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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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七月中旬，廖朤学校里放假，他们才算是启程好回老家去。姜水清这一动，动作可是不算小，不光是老四心里不舒服，整天兜着脸，对谁都不说话，就是山妮儿也有点丢了魂儿似的。
“你们这是干啥呢，又不是永别了！”廖朤见到她们这样，就喊了起来。
“可是，你们都走了，我们可咋弄啊！”老四应该是真心不高兴，说话带着哭腔。
“咋办，给建忠下命令，结婚呀！”廖朤像是成了一家之主。
“你结婚的时候我都说了，可是他说必须得经过他爹的批准，否则将来他真的不知道敢不敢回家。”
“你傻呀，你不会，”廖朤急了，本来想说把生米煮成熟饭，可是看了看山妮儿在，也就没有说下去。
“姐，给咱哥说说，还是去他家跟建忠他爹说清楚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们真的就去领证！”看来不是这个老四胆小，而是她毕竟做了几年小老板，办起事来先礼后兵。
这边厢安抚了廖静她们，公司那里也是乱糟糟的。听说姜水清毕业了不留在鼎州，大家都感到好像世界末日到了。先是贾桂玲，找到姜水清，哭丧着脸，“队长，你真的要回去，我可咋弄？”
“你不是看上人家方小舟了吗，结婚呀！”姜水清明知故问，弄得贾桂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你就会取笑人家，明明知道我那不是喜欢。”贾桂玲在城里这几年也进步了不少，对于城里人那种情哥哥情妹妹呀，多少也接受了。可是她的心理障碍一直解决不了，她一直把自己的目标定在姜水清身上。在五一节姜水清结婚以后，她知道自己彻底没了机会，也不是没有想过嫁给方小舟算了，可是一想到结婚了，永远都要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她就没了勇气。因为她也知道了方小舟过去因为追求廖平得了精神病，并且还住过院，最近虽说治好了，好几年没怎么犯过，可是谁知道未来会不会再犯了。为此，她下不了决心。还有一个原因，她不愿意说出来，那就是燕九。过去她对燕九那是十分的厌恶，可是因为工作关系，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应酬，这样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她也发现了这个人身上有很多优点，特别是他善良，做生意肯动脑子，遇到任何事儿再难他都会有想办法解决。这一点对贾桂玲还是有不少吸引力。加上燕九经常用各种机会当面求婚，弄得贾桂玲有时候不厌其烦，偶尔没人的时候，想想还不如答应他，做个后娘算了，反正他的孩子们也不会跟自己一块儿生活，各过各的，这是燕九许下的承诺。
“老大不小了，女人进入三十岁，很难再挑挑拣拣的！”姜水清说。
“队长，你才三十岁呢，我还不到二十八！”贾桂玲就怕别人说起年龄，这是她磨不起的软肋。
“我走了，也不是不回来了，现在交通多发达。再说咱们公司不是有汽车吗，说是要回来，也就是两个来小时，等将来要是省城到县里修了高速公路，说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到达。所以，你和小鹏，你们商量一下，就在这里做长远的打算。”
“小鹏不一样，人家找了个当地姑娘，每天如漆似胶的，到了晚上基本上不到十二点就不回来。”
“啊，这孩子有女朋友了？”
“你不知道哇？我都担心哪一天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呢！”
听贾桂玲这么一说，姜水清觉得问题严重了。谈恋爱可以，要是婚前同居并且让人家姑娘怀孕了，那可是问题就大了。毕竟小鹏的户口是农村的，在城里混得再怎么吃香，也还是农村人，这一点姜水清心里非常清楚。“这样，你找一下小鹏叫他回来，不行我得过问一下。”
说完，他又问，“吴勇没事儿吧？”
“暂时应该没事。只是时间久了，整天跟着小鹏搅合在一起，你想去吧！”贾桂玲看了看姜水清，知道自己彻底没戏了，才说，“队长，要不你把我调回去吧，我们家那个情况，我想离家近点，也好照顾我爹我娘。”
“眼下肯定不行。再说了，我刚毕业，这回去到底怎么安排心里还没底儿，等到我稳定了，我会考虑的。”
“那要多长时间呀？”贾桂玲眼里含着泪珠。
“至少也得一年吧！”
说到与工作有关的话题，贾桂玲一向是惟命是从。她觉得喜欢这个男人就一定要为他分担忧愁，所以她点点头，就算是答应了，赶紧出去打电话，找小鹏回来。
城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准备出发。这时候他得到消息说妈妈回来了，他还是带着廖朤回到妈妈家里。见到妈妈确实年轻了许多，人也洋气了许多，只是皮肤没有过去那么白净，廖朤就一直围着这个亲婆婆问这问那，说到高兴处，就问，“妈，你说外国真的那么好，那要是下次你回去，也带我过去看看？”
