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荒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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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骁觉得很有道理，与其绞尽脑汁去猜，不如去街头巷尾打听一次。
只是让谁出去打听呢？赵骁摸摸胡子，这个人，必须目光活络，脸皮厚，巧舌如簧，他们中间还真没有这样的人。
“你得找知情的人问。”
“谁知情，”赵骁为难地说:“谁知道内情也不会写脸上啊。”
陆青辰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赵骁。
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人写脸上了么？
陆青辰朝楼下喊了一嗓子:“店小二，给赵大人送一壶热水过来。”
“好嘞。”
陆青辰不再看赵骁，转身回房了。
赵骁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跟在陆青辰身后。
不多时，店小二就端了托盘进来，这回不用陆青辰提点，赵骁就对他说:“你把门关上，我有事问你。”
店小二照做了，虽说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过他们一起来的，陆公子还长这么英俊，在店小二心里，觉得长的太美的人心眼不会差。
赵骁摸出一块银子递给店小二，店小二时不时收到客人的打赏，不过最多是几个铜板，这么阔绰的手笔还是头一次见，他眼睛都直了。
“大人，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店小二不傻，客人不会平白无故给银子。
“我去周家出诊了。”赵骁说。
店小二点头:“我知道啊。”
“他的子孙都不想让他死，他自己也很怕死。”
店小二知道赵骁要问什么了，他把银子塞进衣服里，低声说:“他家里人想不想让他死谁知道，毕竟人心隔肚皮，但他怕死是真的，为了活命，他连人奶都喝。”
“是吗，真恶心。”陆青辰也凑过来听。
店小二说:“不止恶心，他的另一个行为还令人发指呢，他能活这么大岁数，都是拿他的重孙子续命。”
“你可不能危言耸听。”赵骁刚准备要听，陆青辰就来了这么一句。
赵骁急了，是不是真的先过过耳瘾也行啊，陆青辰这么一咋呼，店小二不说了怎么办。
不过陆青辰是吃准店小二会说的，早先他来通报的时候，不一直欲言又止吗？这次有银子做敲门砖，店小二必定会竹筒倒豆子，和盘托出。
但陆青辰不想听废话，他不想花银子买个八卦，哪怕这银子不是出自他的腰包。
果然，店小二信誓旦旦说:“我姑奶奶在周家其中一个少夫人院子里做了二十年的粗使婆子，她对这些龌龊最清楚了，她曾亲眼目睹过，那位少夫人失了腹中胎儿后状若癫狂，还曾经私下里诅咒周老太爷。”
即便是粗使的老妈子，进不得主子房里，时间久了，总能觉察出什么，如果这事是店小二姑奶奶说的，应该可靠。
陆青辰点点头，说:“你继续说。”
店小二:“周老太爷不知从哪里请了个道士，他对这个道士非常信任，可谓是言听计从，道士给他指的延年益寿的方子，就是拿他重孙子的命续命，每回他身体有恙，都要拿掉一个孙媳妇的胎儿，道士摆阵做法，就能把这个胎儿的寿命折合到周老太爷的寿仙里，折合你们懂不，就是无论这个胎儿生下来后能活多大岁数，他的命续到他太爷爷身上后就大打折扣，比如说这个胎儿能活五十岁，折合到周老太爷身上就只剩下五年，而且随着做法的次数增多，折合的寿命会缩短。最近几年周老太爷生病频繁了些，以至于他的九个重孙子，成家的有四个，至今都没有孩子出生。那几个也都到了成亲的年纪，但是有那个老妖怪在，谁敢把闺女嫁过去。”
“这件事人尽皆知？”陆青辰问。
店小二说:“这在俞城不是秘密，也就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知道，不过你们在这生活的久了，必定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有的传的更邪乎，说周老太爷被恶魔附身，没隔一段时间就要吸一个孕妇的胎儿，吓的城里怀孕的妇人都不敢上街。”
“官府不管么？”赵骁觉得匪夷所思。
店小二嗤笑道:“周老太爷在宫里有后台，谁敢惹他。”
“就是那位周太妃？”赵骁不无讽刺地问。
“对，就是她，她是周老太爷的亲妹妹。”
一个无子无宠的嫔妃，都能让家人猖狂到这种程度，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京城，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但在远离京城的俞城，百姓们连同父母官都选择视而不见。
赵骁问:“周家的孙辈都这么窝囊么，任凭周老太爷残害骨肉。”
店小二:“整个家族都指望周老太爷撑着，那些个孬孙，也都敢怒不敢言的，据说有个别孙子不学无术，全仰仗周老太爷的银子吃香喝辣，为了多得到些家产，还争相把怀孕的妻子送过去。”
赵骁已经气的浑身发抖:，连声道:“可恶至极，愚蠢至极。”
“好，我们知道了，你先去忙，”陆青辰平静地朝店小二说:“今天的事……”
“客官，小的明白，你们找我问话一事，我是绝对不会透露出去一个字的，即便您不提，我也要给您们说一句，我不说，你们也不能朝外说，不然掌柜的非得把我赶走了不可。”
店小二走后，陆青辰见赵骁依然愤怒的不能自已，就问:“他的话，你怎么就觉得可信呢？”
这种传闻，不很匪夷所思么？
赵骁说:“你忘了一早还请我诊脉的周少夫人，她就是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后惊慌失措的，任何一个求子心切的人都不会是这种反应，而且她滑胎过不止一次。今日我去周府，他们的确请我为那些少夫人诊脉还着，还好我拒绝了，否则……”
赵骁眼前浮现周少夫人痛苦惊恐的面庞，那个老东西，的确可恶可恨该千刀万剐啊。
陆青辰面色也不很好看，拿胎儿续命，这是什么巫术，简直就是荒诞无稽，是该将那位道士活剐了。
陆青辰若有所思道:“官府都不敢插手，我们只是路过，无兵又无凭无据的，更无法将那老东西绳之以法。何况，这件事还有很多人助纣为虐。”
“那也不能任凭那个祸害胡作非为，真是造孽。”赵骁忿忿不平道。
只要那老东西还在一天，就还会有胎儿遭殃，周府那些个无辜可怜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