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可怜可惜,山上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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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妇人奈何没有天资,只好以其中一法用自己鲜血召唤出来一尊鬼王,因此处偏僻,也非地绝阴脉,鬼王强行将村中所有死难之人都化成幽魂,只能沉睡修养,在此之前妇人又奉献出自己一双眼睛,让所有幽魂神智清明,此后虽此地传说有些古怪,但凡进去其中会平白失了一些寿元,却并未出现其他祸事,一些修真大能常年闭关,自不知此地已经有鬼王盘踞,众人路过村中无意提及当年之事说道有一个村子是南羽公主与那朱鱼国皇子约定见面之地,瞎眼妇人立时知道当年全村上千人遭逢劫难全是因为那南羽公主与那朱鱼国皇子定下此处相逢,心中怨愤,之后多了过了二十多年儿子与一来逃难女子结合,那女子是朝廷要犯和家人被发配来此,一路上受尽折辱,老人好心收留,更是得知,朱鱼国被大离与大玄,远山三国划分,那南羽公主被其父杨瀚早已经接回都城,更是让她怨恨滔天,而那鬼王每隔十年清醒,妇人于是尽心尽力去大离换取奴隶,少则数百,多则上千,让鬼王吞噬,时至今日已然让鬼王恢复巅峰状态,所以此地百里之内阴云密布,鬼气森森,正是鬼王出世的前兆,老妇人此生所愿便是杀了南羽公主给村中所有人陪葬,唯一不舍便是她的儿子儿媳却在第二次运送奴隶之时不巧边军抓住,以通敌罪诛杀,更是让老人怨恨大玄,便在心中留下一道怨气,直至今日成了那僵人。师洛一自知无力抵抗鬼王,心中叹道:“今日百里,只怕明日增长便是一翻。非大乘不能对抗,这是这孩子已经被身锁地狱,我亦无能为力。”却是鬼王现世必让此地变成森罗鬼蜮,那孩子已是半人半鬼之物,是而根本走不出去,师洛一本意杀之以绝后患,奈何如何下得了手,想想于是对男孩道:“我无法将你带走,也不知你前途如何,临别之际,送你一点小礼物。”出手手指搭在男孩心口之上,顿时只见天地之间尽是晶莹锁链遮蔽,贯入男孩心中,正是唯有问心无愧,方能自在超脱,她遗憾能帮助男孩的只是如此。男孩只觉心中多了些东西,正要问道,师洛一笑着摇头道:“姐姐不是坏人,留给你的东西你以后会用到,也能看见。”男孩好奇点头,问道:“姐姐你要走了吗?去哪里啊。”师洛一笑道:“这天地极大,姐姐也说不明何处落液归根,若有缘分那便再见。”眼前男孩懵懂点头,目送师洛一神色淡然无愧而去,男孩怔怔然许久只觉曾经来过一阵风,吹开心帘复生窗边那株花,花名作安心。
彭迟拉回锁链,自封之前,神色自若平常。之所以重新拉回晶莹锁链便是想在其中磨砺心境,就事论事之前自己模样此刻想起亦是脸红羞愧,林珑一而再再而三的离去定然有自己原因,不论之前刻意相逢或是无心相遇,自己难道便要醉生梦死等林珑回来找寻自己?真若如此,悲失绝望者,岂是一人?失望之最之人,只怕便是自己,既然如此只当万事从头。他神魂归位,举目见天际之边余晖沉下黑海,唯心中独明。再见广场中,衙役军卒收拾残局将所有人押回牢中,一个个步履蹒跚,似若行走泥沼内,吞噬只是片刻间。彭迟觉得眼前之人可怜,想想死去之人身前受苦不是比他们更加痛苦,心绪万千如江河,一泻千里难到头。彭迟转身缓缓离去。
回到府门前,值守兵士认出他,恭敬说道:“将军备下了晚宴,请先生赴宴,小人引先生前去那里。”彭迟沉吟后道:“请带路。”兵士受宠若惊道:“是是。”彭迟见之一笑罢了,明白定是自己化龙之术被知晓,方是如此,实则确实如此,那日李万城上任后架不住几杯酒下肚将一路之事添油加醋说了出来,什么千丈金龙九天翱翔,公主紫衣御马腾飞,之后公主神体唤醒百里生机,云云之类,引人入胜,士兵军卒知彭迟这般厉害自然对彭迟客气与尊崇无比,这一路走来彭迟真是难受无比犹如云端行走,即使兴奋无比,又是慌张惊惧,眼见人人堆笑相迎,也做高兴模样,众人见之各个更加恭敬。见此无人能询,彭迟将此事暗暗记在心中,心道:明日可以去学院之中问问夫子先生。后不再多想紧跟着兵士至大殿之中,这大殿门上三尺悬挂牌匾上书合占堂,杀气腾腾四字让彭迟心中一惊,眼看已经到了门前,不便询问,也将此事默默记在心中,进入其中一眼之落在少女身上,当真是紫衣荡神魂,雪肤轻见骨,朱颜更绝丽,眸动引春来。