“中，你啥时候高兴啥时候都可以过去。咱们家在那里有公司，还有一大家子人呢！”田茗看来嫁狗随狗，已经把自己当成了Liz夫人了。
“妈，你过去皮肤可白了，这出去半年，怎么成了紫铜色，我害怕我要是成了这样，你儿子该不喜欢我了！”廖朤一直都想问这句话，可是一直不敢，毕竟大半年没有见面了，如今身份也不一样，所以试探了半天，她确认这个婆婆不会怪罪她，才敢大着胆子问了。
“你不知道，廖朤，外国人一到夏天都会在海边度假，晒太阳。地中海你知道不，这个时候，几乎是全世界的人都会聚集到那里度假呢。再说人家欧洲人，跟咱们不一样，男人女人都是以小麦色健康为美。所以别怕，你要是夏天去，我就带你去晒太阳，那个小子要是敢对你不好，你说给妈妈听，我一定骂他！”
廖朤听了很高兴，可是她不相信这个婆婆敢骂姜水清，她都看到了，田茗见到儿子处处说话都小心谨慎，生怕得罪了儿子。
“妈，这次回来你住几天？”廖朤着急回家，她想马上回到方庄村，让村里人都知道她廖朤嫁给了姜水清，她想亲眼看看那些人羡慕的眼神。所以她担心这个婆婆在这里逗留太长时间，水清一直不回去，那她有点受不了。
“暂时不回去了！过一段时间，你Liz叔叔会飞过来，我们考虑是不是在这里成立个公司。在国外赚钱不容易，要是在咱们这儿，啥都在建设，遍地都是机会呢！”
“哦。”不过说到这里，廖朤想起了那张支票，她就想问，可是看到姜水清投过来的眼神，又止住了，“我去买菜做饭！”
“廖朤，不用了，咱们出去吃，妈妈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你们一起吃饭了，今天咱们破费一次，我请客！”
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才两个女人几乎就没了姜水清说话的机会，还是廖朤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田茗才拉住儿子问，“有消息没有？”
“啥消息？”姜水清不明白妈妈这是啥意思。
“好几个月了，也该有消息了！”田茗似乎在对自己说。
“妈，到底发生啥事儿啦，你这么担心？”
“妈不是着急抱孙子吗！”一句话姜水清明白了，自己这个妈妈都嫁给别人了，成了Liz夫人了，怎么还惦记着姜家的后代。可是没办法，姜水清也只有呵呵一笑，“妈，你已经不是姜家的人了！”
“胡说，你妈我就是将来死了，也要跟你爸爸埋在一起的！”田茗听了儿子的话，忽然怒了。
“大家好好的，你怎么就生气了？”姜水清看到妈妈真的生气，态度就软化了。刚见到妈妈，过去的事儿已经不想提，只想让妈妈高兴，可是还是惹了妈妈生气。“好，好，你愿意，那也要看看爸爸愿意不愿意呢！”
“我跟你爸说好了，他没意见！”这是田茗第一次在儿子面前透露她和姜洪有来往。“再说了，你爸爸比我大那么多，肯定他先走，至于将来我死了怎么安葬，他还有发言权吗？儿子，这就是你的权力了，妈妈在这里求你，无论妈妈将来死在哪里，你都要把妈妈的骨灰弄回来，跟这个老头子埋在一起，活着他不理我，死了我也不能让他安生！”田茗这是正话反说，实际上就是死了也要跟他一起。
“中，你说啥算啥。”姜水清笑了，他知道既然妈妈都说了死了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了，至于到底葬在哪里，那都是几十年以后的事儿啦。
“妈，要不要通知一下水红一起来吃饭？”廖朤从洗手间出来，大概是刚刚想到了水红，就顺便问了一声。
姜水清和田茗都抬头看了这闺女一眼，觉得她怎么这么聪明，这么会琢磨人心思，不仅姜水清高兴，田茗也是喜滋滋的，“那就太好了，你赶紧的，打个电话给她！”
廖朤就拿起电话，给姜水红家里打电话，响了老半天，才有人接，“谁呀？”
“我，廖朤！”
“嫂子，你呀，晚上没事儿过来，咱们一块儿出去吃饭！”姜水红倒是先发出邀请。
“水红，妈妈回来了，晚上你能不能叫上家兴一起过来一趟！”说完，廖朤就一直看着自己的婆婆。
电话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水红说，“家兴回去了，我们不是正在办理调动手续吗，他回去安排一下，家里的事儿好多呢，我就不去了！”电话的声音不小，因为房间里三个人都屏主呼吸，等待水红的消息，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回答。
“等等，我来说！”姜水清马上过来，抢过电话，可是那头已经成了忙音。姜水清有点失望，看来自己这个妹子还是不能原谅自己的妈妈。
屋子里高兴的气氛凝固了，还是田茗先说话，“算了，闺女大了，只要她过得好，就行。水清，你过来，”说着，田茗进了房间，水清跟过去，看到妈妈在提包里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最后才从一个包包里，掏出来一个信封。这个信封是红色的，姜水清觉得眼熟，就看到田茗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姜水清瞪大了眼睛，没错，就是这张纸，不，不是纸，是支票，这时听到田茗说，“水清，这个你交给水红，也算是妈妈的一点儿补偿！”
