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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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月曦进来，“我以为来客人了呢？”
“没有，刚才是我在打电话呢！”姜水清恍惚觉得潘月曦就是这里的女主人，刚才那口气就像是回家了一样。
“我知道你喜欢炝锅面，不过，今天我给你做一种新的面，也很好吃！”潘月曦还真像是一个小媳妇，笑眯眯地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就传出来一种香味，姜水清有心过去偷看一眼，到底有什么他没吃过的面，闻起来这么香，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合适，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着神秘，早晚等面条上了桌不就知道了吗？
很快，前后不到十五分钟，香味扑鼻的一大碗面条端上来，姜水清急忙去看，发现上面一层红油，闻起来的确是与众不同。但是和炝锅面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面，一个带汤，一个没汤，一个不加辣子，一个面条上面全是红油。姜水清用筷子拌了拌，小心翼翼地挑了几根面条送到口中，这个小动作，被潘月曦看到，就问，“很烧，还是太辣？”
“还好！”面条到口之前，他停住了，说完，重新把面条放入口中，尝了以后，才觉得确实好吃，只是多少有点辣，虽然还没有超出他能够承受的范围，但是这不是他的最爱。
不过，毕竟面条是潘月曦亲自做的，姜水清装作很香似的，接下来就大口大口地吃，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底朝天。
“再来一碗？”潘月曦要过去拿空碗。
“不用，我够了！”姜水清知道这一碗他已经是捏着鼻子吃掉的，要是再来一碗，那就是受罪了，所以他拿碗的手很用力。潘月曦没想到水清会使劲地抓住碗，这样就一下子没拿到，手滑了一下，就到了水清的手背上。
“啊，对不起！”她急忙抽回手。
“真不吃了。”说着，姜水清有点不好意思，起身自己去送碗。
“好了，放下吧，我来收拾！”再一次潘月曦拦住他。这一次，她直接上了手，拽住姜水清。
姜水清看了一眼，潘月曦才发现有点尴尬。
他坐下来，看着潘月曦来回收拾东西。等弄完了，他才问，“到底啥事儿呀？”姜水清这个时候有点心神不定，他告诉自己尽快离开这里。
“啊，也不是啥大事儿，但也不是小事儿，田主任让给你说一声，她得到小道消息，说是姜省长，对了，就是你爸爸，可能过了年要退居二线了。”
“怎么可能呢？”姜水清急忙反应，并且一点也不信。昨天晚上还见到爸爸呢，虽说看他满脸的心思，但不像是为了自己。他这个状态是经常的，只要进入思考状态，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不是说了，就是小道消息吗。”潘月曦觉得水清干嘛反应这么大呀。
姜水清知道了。没有别的事儿，就准备离开，突然他好奇就问了，“你不上班了？”
“上啊，你怎么知道？”她的话前后矛盾。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妈不是说给你调工作的吗？”
“我没同意。我不想再麻烦田主任。都三十多的人了，总是要靠着长辈，也不是长法。我的事儿，我能处理。”
“你确信你能处理？”姜水清十分怀疑。“那你说说当初为什么会从外贸局调走呢？还有，豚豚到底被送到了哪里？”
潘月曦低下头，然后抬起头，直视着水清，“你真地很关心豚豚吗？”
“她是我的干女儿，干嘛我不关心呢？”姜水清看到潘月曦的眼中有着一丝飘忽不定的东西。
“你不是有了自己的女儿，还惦记这个干女儿干啥？”声音有点异样。
“都是女儿，我自然都喜欢。”
“不要太贪心了。”潘月曦轻声说，不过马上又解释，“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豚豚有她的命运，只要她能安全地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月曦，你怎么总是绕圈子呢？如今你和龚正早就没了关系，你干嘛还要这么保密？担心伤害他吗？”
“我想杀了他！我凭啥怕伤害他？”突然潘月曦声嘶力竭。
姜水清被吓了一跳，可是马上她又安静了。“我求你不要问我这些问题了，如果你是真的关心我。”
姜水清听了，觉得这个女人真可怜，他挪动了一点儿距离，想伸手抓住潘月曦的肩膀，可是胳膊伸开一半，还是缩了回去。
“好吧，我不问！”
姜水清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不知道什么时候潘月曦已经走了，他醒来看了楼上楼下没人，自己就去了公司。
