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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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悦禾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李秀才家里。
李秀才和李陈氏都在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女儿十岁，儿子八岁。两个孩子都和苏悦禾很熟了，但有爹娘叮嘱在前，他们都当没看见她。
李陈氏那日被苏悦禾呛了一顿，弄的她被人指指点点，心里本就不忿，看见苏悦禾自然也没好脸色。
李秀才正在写对联，马上就过年，村民们都买了红纸请他执笔，他明知苏悦禾来了，但一直埋着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苏悦禾完全不在意，开门见山说:“我刚才去了里正家里。”
“去他家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李陈氏没好气地说。
“有关系呀，”苏悦禾轻飘飘地道:“村子里分给我家的十亩地，一直是你们在获利吧。”
李秀才闻言抬起头，惊讶地看向苏悦禾。苏悦禾正好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他从这个女孩子沉静的眼眸中看出一丝嘲弄。
可他印象中的苏悦禾，一直是唯唯诺诺的，除了陆青辰，还没见过她敢大声和谁说过话。婆娘说苏悦禾现在和以前不同了，他一直没当回事，一个动不动就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惶恐的小孩，能厉害到哪去。可看到站到他跟前的苏悦禾，冷静沉着，哪里还有一点过去的影子。
李秀才放下笔，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姐弟俩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那几亩地给你们种还不都得荒废了，不过你要真想要回去……”
“要回去？”李陈氏冷笑道:“她爹临死前就把地给我们了，咱们一直养着他们怎么不说？”
苏悦禾却也笑了，说:“这青天白日的，你真会睁眼说瞎话，我爹走后，你们不过是假惺惺的养了我们姐弟三人两个多月，其后你们就把我其中一个弟弟送了人，又寻个由头把我和忘忧赶了出去，这十亩地，除去劳力和本钱，一年也能盈利十两银子，两年了，你们可是一文钱都没给过我们。”
苏悦禾说的都是事实，李秀才自知理亏，像个闷嘴的葫芦一样不吭声了。
李陈氏却大言不惭地说:“就你们姐弟俩，就算把地给你们种，你们能鼓捣出来啥？”
“我们可以租出去，”苏悦禾盯住她说:“你们白白霸占了我家的田地，就是想眼睁睁看我们饿死，你们不觉得自己心肠太过歹毒呢。”
“我看还没你嘴巴毒呢，”李陈氏想左右不过是个孩子，她还能把自己怎么着，就叫嚣道:“地是我们李家村的，你不过是个外来户，还能占我们村的地。”
“对，地是李家村的，”苏悦禾轻描淡写道:“这就是我去里正家的原因。”
李陈氏一愣，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悦禾继续说:“房契在我手里，这地，我想给谁就给谁，你们说的对，种地风吹日晒的，我们姐弟俩吃不了这个苦，我刚才去和里正说明了情况，要把地交回村子里。”
李陈氏不信:“你傻了不成，别人要地还要不回来，你要把十亩肥田送出去。”
苏悦禾不以为意道:“既然村子里的人都这么缺田地，我贡献的这十亩，大家伙总能分一分的。”
“你唬谁呢。”李陈氏才不信她能有这么傻。
苏悦禾嘴唇微抿道:“你若不信，就去问问里正好了。”说完她转身就朝外走。
“等等，”李陈氏尖叫着拦住她:“你当真这么做，把地充公也不给我们，你好恶毒的心肠，也不看看你爹和我们的交情……”
“你们不配提我爹，”苏悦禾鄙夷地看向李秀才:“你屡次不中，要不是我爹苦心指点，你脑子能开窍考中秀才？我爹尸骨未寒你们就把我弟弟卖了一个，还霸占我们的田地，丧尽天良、恩将仇报的是你们。”
李秀才是读书人，是懂得礼义廉耻的，被苏悦禾一针见血地数落，他脸上挂不住，埋着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李陈氏却不以为然，振振有词道:“我们把你大弟送给别人抚养，那是不忍心看他饿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娼妇……”
苏悦禾忽然就变了脸色，怒道:“还有你李陈氏，你栽赃陷害，制造口舌，搬弄是非，在我求你救陆青辰一命时，你就已经打好了主意，表面上答应救他，一眨眼就把我给卖了。他一个落魄的人都知道知恩图报，这两年要不是他，我们姐弟俩还真活不下来。只是你为了不抚养我们，竟然使出这样的毒计，我才十一岁，就因为你名誉尽损。李家村有十年没出过举人老爷了吧，这独一份的秀才，家里竟还有这种心术不正的婆娘。”
李秀才闻言也觉得李陈氏从中间搅和的过分，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陈氏甚是委屈，她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供李秀才考取功名，要没有这十亩肥田，他以为他年年去赶考的费用能凑齐？李陈氏知道苏悦禾的确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她这样纠缠下去，引的左邻右舍来观看就更不好收场。
李陈氏眼珠子转了转，说:“你李叔是个书呆子，地里的活一点都帮衬不了，全靠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不是你爹求上门来，你李叔抹不开面子拒绝，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那十亩田地的，现在你们姐弟俩都还小，我就算给了你们，你们也打理不了，好端端的肥田荒废了多可惜，你与其要回去，倒还不如让我们继续种着，当家的你说是不是。”说完赶紧朝李秀才使眼色。
李秀才明白了婆娘的意思，就点头道:“你上门来不过是想讨回田地，可就像你婶子说的这样，你们还真操持不了，还得把地转手租给别人。地里都种上了麦子，这怎么转手都说不清楚，不如就租给我们吧。”
苏悦禾倒也爽快，说:“行，租给谁不是租，按照行情，十亩肥田一年的租金是五两银子，你们种了两年，除去我们在你们家生活的三个月，一年零九个月的租金是八两银子零二百五十文。”
李陈氏气的火冒三丈，说这么顺溜，摆明就是提前算计好的，苏悦禾这是有备而来。可田地本来就是人家的，苏悦禾已经放话出来，要么给田，要么给租金，否则她就把田地交公，谁也捞不着。李陈氏暗骂，这丫头疯了不成。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苏悦禾用警告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