再观四周落座之人,多是身着甲胄的将官,将军,其中四人一人道门装束,年纪不大,他估摸三十余岁模样,只是此人精神气足,自然使人心生亲近之感,此人彭迟暗暗留心,这类人林珑曾说可能修行魅术。道人之下三人,一人背着一柄大剑,戾气十足的模样,仍谁人见此都觉此人不好相遇。之后两人似是道侣,两人相看之时眉眼之间尽是温柔。彭迟心中顿时难受不喜,强装未在面上显露,进了大大殿,与公主道:“见过公主。”安临立即淡淡道:“好了,不必行礼了,落座吧。”立即有侍女起身来迎带彭迟去往案桌,之后李士忠拍了拍手,两声响起之后,立即出来十三名长相皆是不差的窈窕少女大袖起舞,乐师吹笛抚琴,眼见美女起舞,耳闻丝竹奏乐,众人食指大动,推杯换盏热闹纷纷,彭迟觉得好看也好听,因想到自己也要克制不能被人轻看,只是偶然抬眼瞧上两眼,中间只是在大快朵颐,痛饮美酒。安临知此人之前便是嗜酒如命,早已交代给他多备好酒,只是彭迟不愿侍女伺候斟酒,这让几人好生奇怪于是不勉强。其实各自心中知晓,便是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之上能毒杀上三境修士和七境以上武修的毒物亦是不少,只是晚宴众人纷纷全然会错了意,彭迟不过不习惯有人伺候自己而已,却有一事安临做得极好,便是及时免了他跪拜礼数,这方是彭迟为难之处。而酒到酣处,那背着巨剑之人道:“将军,在下来的路上只听说,府中来了一人能变化龙形,不知是哪一位,可否引荐一二,让我等众人瞻仰神采。”众人闻声有人叫好,有人皱眉,只有彭迟置若罔闻,照常吃喝,竟然有了些许醉意,让他更是无心管他们要做何事。安临扫过彭迟见他模样熟视无睹,笑道:“自古酒中多仙人,只有仙人能降龙,你看我们这种何人似酒仙?”背剑男子扫过众人,诧异问道:“莫非是哪位小兄弟吗?”安临轻笑不语,答案呼之欲出。彭迟听林珑说过许多事情,此时偷观众人,见或是期待,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担忧,于是猛灌了一口,直接躺地上呼呼睡去,却是真的睡了过去,那背剑男子笑道:“看来酒仙也被将军府中美酒醉倒,今天无缘得见降龙手段,遗憾啊。”比之之前万千神色,此刻堂中独留遗憾。安临皱眉命道:“既然醉了就将他待下去歇息吧,各位我们继续,定要尽兴。”说话之时和颜悦色,不似平日雷厉风行,却是要给几人几分面子,背剑的男子乃是一名散修,武力直逼九境武修,实力不在李士忠之下,道人是边境一个宗门太上,修为乃是合体境界,只差一步便是大乘,而剩下两人乃是天舞霓韵境天的一双长老,两人乃是道侣,实力皆是合体修为,天舞霓韵境天与血河车乃是和朝廷关系最为密切的宗门,一路而来,便是几人暗中保护安临安然无恙,后众人接着开怀畅饮,谈古论今,背剑男子叹道:“现在大离对山上人管束严格,若是违背朝廷法度,便联合儒教攻杀,也真是极有威严。”只听他说如此折辱山上人之言,道人与那一双天舞霓韵境天的修士,皆不做声,山上人下山还是修道人吗?几人多少有些不高兴,正此时李士忠安排护送彭迟的军卒回来,和他耳语几声,李士忠思忖后问道:“殿下,夜里是否需要安排个婢女侍候哪位小兄弟。”安临摇头道:“算了,那人之所以疯癫似乎正是自家娘子不见了踪影,他正发愁呢,还是不要触起眉头得好,在我看来真这么安排了,只怕有害无利。”天舞霓韵境天那妇人娇声笑道:“倒是个痴情的少年,哎,嘿嘿。”背剑男子好奇问道:“莘夫人,为何叹一声又笑一声,其中何解?”夫人不答,背剑男子皱眉,安临道:“小时听说,莘姐姐当年和傅大哥结为道侣,门中许多人皆想不通,其实正是莘姐姐情深义重。”少妇道:“公主殿下称赞,实是不敢当。”安临见她眼中含笑,又道:“据说那日傅大哥修为并不很高。”少妇叹道:“那是我已是化神修士,他只是一个金丹境界,门中一众皆言,非是良配,只是门内安排又真是良人嘛?不过是看境界相同罢了,我们逆天而行,本就束手束脚,若还有这般限制,这道不修也罢了。”见她决绝模样,安临道:“真是羡慕莘姐姐可有选择,人生在世选择一事,最是艰难。”二女相视一笑,娇声齐道:“不以强而压弱,便是人生自由端。”方外人觉大气,世俗人皆皱眉。