正好，姚跃进在这里和贾桂玲商量事情，姜水清就叫了姚跃进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你用了什么手段把我们贾经理给迷住了？”
“水清，别瞎说，这话要是被俺家龚明听到了，我晚上可就没地方睡觉了。”
“装惨？怎么样，觉得我们这个公司还可以吧？”
“嗯，不错，就是太规矩了，这样挣不到多少钱的。还有，你弄了几个从农村来的小妹小弟做生意，也就是挣点跑腿儿费辛苦钱！”
“说说看，要是你的公司，你会怎么做？”
“这年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做贸易就是大宗来大宗去，哪怕利润很低，可是量大呀，说不了哪一天碰到了，可是会发一笔横财。”
“跃进，在你眼里，横财是多少？”姜水清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真的和姚跃进不在一个频道上，他觉得自己多少能转点钱，养活这些人，已经不错了。
“一百万吧，不算多吧？”
姜水清听了心里就有点心虚，他可是从来没想过这个贸易公司一年能够赚这么多利润。不过一百万，对他来说，也的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数字。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你来经营这个公司？”姜水清邀请。
“不干，坚决不干，我不喜欢受这种约束。我需要每天自由自在，还能挣钱，那样多美呀！”姚跃进拒绝地非常干脆。
这也在姜水清的预料之中。他也认为姚跃进的性格不可能会接受这种安排。
接着，姜水清就叫来贾桂玲，“喂，安排一下，这两天就在鼎州，我请客，给我女儿姜云翼过满月酒。”
这话被姚跃进听到了，他回来，“水清，你不能太自私了，你女儿过满月，正好你那个妹子不也是满月吗？”
姜水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他本能地想到姜水红，觉得这个家伙在骂他，可是忽然他意识到，就是，自己不是还有个新生的小妹妹吗，姜杏儿，对呀，两个小孩儿一起喝满月酒，岂不是更加乐呵。于是他就说，“好，这个主意好，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小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水清，叫小妈，多难听啊，你就从来不考虑景阿姨的心情吗？”姚跃进一脸严肃，这是唯一一个人给他提出来这个问题。
姜水清置之不理，难道他还能正式叫她妈妈吗，妈妈这个词汇是留给生她养他的田茗妈妈的。
他打了电话，景晴接了，听到说给孩子做满月酒，高兴的不得了，电话里都听到她和廖朤在大声笑呢。姜水清就问，“小妈，要不要问问爸爸的意思？”
“不用，水清，你放心吧，他一定会同意的。你只管安排，到时候我通知他。”
“行，那就后天吧，正好星期天，大家不上班！”
事情定了，姜水清就派李师傅回县城一趟，将岳母娘接过来。这样老四两口子在鼎州，加上自己的那些同学和公司的同事，差不多也就两大桌了。要是爸爸那里还要请人，最多也就是三桌。贾桂玲去安排酒店，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晚上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姜洪，结果和景晴说的一样，他欣然接受，只是当水清问到他单位是不是有人参加的时候，姜洪顿了一下，说，“算了吧，还是咱们家里人内部吃一顿饭，热闹热闹就够了！”
很快到了吃满月酒的时候，贾桂玲也真舍得，在国际饭店订了一个大包间，可以放下四五张台子那么大，除了姜水清的同学坐了一桌，姜水清在那里陪着，清水公司的人加上姜家和廖家的人坐了一桌，当然姜洪就坐在这一桌。除此之外，就是姚跃进和龚明，几乎和这些人不算是一路人，既不是亲戚，也不是同事。但是，姚跃进给两个孩子送的礼物却是最重的，是两副银镯子，带了钻石的。开始大家没注意到上面的钻石，还以为是普通的银镯子，一般家庭生了孩子送镯子很正常，可是后来还是传阅的时候，老四廖静发现了，“这个东西怎么闪亮呢？”廖静可能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钻石。
大家都围过来看稀奇，可是似乎谁也不认识，是块石头，还是水晶玻璃，最后还是姜洪见过世面，私下对景晴说，“钻石，真正的钻石！”
钻石谁都听说过，但是，当面见到的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姜水清也一样。他找个机会，在门外拦住龚明，问，“你们干嘛花这么多钱送礼物呢？”
“都是跃进他安排的。他就是这样，平常朋友送礼就是这么大方。”其实龚明对自己爱人这种大手大脚的生活方式颇有微词，可是钱是人家挣的，花了也无话可说。再说，只从她嫁给这个男人，从来也不操心钱的事情。
“太贵重了，我都不敢收！”
“你真是太没见识了！”龚明瞪了他一眼。姜水清觉得自己确实没有多少见识。“怎么，他说你邀请他加盟你们公司？”接着龚明拐了弯，问起工作的事情。
