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理想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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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温情被范轶箧的电话给冲淡了，姜水清就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很，急需要上楼去冲凉，就对杜娟说，“好了，回来就好，上学的事儿就那么定了，等到下学期开学了，直接去报到吧！”
“嗯，知道了！”杜娟看着姜水清上楼，心就哇哇凉，她还有很多话要对姜水清说呢。
上楼，冲凉，很快他就围了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刚到了自己房间，他就愣住了。看到杜娟一身睡衣打扮，坐在床沿上，随意翻着床头柜上的报纸，姜水清十分尴尬，毕竟他浑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肩头胸部大腿小腿都露在外面，要是女人这个样子，算是一种时尚，可是男人不行，那就是不尊重女性。“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说着姜水清就要退出去，可是被杜娟叫住，“没事儿，你进来吧，昨晚不是都那个了，你还怕啥？”
姜水清听到说昨晚那个了，简直是要惊掉了下巴，昨晚他是迷迷糊糊觉得那个了，可是分明那个人就是齐娜呀，她怎么会知道呢？再说听她的口气昨晚上的人不是齐娜而是她，如果是这样，麻烦可就大了。“不行，你要是没事儿先出去，等我穿上衣服再进来。”
“不用，你穿吧，我转过脸去，不看你！”
看到这闺女这个态度，姜水清无奈只有拿了衣服走到衣橱后面，好歹算是遮住了屁股，匆忙穿上短裤和t恤，就走出来，“说吧，啥事儿？”
“你都忘了？”杜娟非常害羞，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是低着头。
“忘了什么？”
“你自己做的，装作不记得了！”说着，杜娟就哭了，并且起身跑出了房间。姜水清本想追上去，可是他实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他能理解杜娟的意思，可是他觉得和齐娜发生点什么不要紧，似乎合情合理，但是要说真的和杜娟发生了那种关系，他还真没有这个胆量。所以追到自己门口，他也就止步了。
就这样，两个人在楼上楼下两个房间里想着心思，一个晚上也就过去了。
姜水清睡到自然醒，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他翻身起来，才想起来今天怎么没有听到杜娟叫自己起来吃饭。他赶紧穿好衣服，随意洗了一把脸，匆忙下楼，叫了杜娟，可是没人应声，他去厨房看了，冷冰冰的，不光是没人，就是早餐也无影无踪。他着急去上班，也就没有精力去多想到底杜娟会去了哪里，也许他会是去外面买早餐了。他开车去单位上班，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儿就是打电话给杜娟，可是家里的电话怎么响总是没人接。他有点担心了。
“姜市长，今天早上一个短会，大约十点钟结束，然后我们就可以出发去县城了！”桑朵进来说。
“我们？”姜水清重复一句，“去县城你也要去吗？”
“对呀，这几天很多事儿需要不停地联络，我知道这次回去清水公司你会很忙的，有我在，市里这边的联络就不用操那么多心！”
“也行！”姜水清觉得有点勉强，不过，从工作的角度考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在哪里都是要做到上传下达的工作。
十点钟，会议准时结束，反正是姜水清主持的会议，想什么时候结束都是他说了算。然后就和桑朵一起开车出了市政府。汽车出了城，进入高速公路之前，姜水清把车靠在一边，说，“桑朵，你来开车！”
桑朵就撅了一下小嘴，没有不愿意，只是觉得好奇怪，也就是一个来钟头，他坚持一下就到了，干嘛要自己来开呢。再说他这个破桑塔纳是手动挡，桑朵不习惯，可是她还是坐上了驾驶位，反而姜水清坐在了后排。
开车了，姜水清掏出手机，不停地拨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儿，拨了无数个，最后桑朵都听到他把手机扔到了座位上动静，就淡淡地问，“mr.Jiang，是不是你跟tracy闹矛盾了？”
“不要提她！”当然姜水清不是为了刘冰儒在生气，可是提到她，让他更生气，一连串的不顺，自己怎么会一天之内让两个女孩子给耍了呢？
“也不用生气。约会吵架很正常呢。哪个情侣不是分分合合，折腾好多次呢！”桑朵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反射镜看着姜水清的表情。
“好好开车！”姜水清不耐烦地说。
车厢里平静了一会儿，姜水清又摸到手机，这一次他打给了齐娜，刚接通，就听到了齐娜生动的声音，“姜总，你好，今天怎么才想起我来？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姜水清本来是准备好的话，可是听到齐娜这么说，让他一时无语，不过对方在等他说话呢，还是慢慢腾腾地说，“你这会儿忙不忙？”
“还行吧！你说吧，什么事儿，我都可以去做！”齐娜很积极主动。
“你能不能去我家里一趟，陪陪杜娟！”
“中，没问题，我一会儿跟她联络，中午过去吃饭！”齐娜也不问为什么，就满口答应。