姜水清没敢接，他心里想，自己那个支票是一百万美元，那么这张支票难道也是一百万美元？就算是那个Liz很有钱，可是这对于老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呢。
“你跟她说，最近妈妈这里手头紧，这个先花着，要是需要，等我有了现钱，我再给她！拿着呀！”田茗把支票塞到水清手里。
姜水清接了过来，大眼看了一下，用廖朤的话说，也是好多零，他没有去数，就装了起来，他就怀疑妈妈从哪里弄得这么多钱？
晚上吃饭，居然不是他们一家三口，来吃饭的还有田茗的助手龚明，同时潘月曦带着两个孩子也在包房里等着。姜水清和廖朤进来，见到她们，就觉得很尴尬，预先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两个人。
三个女人聚在一起说话，廖朤知道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就去推着小推车，逗那个婴儿玩。姜水清呢，很快被豚豚给缠上了，好像豚豚没把他忘记，一口一个干爸地叫着，他觉得心里美滋滋的。他不时地拿眼睛偷看一下潘月曦，似乎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美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生了两个孩子，怎么还像是一个处女，身材和脸色居然一点没有变化。挡不住好奇心，姜水清和豚豚在玩，就偷偷听那三个女人的谈话。
“月曦，不能再闹了，真要是不行，该离就离吧！”田茗说。
姜水清耳朵更是支楞起来了。
“这一次不是我不听你的话，田主任，我努力了，你也看到了，为了他我连儿子都跟他生了。可是没办法，他就是那个德行，见了别的女人腿都迈不开了。这不是刚调到文化馆，就跟人家分来的大学生打得热火朝天，要不是我怀着这个兮兮，当时我就想跟他离婚。”潘月曦大概是真生气了，声音提高了八度。
田茗摆摆手，往下压了压，说明声音太高了，潘月曦才低声说，“田主任你把我也调到投资公司去吧，这里我不想干了！”
“干得好好的，马上就可以提副局长了，干嘛说要不干？我可是听说了，组织部门已经进行了面谈，不是吗？”
“干到多高算是高呀，就算是干到姜省长那么高的职位，家庭不幸，这生活还有啥意思？”
“嫂子，过去我反对你离婚，所以还跟你保持距离，这一次我也看清楚了，我哥真不是个玩意儿。这一次你放心，我支持你！”龚明也加进来。
“你们呀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过去是一个豚豚，还好说，女孩儿，月曦带着，可是如今又多了一个儿子，你们说既然过不到一起，怎么还要生个儿子出来，这不是造孽吗？”田茗在大发感慨，至于那时候反对月曦离婚，她可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甚至还做了一些大动作，用了一点小技巧。可是没想到如今月曦依然面临同样的问题，她自己高兴了，嫁给了爱自己一辈子的男人，儿子也高兴，娶了自己过去老婆的妹妹，可是人家月曦呢？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时间，白白浪费掉了可能过得更好的机会。
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的，自私才是人类的本性。
姜水清偷偷听，虽然不是很明了其中原委，至少他知道这个潘月曦过得不幸福，而在陪婴儿玩的廖朤耳朵也没有闲着。过去姜水清喜欢这个潘月曦，她不是不知道，可是那时候她是被动的，今天她的地位发生了变化，她已经堂而皇之成了姜水清的爱人，对于这个举止优雅的潘月曦，她此刻的心情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晚宴还是挺热闹，至少有了豚豚这个开心果，大家还是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酒。席中，潘月曦就教豚豚叫廖朤干妈，可是豚豚说啥都不叫。这孩子过去跟廖朤不熟，再加上她似乎天生就不喜欢廖朤，反正到了最后一句干妈也没叫，倒是对田茗叫奶奶叫得挺欢，让田茗一个晚上都合不拢嘴。
晚宴结束，姜水清有点喝多了，投资公司的汽车，负责把这些人都送回家。田茗就说，“廖朤，今天别回去，就住在咱们家，你们明天就走了，以后我想见你们一面还挺难的。”
廖朤倒是好说话，扶着姜水清跟着婆婆回去了。只是她不知道这个无心之举惹怒了姜水清，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了很大的脾气，这让刚结婚不久依然还处于新婚热恋之中的两口子，产生了看不见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