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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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胖妹儿最近好吗?”我问道。
“还好吧,感觉她比以前开朗了一些。”
“我还有点惦念她。”
“那就去吃碗小面吧,也许你再看到她就能体会到有没有变化。”
“嗯,有时间我会去的。”我脑海里出现了小面摊的场景和胖妹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这时主任电话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听了一下,说道:“苗天到了。”
挂上电话,主任说道:“严总马上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
我点点头,很快就能见到对我有知遇之恩的老领导了,我心里涌出了一阵期待,还有一点点莫名的胆怯。
5分钟后,行政茶楼走进来三个人,分别是严总、朱总和钟总。我看到领导,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向了严总,说道:“严总,您来了。”
严总看起来比我走的时候又显得老了一些,鬓角的白发明显增多,眼上的皱纹看着又深了一些,脚步也显得有些迟缓。严总看到我,脸上没有表情,向朱总说道:“我们就坐在这里谈?”
“嗯,这里安静,没人打扰,柳萍,你去端茶过来,然后在外面等着就行。”
柳主任点点头,快速的走向服务台。
“您请坐,严总。”我恭敬的说道。
严总没有坐下,严肃的看着我,说道:“苗天,我来就是当面问你一句话,你想好了回答我。”
“嗯。”我用力的点了一下头,看着严总的眼睛。
“我问你,你有没有和供应商勾结?有没有做对不起集团的事情?”严总非常严肃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严总,我没有做任何违背集团制度的事情,没有和任何一家供应商勾结,损害公司和集团的利益。”我郑重的说道。
“一点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我坚定的说道。
“苗天,你敢保证吗?”严总更加严肃的说道。
“严总,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我也目光坚定的看向严总。
我的肩膀被狠狠的拍了一下,严总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坐下吧,我相信你,你不会给老子丢脸。”
这时朱总和钟总也笑了起来,朱总说道:“老严,你还是这脾气呀。”
“改不了。”严总喝了一口水,说道:“严妍告诉我这个事情后,我当时就翻车了,我就觉得这帮孙子是故意要找事儿,妈的,平时太惯着他们了,这帮孙子早就该收拾一下了。”
“您这岁数悠着点,少动气,对身体不好。”钟总笑着说道。
“我到是想清闲一下,你看这他妈让人省心吗?明摆着要拿我的人开刀,这帮孙子。”说完严总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我刚要帮他点上,严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烟丢回到桌子上,说道:“老子这回也不忍了,没个明确的说法,这事儿完不了。”
“抽一根吧。”朱总说道:“少抽点没事儿。”说完从身上拿出香烟递了过去。
严总摆了摆手,没有接,说道:“坚持了几个月了,医生说最好别抽。”
“老严,听医生的,来,喝点茶,消消气。”钟总劝道。
“苗天,你来了多久了?”严总看着我问道。
“三个月左右吧。”
“你他妈也够能个儿的,平均下来,一个月一起投诉。”
“严总,我不知道他们投诉我什么,但我绝对没有做任何给集团抹黑的事情。”
“没说你做,就是说你挺能得罪人的。”
“那还不是随您?”朱总在一旁打趣儿的说道。
“你俩也好不到那里去,都是一个德行的人。”说完,几位老总笑了起来。
“老季也这样。”钟总补充道。
“是呀,他脾气更臭。”严总摇摇头,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三个凑在一起还真不容易。”
“要不要把他喊过来一起喝点?”朱总问道。
“别叫他了,项目挺忙的,再说我以前就喝不过他,现在医生又不让喝酒,看见他还要被奚落。”严总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抽烟,不喝酒,不幸福呀。”
“严总,您身体重要,这次看见您,感觉又苍老了一些。”我客气的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我自己都觉得老的越来越快了。唉!”严总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又摸向了桌子上的香烟,拿起来不停的敲着桌子说道:“本来挺好的项目,人手又是千挑万选的,好好做出来多好,集团这几个孙子就想插一手,也不怕吃多了撑死。”
钟总接话道:“老严,你是国舅爷,说话比我们有分量,这次的事儿就是明显的带着指向性的,你和严妍总好好说说,让她给大老板吹吹风,这么弄,太伤人了。”
“谁说不是呢,这帮家伙还想把我架空,去年老马就想找人把我换下来,但大老板心里有数,才找个机会把他调到上海去的,你说都这么远了,还想插手,这不是人心不足是什么?”严总越说火气越大。
“牛头马面,早该收拾了。”朱总平静的说道。
朱总说完这句话,我隐约感觉有点耳熟,我想起来上次迟勇吃饭的时候说朱总骂苟天道的时候说了一句:“不管姓牛还是姓马,都不好使”这句话。当时我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有所指向的,我之前听到过一些集团的小道消息,说集团的牛总和马总两个人关系很深,被大家私底下称为牛头马面。牛总不到40岁,是前年空降进的公司,教育学博士学,心思极为缜密,非常有谋略,被大老板看重,到公司就直接被任命为分管集团人力和督查的常务副总。他上面直接对口老板娘严妍总。他虽然头脑灵活,思路缜密,但人很阴险,有些两面三刀的作风。被大家私底下称为牛头。马总马卫华,深谙人情世故,左右逢源,做事儿总能让大老板心里舒服,但背地里却贪财无度,巧取豪夺,被大家私下称为马面。所以大家私下把他俩称为公司的“牛头马面”。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数,基本猜到就是他俩在背后搞的鬼,我不禁感慨,牛头马面用心狠毒,不但刀头指向我,连带着重庆公司和严总都要受到牵连。
“苗天,你再亲口给我说一遍全部事情的经过,越详细越好。”严总看向我,开口说道。
“好,这个事情是从我去项目遇到苟天道开始的。”我认真的回忆着每个细节,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听着听着严总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桌子上的香烟,轻轻点燃,随着一阵咳嗽,他放下烟,没有打断我,继续听着,我大概说了将近20分钟,才将整个经过说完。然后看向严总说道:“严总,这就是我经历的整个情况,我可以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这帮孙子,必须要收拾了。”严总狠狠地说道。
“老严,咱们先去吃饭吧。吃晚饭再接着说。”朱总说道。
“吃不下去。”严总摇了摇头,看向朱总问道:“这事儿你什么意见?”
