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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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看到是程砚,才敢打开门。
“程队长,你怎么来了?不用训练吗?”
“有别的任务。”
“噢,有事吗?”
“有。”
程砚说着走进来。
苏沅只好把苏江的拖鞋拿出来,放在地上。
“程队长,你先坐吧,我给你拿瓶水。”
程砚换好鞋走到沙发边坐下去,茶几上都是苏沅关于她小说的各种材料,有自己写的,有打印出来的。
只不过,这一张......
程砚拿起被压在茶几腿下的一张1张A4纸。
上面不是字,而是一张监控图片,时间是九点五十分,那双眼睛和寄给警察局的照片上一模一样。
他眯着眼,将那张纸团成一团,攥在手心。
手背上的青筋凸显着,几乎都快爆出来。
果然,所有的事情还是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程队长,水给你。”苏沅轻声在他背后道。
程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接过水,将纸重新展开,问她:“你认识这个人吗?”
苏沅低着头,陷入沉默。
很长时间过去,她还是一言不发。
对她而言,那是一段很痛苦、不堪的回忆。
“不想说?”
苏沅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都快咬破了。
程砚叹口气:“这么咬,不疼吗?”
“程队长,你今晚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苏沅目不转睛地望着程砚,问道。
她刚刚拿完水,就看到程砚捡起了地上的纸,然后用力将它揉成一团。
程砚从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和之前的状态不一样。
今天,他整个人好像都游走在愤怒的边缘,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的确是有一点。”程砚尽量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只是,这件事,怎么可能是轻松的呢。
他只讲了一句话:“这个人,是警方要追捕的逃犯。”
苏沅的眼泪“啪嗒”就这么落了下来,而程砚刚好坐在沙发上,眼泪就这么从他的胳膊上滑了下去。
程砚顿时慌了,他站起来,想安慰她。
苏沅却突然转身走进卧室,拿出一封信交给程砚。
要揭开血淋淋的伤疤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对于她而言,也是一件无比需要勇气的事情。
她隐瞒了十几年的事情,甚至连她哥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要这样坦白。
“程队长,这里面是一份和解书。”
程砚打开来,看到下面的签名是苏海和赵康。
“赵康就是你刚刚图片上看到的那个人,他十几年前在我们镇上做生意。”苏沅顿了顿,双手不断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使自己平静,“十三年前,我在放学的路上,差点被赵康侵犯,他当时身上好像有伤,我才能挣脱,最后掉进了河里,才算摆脱。”
自己说出这件事,她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更疼。
她始终没有敢睁眼去看程砚的表情。
她本来就是一身泥泞,在这困苦的生活中艰难前行。
生与死,她都可以不在意。
她已经把所有的自己都撕碎展现在程砚的面前。
她早就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程砚低哑的声音。
“没有报警吗?”
“被拦住了,赵康来给了苏海一笔钱,签了这份和解书,后来,赵康就离开了镇子。”
程砚正注视着她,她闭着眼,微微颤抖。
两只手放在身前几乎都快把衣服绞烂了。
他忽然之间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向苏沅靠近的时候,她都会后退、会恐惧。
她刚刚并没有说后来如何。
可是按照他见过的苏海那般的性情,既然能签和解书,也会反过来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难免不会再打她一顿。
程砚想伸出手去抱她,却又怕吓到她,只好极力克制自己。
他沉声道:“我们一定会抓到人的。”
程砚语气坚定,像在做出一个承诺。
手机响了一声,程砚扫了一眼。
【有任务。】
程砚只好抓紧时间道:“这几日,你就先不要出门了,我们会安排人守在你家附近,有什么异常一定要记得报警或者给我打电话。”
“我还有任务,先走了。”
程砚换好鞋,走出去,刚好在关门的一瞬间。
苏沅站在后面,轻轻地说了句:“程砚,注意安全。”
门锁“咔”地一声响,隔开了两个人。
程砚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朵烟花升起,然后炸开。
烟花的灰烬落在他的心上,那是一种不知名的悸动。
程砚迅速下楼开车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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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默默蹲在墙角的位置,一直安静地坐着,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喝口水润润嗓子,才接通电话。
“宝贝,我真的太累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手机里传来舒涵疲惫的声音,一听就是在床上趴着。
“不是只有半个月吗?”
“嗯,半个月,我第一次觉得半个月竟然这么长,对了,你在家做什么呢?”
“开新文了。”
“不错不错,希望我早一点能演上你写的书。”
苏沅淡淡一笑,那得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沅沅,开始训练了,我得先挂了哈。”
“好。”
苏沅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客厅的大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的存在,和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都格格不入。
很久之前,她看过一句话。
只要在泥泞中,有人拉一把,就会拥抱阳光。
可是她觉得不是这样的。
最重要的是在泥泞中的那个人想要站起来。
如果她甘愿沉沦,最终只会将对方拉入黑暗。
而她就是那一个甘愿沉沦的人。
她一直都是一个悲观消极的人,在遇到舒涵之后,才有一点点改变。
但本性难移。
她就一直沉浸在过去的那些悲痛的记忆中,不希望有任何人靠近她,也不奢望自己能走出来。
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心中的石头,好像多了一条裂缝,从那条裂缝中长出了一根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