“对呀，你不支持吗？”姜水清马上接过话题。
“我支持。他接受了吗？”
姜水清心想，看来龚明还是了解自己的男人。
“你帮我说说，我把这个公司的运营权交给他，就算是我们两家合伙的公司，怎么样？”
“我的意思呢，希望他有个正经营生，我害怕时间长了，他成了一个‘流氓’，没个正形。再说了，我们很快也准备要个孩子，等将来孩子长大了，问起来他爸爸没有工作，这不是笑话吗？他家里慢慢也都离开政界远了，家里是不能指靠一辈子的。”
“他北京的工作真的不要了？”
“怎么要？我不想去京城，只有牺牲他了。”
“如果这样，我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有了一个平台，我有了一个总经理，这事情就交给你吧！”
“姜矿长，我给你说句实话，我不一定能够说服他。其实，还有一个人，你要是真想找个总经理，我觉得也挺合适的。”
“谁呀？”
“我嫂子！”
“潘月曦？”
“你觉得不行吗？她最近好像工作很不顺心，已经几个月没上班了。”
“你和她经常联系吗？”
“不是很经常，但是至少我找她，还可以聊几句。我觉得她真的有点可怜。我也想帮她，人家不接受，也许她想着我是龚正的妹子。如果你开口了，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行，我知道了！不过，你还是给你家跃进好好说说，清水公司这里他最适合！”
春节期间，姚跃进和龚明在姜洪家里碰面的时候，终于谈好了姚跃进加盟清水公司的事情，至于潘月曦那里，依然是没有确切消息。
本来田茗说要在圣诞节后回来国内过年的，可是接到她电话，说是突然身体不舒服，也就在巴黎待着休养。姜水清问了半天什么病，田茗才说，“老了，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更年期综合征！不用担心，我休息几个月，自然也就好了！只是可惜了，我见不到我的孙女儿！”
春节过后，姚跃进开始上班，贾桂玲把工作全部交接完毕，一个月左右，她就回到了县城，见了姜水清，问，“我的新工作呢？”
“你确认不会去燕九的运输公司？”姜水清开玩笑。
“队长，你这是有了闺女，就拿我开心，是不是？”
“你也生一个女儿，我相信燕经理一定会非常高兴。”
“做梦吧！”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姜水清真没想到贾桂玲会是这么个态度。
“啊，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再有一年电大就毕业了，等毕业了再考虑生孩子的事情。”贾桂玲看到姜水清吃惊的样子，赶紧补充解释，其实她心里就是不想为燕九生儿育女。虽说她过去也是一个穷苦家庭出身，并且穷到不得不把她卖掉来支持下面的弟弟们上学，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她的工作她的收入她的地位她的见识，让她觉得她是高人一等的人了，要不是年龄的问题，还有姜水清的因素，她真的不会嫁给这个燕九的。
“要不要回家休假一段时间，然后回来再安排新工作？”姜水清见到刚才的话题有点出乎意料，就赶紧说起工作的事情。
“不，我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她的回答不容置疑。
“那好，公司不是有个煤场管理部吗，今天起你负责这个部门，当前只有两三个人，你过来以后，熟悉工作，然后你看需要增加多少人，到时候给我一个报告。”
贾桂玲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姜水清带她去了新的办公室，然后又到各个部门跟大家打个招呼，所有人听说这个贾经理就是管理部的经理，传说是第二号人物，都瞪大眼睛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坐到这么高的职位。
开始工作了，大家发现过去的认知是错误的，贾桂玲不是第二号人物，她是在鼎州城里被贬到了这里来负责煤场工作的。其实这些人不大了解工作性质，这个工作至少在煤炭方面还真是一个重要工作，两个煤矿的工作都归这里管理，只是在县城工作的人不知道而已。
开始贾桂玲也有点儿不适应。在鼎州，她说了算，可是到了这里，任何事情都需要经姜水清批准才行。尤其是花钱方面，过去是她想怎么花，直接决定，可是现在不一样，虽说级别好像高了，但是花一分钱，都需要姜水清签字，她心里真的有点失落的感觉。
这些姜水清都看到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就是想观察一段，看看这个贾桂玲到底能不能适应这个落差，能不能顺利熬过这个阶段。这是姜水清重新考察她的时候。虽然她一再表白一定会在清水公司永远干下去，但是女人结婚了，心就变了，说不定哪一天她真地一句话不说，就去了燕九的公司，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