安排了这件事儿，他心里算是放了一点心，虽然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但是他肯定杜娟一定在家里赌气，姜水清可以想象出来杜娟那个样子，满怀希望的打扮了一番，结果是碰了一鼻子灰，能不生气吗？生气很正常，等他回去好好跟她解释，很快也就会消气的。再说距离开学不到半个月时间，一旦她搬到学校去住了，这些问题随之也就不存在了。
“原来是家里出了问题？”桑朵从电话里听出了姜水清的话音儿。
“也不是，桑朵身体不大好，让朋友过去照看一下！”姜水清编了个理由。
桑朵没有接话，她不相信，看刚才姜水清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否则他很少见到姜水清会扔手机的。
汽车进了方庄工业园区，这一次门岗好像记住了这辆车，不管看到的是姜水清本人还是桑朵这个女司机，只要是这个车牌号，瞬间，保安主动开门，并且还立正敬礼，指挥汽车进厂。
姜水清的汽车还没有开到清水公司的办公大楼前，贾桂玲和几个主要领导就站在门口等待了。看到这个老掉牙的车子开过来，大家一起走上来开车门，本来贾桂玲以为是姜水清自己开车的，就帮忙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可是一看，发现是个女人，她的心就凉了半截，同时她在心里就抱怨，姜水清还是喜欢年轻女人呀。不过，等桑朵下车，主动跟贾桂玲打招呼，“贾经理，怎么不认识了？”
这个时候，贾桂玲才想起来，这个女人在香港展会的时候见过，他总是跟在姜水清身后，据说是姜水清的贴身秘书，到底是什么身份，她还没来得及弄清，不过今天看这个样子，跟着姜水清过来，那肯定是秘书了，所以就热情的握手打招呼。
姜水清也同样跟大家握手，然后就站在楼前，指着外面说，“潘总到了没有？”
“潘总说你十点钟到，所以一直等到十点，然后她就出去了，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她！”贾桂玲赶紧汇报说。
姜水清看看表，知道自己迟到了，忘记给这个潘月曦打招呼，大概是生气了，自己太不准时，于是他准备亲自拨个电话。可是忽然他又觉得不妥，万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在电话里发飙，自己怎么回答呢，还是发个短信更安全一些，于是他就发了三个字，‘我到了’。
“走吧，领我转上一圈！”姜水清进门的时候就有一种自豪感，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亲自设计出来，整个方庄工业园区就像他的孩子一样，他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才打造成今天的样子，自然他看了自己的杰作心里会非常欢喜。
花了差不多一个来钟，绕着香精香料厂面粉厂方便面厂冷冻食品厂看了一遍，差不多就是吃饭的时候了，大家一起走进餐厅的小包间，这时候他们发现潘月曦端着碗在大厅里和工人们职员们一起吃饭呢。姜水清和她对视了一眼，本想过来一起在大厅里吃饭，可是这里人很多，正是吃饭高峰，他要是加入进来，整个场面非得失控不可。潘月曦可能很多人还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可是姜水清不一样，他不仅是过去方庄村的队长，更重要的是他如今的身份，那可是鼎州市的副市长啊。于是他依然是将安全帽拉低了一点，跟着贾桂玲走进了小包间。
“我去叫潘总过来！”贾桂玲招呼大家坐下来，她就说。
“不用，等我们吃完饭以后再碰头吧！”姜水清觉得既然潘月曦不喜欢这种方式，那么也没必要要求她遵循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样吧，你把亓步统叫来！我听听热电厂的进度咋样？”
贾桂玲出去打电话了，这边服务员马上开始上菜。工业园区每天都有招待任务，不是客户来访就是上级的检查团，所以不管是谁，统一在这里用餐，这样比起来在外面吃饭，一年下来还是可以节约很大一笔钱呢。大家见贾桂玲没有进来，方小舟就说，“要不等一下贾经理？”
“不用，咱们先吃吧！吃完饭还还有事儿呢！”姜水清首先动了筷子。
八个菜，四热四凉，这是标配，不管是几个人，几乎都是这样的安排，只不过厨师会根据客人多少选择使用大盘还是小盘，亦或是菜量上加减而已。其实算起来成本也不会比在大厅吃饭浪费多少。
等贾桂玲进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吃完了。“小川，你领队长去房间先休息一下！”贾桂玲命令自家弟弟。小川如今已经是后勤部的经理。
工业园区就是一个小社会，来往人很多，所以不光是吃饭，就是简单的住宿也没问题，各种档次的房间也有几十间，只要是不特别讲究的人，住在这里，工作生活都很方便。姜水清心情高兴，今天吃得多了点儿，走出餐厅，就觉得有点想打瞌睡，所以他也就没有反对到房间里去休息。
小川带领姜水清和桑朵上楼，开了两个房间，各自进屋，小川就离开了。姜水清进屋不管不顾地就躺在了床上，可是他刚刚进入浅睡状态，就感觉有人靠近自己，他忽然坐起来，四下看看，好像屋里没有第二个人，于是他又躺下。可是这一次他睡不着了，他四下检查了一遍，还把把他看能到的每个门都打开，包括柜子的门，可是当他打开最后一道门的时候，他却发现，这个门是通往隔壁房间的。大床上，桑朵和衣躺着，那个姿势，实在有点不敢恭维，胳膊腿露着，一片乳白色，让姜水清一阵头晕。他赶紧把门关上，心里就想，这个小川，怎么安排的，怎么两个房间的门可以出入呢？
可是他脑子里还有个声音，很想再次开门，看看那个风景。
