是禹家兴骗了大家，说是爸爸是个高级军官，结果什么也不是，可是后来经过各方面打听，禹家兴没有撒谎，他爸爸禹奡然的确是一个军官，也许不是田茗理解的那么高，但是在普通老百姓眼中算是不低了。只是因为他站错了队，后来受到了牵连，所以就靠边了。不过到了八十年代以后，似乎各种平凡政策落实禹奡然的部下也都出来给这个老领导出面说情，最后他虽然没能官复原职但是可以享受到原职的待遇，这也算是一种对他过去功劳的肯定和进步。这些事情田茗不能说不知道，只是她有了过去的态度，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下台。当她听说姜洪见了这个禹家兴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直在考虑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女儿说说家兴的事情。可是，碍于面子，几次话都到了嘴边，她硬是没有说出口，没想到今天晚上，儿子一个电话解决的了她多少天想办的事情。
“你这儿工作也稳定了，调到了厂办公室里，也有了大把的时间，看看合适，干脆就把事儿办了吧！”田茗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因为她作为妈妈，对于子女也就是两个心愿，一是赶紧长大成人，二是成家立业。只有这样才算是完成了她作为母亲的责任。
“看看家兴今年是不是要专业到地方呢！”姜水红不以为然。
“他不是已经提干了吗？”
“谁说了提干就不用专业了？我爸爸不是也转业到了地方上工作的吗？”姜水红抢白了妈妈一句。
自己女儿提到人家爸爸，也是她过去的爱人，她根本没法接下去说话。一旦话题转到了姜洪身上，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孩子们解释过去的事情。
田茗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姜水清和禹家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发现妈妈进了房间，就小声问了一声，“水红，你惹妈妈生气了？”
“没有，是妈妈累了，想进屋躺一会儿！”
“你晚上还回去加班吗？”姜水清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吃饭耽误了工作。
“不用了，我明天早上早一点过去，我同事们会帮我一把的。”
“你不是三八红旗手吗，怎么突然离开了一线工作了呢？”姜水清有点不理解。
“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不是一块砖头吗，搬到哪里都行。目前坐办公室，好是好，就是没了加班费补贴费，工资少了不少呢！”
“哥，我爸妈想知道到底他们什么时候过来跟这边的父母见个面呢？”禹家兴也过来问姜水清的意见。这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在他们两个孩子的心里，爸妈其实就是父母，可是父母却是近在咫尺不见面。过去是天天盼望好姜洪回来，可是今天回来了，又显得那么遥远。
“家兴，这事儿，你先别急，这些天，我在家，等我安排清楚了，再跟你说！”姜水清心里明白家兴问题的关键。
第二天刚起床，姜水清就接到了席爱芳的电话，“怎么是你？”
“怎么了，我就不能往你家里打电话吗？”席爱芳嘿嘿儿笑着。
“说正事儿！”姜水清不敢开玩笑，他知道妈妈还没上班走呢。
“把你的银行帐号给我，公社那个会计说通了，可以直接把那个钱打到你的银行帐号上！”
“等我一会儿过去见到你的时候给你，眼同眼面，这样也不至于出错。挂了，啊！”姜水清放下电话，心里就想，那个女会计不是说一定要公对公吗，怎么才过了两天一切都变了，他也能猜到肯定是席爱芳做了什么工作，到底是找到了哪位大神起到了作用，暂时他还不明白。
等妈妈出门了，姜水清故意在家里多呆了十五分钟，他总觉得范轶箧不可能一夜没有电话，今天上班第一件事儿总应该给自己一个解释吧，可是让他失望了，没有。所以，八点十五，他匆忙从家里出来，直接奔向那间旅馆去了。姜水清在路上有一种冲动，他似乎恋上了席爱芳的身体，一个晚上没有她在枕边，他就觉得睡眠不好。所以他觉得公交车速度太慢，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又觉得自己的步子太小，干脆他一路小跑起来，这样急于去约会他大概还是第一次，这是为了满足身体的欲望，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终于到了旅馆的门口，他止住脚步，深呼吸了几下，平稳了一下心情，然后才走到席爱芳住的房间门口，轻声地敲门，“咚咚”两下，里面就有了动静，门‘吱呀’一声开了，看到席爱芳似红似白的笑脸，姜水清就要往里冲，被席爱芳的身体挡住，她出来，顺手关上了门，“宝贝儿，里面还有别的住客！”
“昨天进来的时候不是没人吗？”姜水清有点失望。
“半夜到的。人家旅馆不可能专门给我们空着。”
“今天换个单人间吧？”姜水清看着想笑可是也没法笑出声。
“单人间要花三倍的钱呢，不值得！走吧，咱们到门口说去！那些人都还在睡觉呢！”
是呀，这也太不方便了！不行，今天就去租个房子，反正都是要花钱的。这是姜水清的想法，坐下来，他就直接说了。
“姜队长，你干吗呀，这么猴急，要不等我们回到城里在我家里多住几天？”席爱芳看着这个可爱的大男孩儿，心里美滋滋的。她不在乎这个男人是喜欢她本人呢，还是喜欢她的美色，在她的意识里都一样。
“租房子是为了长远，同时也有别的用途。”姜水清暂时还不想说是为了自己那个岳母娘的事情。
“行，只要你认为是必要的，那我们就安排，但是出去之前，你必须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赶紧打电话通知公社的会计呀！”
姜水清去口袋中掏钱包，同时嘴里却问，“席科长，你是怎么搞定那个会计的？”
