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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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接下来仆从又说了句:“只是这次，如果请不到赵神医，老太爷恐怕凶多吉少。”
掌柜一阵窃喜，如果老太爷玩完，周家就没人撑腰了。
“真假，以前老太爷不也有几次凶险，不都挺过来了么。”
仆从摇头:“这次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仆从说:“老太爷有小憩的习惯，这次我们都以为他是睡着了，我们之所以发现他的异常还是因为门房送来一颗西瓜，说是德顺楼的穆掌柜孝敬老太爷的。他老人家这几天都想吃西瓜，只是一直没买到，没想到穆掌柜神通广大给弄来了，小的们赶紧把西瓜切成片，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想着老太爷一睁眼就能看见。可是以往老太爷最多睡小半个时辰，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他还没醒，他身边伺候最久的根叔就过去查看，这一看不得了，老太爷脸上一丝血迹都没有，一探鼻子，呼吸极其微弱，就赶紧叫来府医，府医哪能治得了，我们就赶忙来请赵神医了。”
客栈掌柜思忖着，赵神医把老东西从鬼门关拉回来老东西都能给他一千两，这么好的发财机会，府医不可能放过，他既然束手无策，说明老东西真的快不行了。只可惜发现的及时，如果他们能请到赵神医，老东西说不定又能起死回生。说到底，如果没人发现，老东西真能悄声无息地死了，都是德顺楼姓穆的多事，老东西作恶多端人尽皆知，别人背地里诅咒还来不及，他居然抱颗西瓜去献宝，看看吧，等老东西归天了，姓穆的必定人人唾弃。
客栈掌柜盼望着赵神医千万别被周家人找到，面上不动声色，也不对周府仆从和颜悦色，一转身走回客栈。
天都黑了，客栈门口掌了灯，仆从还在等，掌柜看见门外来了个气喘吁吁的人，借着橘黄色的光亮他认出是周府管家。他和仆从说了句话就大踏步走进客栈。
那么着急，看样子没找到赵神医。掌柜默默念道:“没有，没有，但愿没有。”
“赵神医回来了吗？”周府管家多么希望赵神医就在客栈，是仆从粗心没看到。
掌柜露出一副不计前嫌感同身受的神色:“他一直没回来，要不您先回府看看，赵神医回来我就亲自驾车送到你府上。”
管家摇摇头，气喘吁吁说:“整个府的人都出动了，翻遍了全城都没找到，难道他出城了？他家里人不是还在么，我问问他们。”
都这个时候了，就算找到也无济于事了吧，掌柜幸灾乐祸地想着，嘴上说:“我早问过他家里人了，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并不是每次出诊都给家人说，天哪，这真是不凑巧，太急人了。要不，你们先找别的大夫看看？”
周府管家不再与他废话，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去请周仙人了吗？”周府管家带着人走了，隐隐约约有句话传到掌柜耳朵里。
“呸，真是造孽，这种祸害阎王爷就该赶紧收了，省的留着他祸害子孙，乖乖，这老东西造的就是断子绝孙的孽呀。”掌柜朝着他们的背影骂。
找不到赵神医的人影，别的大夫都治不了，周老太爷已然是气若游丝的状态。周老爷没辙，只能心一横把儿媳们都叫来，让大夫挨个把脉。
大夫昨天已经把脉过一次了，这次和昨天的结果一样，无一人是喜脉。
周老爷催问:“周仙人到了没有？”
周仙人就是那位道士，他恰好也姓周，周老太爷称这是缘分，他们前世肯定是亲兄弟，更是与周仙人成了忘年交，还拜了把子。
仆从说:“已经去请了，去请的人说周仙人让他们先行一步，他随后就来，周仙人住的道观离城里不远，按理说早就该到了呀。”
周老爷气急败坏道:“城门早就关了，要来也只能等明天，那些办事不力的东西，等我抽出空来……”他无心想怎么处理他们，这会儿救老太爷的命要紧。
根叔叹口气，没有为老太爷续命的引子，周仙人来了有什么用。
东方刚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周老太爷院子里传来阵阵痛哭，周家子孙众多，哭声传出老远，连府外的人都听到了。
“是不是周府有人过世了？”有早起的摊贩听到哭声，问旁边的人。
“难道是周老太爷？”
“不一定，他不是有不死之身么。”
“难道是有人走他前头？这个倒是有可能，他五个儿子，都走了三个了。”
天刚亮，周府大门就敞开，有下人搬了梯子出来，在门上布置缟素。
有人上前打听，得到肯定的答复，是周老太爷过世了。
周老太爷过世了！
周老太爷过世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百姓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老东西真的死了？
是啊，老东西真的死了！
周家早就外强中干，没了周老太爷，就等于是大厦将倾，以往百姓们只敢背地里咬牙切齿，这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议论起来。
“老东西这次怎么没挺过去？”
“你们还不知道吧，他的一众孙媳妇，包括那些小妾，都没一个有孕的。他们满城找赵神医，这个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般，愣是见不到人影，连和他称兄道弟的周仙人也不见了踪影。”
“怪不得，还真的是……”
“这是阎王爷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人收走，老东西这会儿下油锅了吧。”
“直接下油锅太便宜他，十八层地狱，他要把每一层的罪都受了。”
时至晌午，赵神医出现在了街头，他当然也听到了周老太爷归西的消息。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思高兴，他只想快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客栈，倒头就睡。
只是，他刚走到客栈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赵神医，您去哪了，为何一直找不到你。”那人带着愠怒问。
赵骁抬起通红的双眼看他，这人好生眼熟，想起来了，在周府见过这个人。
“你想知道吗？”赵骁有气无力地说:“老夫被困到城外破庙里了。”
“您去破庙作甚？”
赵骁恼怒地说:“我想去那里？我吃饱撑的去那里，那地方又冷又破，四面漏风，还有流浪的阿猫阿狗和我抢地方，我容易吗我。”
他甚至想朝楼上吼一嗓子。
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