咚咚，有人敲门，姜水清的思绪一下清醒了，赶紧开门，发现是亓步统到了，“姐夫，吃饭没有？”
“早吃了。我到了，小川说你在午休，可是我还急着回去呢，所以就大着胆子过来敲你的房门，你不会生气吧？”
姜水清就看了亓步统，这个姐夫啥时候学会这么客气了。“过来，坐！喝点啥？”说着姜水清就去打开小冰箱，拿出来可乐饮料。
“不用，刚吃完饭，你想知道什么情况，我马上汇报，我真的着急回去开会呢！”
姜水清也不再让，就问，“热电厂估计今年冬天可以供暖气吗？”
“咱们这里小区估计问题不大，主要是通到城里各家各户各个单位的管道，据说县政府没有资金，想让我们先垫资建设，等以后政府有了钱，再拨付给我们。这个方案我不同意，他们在跟厉逹队长商量呢！”亓步统说话的时候很小心，毕竟他眼前坐着的不再是清水公司的总经理，而是鼎州市的领导，身份变了，当然屁股也就变了。
“这样可不行。一旦垫资，那就是永远也不可能要回来的。”姜水清还是过去的姜水清，他根本就没加思索就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厉逹队长会怎么决定。”
“我明天就回村里去，我会提醒他的！”姜水清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园区呢？还有我们方庄生活小区呢？”
“这个？”亓步统没有考虑这么多，到底该谁建设，当初建设热电厂的时候，也没有说明白。
“咱们方庄小区本身有取暖设备配套，只用管道通过去接上口就可以使用，我还考虑过到时候家家户户取暖免费呢。”
“水清，不，姜市长，这个不是钱的问题，要往咱们小区接通管道至少要好几公里，就算是我们热电厂承担钢管费用施工费用，可是过路挖沟，可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这些必须是ZF才能协调，否则花多少钱也无济于事。”
姜水清听了自己这个姐夫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如今的人，少了集体主义观念，只要是能够要钱的地方，一定会抓住机会捞上一把，确实，一个企业就是想做好事儿，没有ZF的配合肯定是寸步难行。
“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了我必须马上回去！”亓步统好像在这里很不自在的样子，进来还不到半个钟头，就说了三次要离开的话。
“中，你先走吧，但是你还是要牵头跟贾桂玲和几个工厂对接，趁现在还不冷，赶紧把工业园区内的取暖设施装好，其它的事儿回头我问一下！”
听到姜水清说可以走了，亓步统就慌忙站了起来，等到姜水清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打开门等着出去了。
姜水清也觉得今天亓步统有点儿反常，可是一时间又说不清是哪儿不对。亓步统前脚出去，他也收拾一下，下楼去了会议室。进门的时候，他看看表，正好两点半，也是职员上班的时候，他就看到了潘月曦坐在会议室里，低头在电脑里写着什么东西。
“月曦，你早到了！”姜水清主动打招呼。
“我害怕迟到，所以就笨鸟先飞！”潘月曦笑笑，继续写她的东西。姜水清坐下来，打开自己手提包，取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自来水笔，等着参加会议的人进来，可是等了十分钟，还没见到一个人来，他似乎明白了刚才潘月曦话里的意思。“月曦，对不起啊，方庄村过去是个农村，大家都习惯了这么磨磨蹭蹭的！”
“过去是过去，现在不是要走工业化道路吗，那么工业化用农业的方式来运作，肯定效率就不行，你说是不是呀，姜大市长？”潘月曦得理不饶人，态度有点咄咄逼人。
“是是，接下来，你可以在这方面做些规定。”姜水清上午到这里的那种自豪感这一刻被潘月曦说得一文不值，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潘月曦说的没错，确实应该准时准点上下班的，可是过去松松垮垮同样也做了好多工作呀？
“规定很好写，半天坐下来可以写好多，问题是执行，或者说是清水公司的这些经理们和方庄村的那些干部们能不能带头执行，假如不能，我就是神仙，也无所作为！”潘月曦依然是不依不饶。
“这个事情，这几天我在这里，会给大家贯彻这个思想，你也要和每个经理保持经常性沟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影响他们。毕竟他们过去几十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许大家都想搞好，只是一旦改变了个人的思维模式和生活习惯，那么这个改变就会遇到阻力。所以这还需要我们改变者有些技巧。”
“这个我有心理准备，这也是为啥一开始我就建议多掺一些外招进来的职业经理人，逐渐渗透，靠我一个人，能打几根钉？好了，你还是去召集一下你的老部下吧，否则我们这个会一个钟头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姜水清真是无地自容，过去他召集会议的时候好像不记得有这种情况，偶尔会有人迟到，可是从来没有这么严重，他起身出来，在走廊里叫了小川，让他去一个个召集开会的人。
听到有人叫小川，就看到所有人都从贾桂玲办公室里出来，敢情他们在那里等着，看到姜水清就说，“姜总，你们谈完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姜水清听了就知道大家是误会，可是他如今已经不是这里的领导了，他不想责怪大家，只是点点头，急忙进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