“我还能怎么搞？还不是我昨天在这里没事儿干，就打了个电话，让公社的朋友去找到了方小舟，结果方小舟够朋友，电话打过来了，把你的情况一讲，他居然说你不够义气，既然有困难，还不直接给他说。我赶紧解释一番，最后他明白了，二话没说，就去找那个会计了，一直到了昨天晚上，九点多钟，他打来一个电话，要你的银行账号呢。”
“我代表我们方庄村前队社员谢谢你了！”姜水清一边把银行账号递过去，一边用手摸了一下席爱芳的脸蛋。
“小心，别让治安联防队当成流氓把你抓起来了！”席爱芳凑到姜水清耳朵旁低声说，然后快步离开，去挂长途电话了。
话说范轶箧一觉醒来都九点了，他睁开眼睛，还觉得头疼呢，可是他知道姜水清在等他，他必须起来，先给水清打个电话，然后过去见他。他尝试了几次，才从床上下来，洗把脸，感觉清醒了不少。回头去穿好衣服，他来到客厅，也不管肚子咕咕提意见，目光胡乱巡视着电话机的位置，终于被他找到了，他匆忙走过去抓住，似乎晚一步就会被别人抢跑了。他先拨了水清家里的电话号吗，响到自然停，他才压了电话，接着重复这个动作，结果可想而知，依然是没人接。他就知道姜水清一定是回来办什么事儿的，大白天，不可能会在家里待着，可是自己就这么糊涂，下午开会，开完会，跟着领导去参加一个晚宴，结果喝大了，把自己好兄弟给晾在了一边。关键是这个好兄弟可不是一般的人，人家老爹那是重新升起的政治明星啊，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巴结对象啊。而自己居然应为工作因为晚宴把好朋友给忘记了，这说出去谁信呢？
范轶箧非常后悔，哪怕是利用晚宴的空隙出去打一个电话呢，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怎么办呢？不行，我要过去找他，去他家，看看能不能碰到他？刚要起身，他又坐下，他的酒真的还没有全醒。昨天他确实是喝得太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替领导挡酒。可是没办法，自己虽然已经是科级干部，可是在单位一个科级狗屁不是，除了干活挨骂几乎就没有什么特权，过去有爷爷的那张网护着，可是现在爷爷马上就要退居二线，自己头上已经没有了光环，那么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实力和关系了。他不拼出一条血路来，那自己还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个啥呀？
他靠在沙发上，迷瞪了一小会儿，精神又回来了，他又开始清醒了，他想起了田茗阿姨，对呀，我应该给她打个电话问问，看看水清去了哪里，他要办啥事儿？范轶箧再次爬到电话机旁，拨了六个数字，对方的电话接通了，一个甜蜜带有点磁性的声音，“这里是田主任办公室，请问您哪位？”
“我就找田阿姨！”范轶箧很谦虚。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虽然知道能够叫田主任阿姨的，一定是朋友或者亲戚，可是她还是要弄清楚，这是工作。
“范轶箧！”
“反一切？”接电话的龚明听了就吓了一跳，怎么还会有人取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名字。
“是范，模范的范，不是反对的反！”
“啊，知道了，你等着！”
很快，电话被接到了田茗的办公室里，“喂，”
“田阿姨，我范轶箧，水清呢，我怎么打电话都找不到他呢！”
“我出来上班的时候，他还在家里呢！”田茗对范轶箧很熟悉，自然也相当热情。
“可是我还有急事儿，找不到他，怎么办？”
“我估计他可能出去办点事儿，中午吃饭的时候，肯定会回家的！”
“好吧，我知道了。要是水清给你电话，一定让他回去，我去家门口等他！”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而姜水清和席爱芳正在银行门口排队呢，他听说一个钟头之后，那笔巨款就能到账，他决定什么也不做，拉着席爱芳就来了银行。
等到排到他的时候，他顺便看了一下时钟，十点过了五分，他把银行存折递过去，“同志，我想查一下存折里还剩多少钱！”
人家接过银行存折，不耐烦地憋了他一眼，就开始操作，很快，姜水清透过玻璃窗，看到了那个工作人员的眼睛都亮了，他心里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儿，他的心也是在咚咚地直跳。“同志，你是要把全部十万块都取出来吗？这个可能需要一个复杂的手续。首先需要户口本身份证单位证明。”
“不，不用，我只是看一下！”姜水清恨不得马上收回自己的银行存折，似乎在别人手里一分钟就可能会有一份丢失的危险，这可是生产队里社员的命脉呀！
从银行出来，姜水清心情大好，“席科长，今天中午我请客，想吃啥，随便说！”
“水上漂也行？”
“行，就水上漂！”姜水清也知道水上漂有点贵，可是谁让他太高兴了呢，这才是第一笔呢，要是此后两笔钱都能如数收到，他心里觉得这个煤窑也算是没有白干。全队现在不到一百户人，就算是八十户，一家分一千块钱，大家心里会怎么想？那岂不是要把整个方庄村给震动了吗？
很快到了水上漂，可是他们来得太早，虽然门开着，可是服务员告诉说，过一小时来吃饭都不晚，中午不会有很多人的。
在餐厅附近的河边走走，也是一种享受。“姜队长，假如有一天你自己挣了这么多钱，你会怎么样？”
“我会把他分给大家！”
“我说正经的。”席爱芳觉得姜水清这是在开玩笑。
“说正经的，我真有了这么多钱，我绝不会有今天这么高兴。”
“那要是有一天你一天就能挣到这么多钱，你又会作何感想？”席爱芳这个女人还真是敢想。
“我没有期望会有这么一天。真的有了，我估计也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老到没有了牙齿，满头白发，拄个拐棍儿，走路颤颤巍巍，那时候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了！”
“可是我感兴趣，我想早一天实现这个梦想！”席爱芳看着姜水清莞尔一笑。
“既然是梦想，最好别实现，否则就不成其为梦了！”姜水清一语以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