“先让苗天回去,和监察部的负责人说清楚。集团给了三天时间,今天周五,下周一他必须到集团报道。”
“然后呢?”
“下一步就是和监察部把事情说清楚,据理力争,自证清白。”
“自证清白,哪有那么简单,我看他要是走了恐怕回不来了。”严总说道。
“必须要回来,明着让苗天跟集团监察部说明情况,私下我们就要有所动作了。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总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你详细说说。”严总看向朱总问道。
“通过马国华下手,如果集团监察部无证据处理,那马国华的事情我们就把他抖出来,在重庆这个地方我还是有办法处理的。”
严总看向朱总没有说话,沉思着,朱总继续说道:“我可以找人控制住马国华,然后从他和魏振山的关系开始查,再查到苟天道,最后再查田千帆一直查到底,我不信马卫华能保得住他弟弟。”
“不但保不住,估计连自己也保不住。”钟总说道。
“田千帆?”严总有些迟疑的看向朱总,问道:“就是刚才苗天说的田总?”
“对,就是他,这个家伙总爱打着国家保密机关的旗号找事儿,在重庆跟我见过两次,很能装,和我提了他在上海和马卫华关系怎么怎么深,帮集团私下做了多少事儿,其实我问了,没那么厉害。然后我让季总利用这个机会,把事情扩大化,全现场停工整顿,我们商量过了,先停下来10天,这个期间什么也不干,利用苗天这次机会,就针对苟天道,就查他干的那些龌龊事儿,要想接着当项目经理,他必须摘干净自己,不想死就知道该怎么做。”朱总深吸了一口烟,充满自信的看着严总。
严总点点头,说道:“现场停工的代价有点大吧?”
“不这样做,不会引起集团真正的重视。这也是向死而生的关键。”
“向死而生?”严总目光耐人寻味的看向朱总。
“对,就是要向死而生。我们不是在救苗天,而是在救重庆公司,救我们自己。”
“明白了。”严总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敬佩的神色。
“老严,苗天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在重庆干得很好,他的岗位让我很放心,能舍得给我这么好使的人,我要好好谢谢你呀。”
“全集团没几个部门愿意把自己最得力的人交出来,也就我和财务老刘这么支持你。”严总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这次您还要再支持一次。”朱总递上一根香烟,继续说道:“马卫华在我这儿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一个人就可以收拾他,但牛阑珊我和他不在一条线上,平时没什么交集,而且这个人太阴,经常在大老板身边,老严,人言可畏呀,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朱总看向严总意味深长的说道。
“牛阑珊和大老板走的再近还能比严妍近?”严总不屑的说道。
“严总,你是国舅,和我们不一样嘛。这是你们家的江山呀。”
“朱总,别给我上纲上线的,我懂你的意思。”说完,拿起打火机,把手里的香烟点燃,抽了一口,说道:“我来之前,严妍就找过我了,我这次来就是要彻底的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同时也看看你们什么态度,我现在心里都有数儿了,既然你们想清楚了,我就把这个情况告诉严妍,牛阑珊交给我俩。你们不用操心。”
“严总霸气!”朱总笑着说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也帮着他们老齐家清理一下门户。给集团排排毒。”
“老严,你这边需要多少时间?”朱总问道。
“半个月吧。”
“这事儿不能时间太长,不然就起不到效果了。您说呢?”钟总看向严总开口说道。
“嗯,”严总点点头,深吸了一口烟,说道:“我和你同步,10天内解决。”然后严总看向我说道:“苗天,你周末就回北京,周一到集团先找我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别对外宣扬,到了集团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点点头。
“周一我派米爽过来接替你的工作,你们不用交接,就是个形式上的过程,懂吧?”
“明白,严总。”我说道。
“你还有什么证据类的东西吗?”严总问道。
“嗯,领导,我有一段视频录像,是拍的田总的手下,叫杜玲的一个女人。”
“你不是说把监控插头拔了吗?”钟总说道。
“嗯,我是故意拔给她看的,但还有个隐蔽的我一直做着记录,把当天她找我从进门到离开全部记录了下来,包括她拿走手提袋里的东西。”
我说完,几个老总同时看向我,我说道:“那段时间我一直感觉不踏实,尤其是田总来了之后,他太颐指气使了,给我感觉想抓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且他来的目的不是要找我谈投标合作,而是想看看是谁拒绝的杜鹃,和他的交谈中,我感觉他在极力寻找我的软肋,当时田总就亲口说,他可以找集团打个招呼,把我的职务调高一级,当时的语气就像是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我又觉得他能做到。所以我当天就去买了一个监控装置。”
“田千帆说可以随时调高一级?”朱总插话道。
“嗯,他亲口说的。”
“严总,你觉得会不会田千帆和牛阑珊有关系,而不是和马卫华有关系?”朱总眼睛一亮,看向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