晚宴延续极晚结束,之后有府上侍从收拾残局。安临无奈四人不愿留在将军府叨扰,目送那四人各自御宝飞遁离去,李士忠此时到她身后一丈之远候命,安临转身李士忠立即跪地,惶恐道:“微臣差点自作主张,清公主殿下责罚。”安临道:“不是李将军自己也说了是差点吗,那便没有这种事情,自然无需在意,起来吧。”李士忠听命起身。今日晚宴本是招待安临公主,岂料她随手传信有召出四名修士,各个实力不俗,李士忠只能让安临公主觉他更加忠心,或是听话,所以方有宴席之事。安临道:“明日午后我们便要去往大离,之后此地还仰仗李将军多多尽力才是,而且我知此地只怕还有一个大麻烦。”李士忠道:“末将也是近几日才知道此事,已然来不及制止了。”安临道:“算了一切看天意如何,谁觉得都该死的那个人,也算有理由去死了。”话声之中杀气腾腾,李士忠沉默以对,是夜,边城千里,有四人设阵,成影魔,七杀,飞流,霜降,压雪五大阵法,正是以秀良村为中心,五镇之下,大乘也无能为力,阵法方成,五百里内煞风送雨,飞沙走石,皑皑白雪,寒霜遍地,缓缓相扣。师洛一见此低声道:“真是好险啊,好险。”再看其中已经在看不清,低声叹道:“真是人鬼殊途,不过也好,再不会祸及他人。”之后骨子也赶赴城中找了店铺歇息,只待明日同上路。
彭迟睁眼只见天光大亮,立即起床折叠好被褥之后,推门而出,门外已经有一人等待,那人神色困倦,似乎守候极久模样,彭迟问道:“你在门口守了一夜吗?”那侍从这才反应过来,先是揉了揉眼睛,依旧睁不开眼的样子,待看清眼前之人,神色一惊立即躬身道:“见过大人。”彭迟道:“带我去见公主他们吧!不知他们是否已经起来了。”那人道:“前院尚未有人来告知,应该还未起来,先生比我们起的还要早。”彭迟情不自禁一笑,欣慰自己未因饮酒误事,和那侍从说道:“请你带我过去等他们吧。”侍从恭敬答应,刚引彭迟两人走出院子,正撞见一名侍从来此,与彭迟道:“公主殿下派小的来看看先生是否起来了,请先生跟小人去堂中用早膳。”彭迟道:“请带路吧。”走着发现刚才紧跟自己那是从并未跟上目送他们走出一丈后,退了回去,彭迟好奇问道:“他不用跟上吗?”引路侍从笑道:“小人引先生去便可,因为他也不知道公主他们在何处,所以讲引先生前去之事由我接手后,他自需去找管事大人领差事。”彭迟道:“原来如此,你们这些地方规矩之多啊。”侍从神色柔和,笑而不语,彭迟瞧他模样,淡然自若,心道:“只怕之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方才不做声,确实我那话不知道是在称赞还是贬低。”也不担心此番话会否引来麻烦,倒是想起其他事情来,昨天那四人每人实力只怕都要高于他自己,若是真与之相斗,不知结果如何,只怕要找人试试身手,此人自然不是之前公主那种境界的人,便只能是那四人了,只是该怎么与这公主要求,只是到了安临公主跟前,依旧未能有好的主意。安临见他后道:“一同用膳吧,正午之后我们便要动身前往大离了,那里便是另一番世界了,不可以武犯禁,否则我也没有办法救你。”彭迟问道:“在下听说大离过乃是法度严厉的国家,不可以武犯禁,那不是弱民吗?”安临笑道:“你这么说也不错,不过大离国乃是南方最强的两个大国之一,智慧之人无数,自然想得到这些弊端,据说他们虽然将灵山大山定住龙脉,将灵气从山中汇聚城中,使得城中不但修士遍地,武道亦是昌隆,所以他们改变了衡策自身进步的法子,那便是创立多个试境,这些试境,分上中下三重,一些试境不能带法宝兵器,一些试境不能带符箓丹药,一些试境会让你法力真气消失,各种场景皆有,除此之外还有境界划分,所以他们不是压制民间实力,而是全力支持民间实力壮大,同时以律法支撑保护凡人和弱势之人,没有一道法令是不对的。所以朝廷很得民间爱戴,偶有不法官员作奸犯科,也必会被朝廷严惩,多管齐下,大离人才济济,非我们大玄能比的,便是山上人也已经混迹世俗人中,那些大能修士也与朝廷息息相关,大离国皇帝陛下曾有一句话:民强国强,民弱国弱,乃是我大玄历代皇帝作为教条一直不忘的。”彭迟道:“那怪大离国厉害。”安临笑道:“如此你不如也来为我大玄朝廷效力,我听说你看到罪场那些人,你觉得我大玄朝廷如何?”彭迟道:“我接触的官员,只有这么纪委,看上去还算可以吧,不过要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异地,我确实没有办法,我眼下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安临道:“反正你此刻也是在梦中,不妨可以做个官试试。”彭迟沉声道:“我已经醒悟,至于做官,我只是个武夫,没有那份能耐。”安临道:“凡事都是第一次,任何事情都要研究学习的,否则谁天生会做官。”彭迟摇摇头,不再言语,安临不知彭迟身居气运,自然会对其他气运之道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