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雏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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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然离开酒吧，还有些没回过神。
或者说，仍是不敢置信。
怀里装着的，可是件罕见的污染物，更是拥有储物功能。
看奥科特的眼神，姜然就明白，这是好东西。
而且盒子内，似乎还放有东西。
奥科特没让他当场检查，姜然也没强行查看。
只不过，他还是没想通，古尔西斯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回到别墅。
姜然端了杯茶，拿了把椅子。
坐在花园，沐浴着天顶的假阳光。
花园中的鲜花，花开花谢，终年不断。
姜然手里拿着那件精美的盒子，盒子上描绘着大量微小的花骨朵。
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花。
这是奥科特特意叮嘱的，要多晒太阳。
这件污染物，名字很有意思。
叫‘花语’。
意思是，每一束美丽的鲜花，都有它特有的意思。
看到鲜花时，除了要学会欣赏他的芬芳多彩，也要明白它的意思。
如果不懂，会错过的更有意思的事情。
事后再懂，为时已晚。
‘花语’这个名字，更像是提醒。
被姜然拿在手中，‘花语’盖子上，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成片的绽放开来。
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看的姜然眼花缭乱。
不知是不是真的眼花了，姜然忽然觉得，‘花语’上的那成片绽放的野花，好似在动。
仿佛有清风吹拂，漫山遍野的野花，在随风摆动。
美不胜收。
姜然自语道：
“真不愧是件3级污染物，美观这一点，真是没谁了。”
姜然手里不少的污染物、禁忌物。
手上带着的，烹饪根本看不见的‘真实触感’。
开始时，好似一副一次性手套。
美观这事，他根本不沾边。
像‘生命枝芽’就更不用说了，跟一个枯树枝似的。
剩下的，‘渴血战斧’倒是有工业风的设计。
“血剑剑柄”看似古物，即便当个摆件，也是拿得出手的。
然后，就是那坨不知该怎么形容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粑粑呢。
姜然看着‘花语’，赏心悦目。
‘花语’的开启条件之一，就是晒太阳。
只有花儿绽放，姜然就可以从里面取出东西。
姜然一直很好奇，‘花语’中到底装着什么？
或者说，姜然好奇古尔西斯先生，除了‘花语’，还送了什么东西？
姜然特意等了一刻钟。
杯子中的热茶，都喝完了，他才着手查看。
盖子与盒体，有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扣。
姜然打开扣子，掀开盖子。
内部被简单的分为6个格子。
意思很简单，6个储物格子。
毕竟有怀表珠玉在前，他还是清楚的。
‘花语’的收放还是相对简单。
姜然手指在一个格子上，轻轻一压，好似磁吸设计。
然后，一件巨大的记事本，出现在姜然手中。
黑褐色的老旧兽皮封面，看上去就有些年头了。
使用痕迹明显，显然是经常使用。
兽皮封面，即便经过鞣制，新的皮革还是会显得僵硬。
而这件记事本，封面兽皮都包浆了。
姜然怀表中的类似的本子，有好几件。
暗影书，西塞罗的笔记本，老冒险家的冒险笔记。
那些本子，相对正常。
而他现在手中这本，相册大小记事本，实属少见。
姜然从这件包浆的记事本上，嗅到药草的特有气味。
是古尔西斯的无疑了。
姜然翻开看了几页，然后翻书的动作，不断加快。
再然后，他整个人就僵住不动了。
姜然表情呆滞，眼睛失神。
姜然茫然的抬起头，拿着记事本的手，下意识的用了用力。
他不是看不懂，而是看的非常懂。
他住处感到费解。
姜然看过后，更加确定这件记事本，属于古尔西斯。
虽然他和古尔西斯，接触的并不深。
加上的奥科特的关系，姜然对于古尔西斯，还有着防备。
可现在，古尔西斯居然把他记事本，送给了姜然。
记事本上全是古尔西斯的手稿，记载了全是魔药学的内容。
魔药配方，炼制方法，对魔药学的心得。
这对于任何一位魔药师，都是至宝一样的存在。
姜然也确定，这就是古尔西斯的命根子。
他怎么就这么送给自己了呢？
姜然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连忙去查看另外几个格子，果不其然，每一个格子中，都放有一件珍贵的魔药材料。
真正的‘魔龙之血’，仅有一毫克。
其价值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
另外几个都一样。
姜然怔怔坐着，他明白了，古尔西斯这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给了他。
古尔西斯这种行为，只有一种可能。
姜然嘴唇颤了颤，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他猜到了，但是他不敢说，他害怕是真的。
姜然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他想起奥科特说的，古尔西斯谁都不想见。
姜然心中莫名的有些难过，人世间的温暖，总是那么触不及防。
姜然把‘花语’收好。
这可是古尔西斯，一生的心血。
姜然怎么也想不到，古尔西斯在最后，会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他。
有些事情，姜然也不是想不明白。
古尔西斯的年纪，远远超出一个世纪。
上次在拍卖行，姜然就意识到了。
可能是为暴君的‘重生’忙坏了吧？
姜然是这么想的。
他还想起了，上次与奥科特见面时，古尔西斯就不在公寓。
当时奥特克说，古尔西斯是去见老朋友了。
姜然并未多想，现在看来，意义不同。
姜然坐在椅子上，怅然若失。
惊喜与意外，接踵而至。
让他一时间，无法释怀。
别墅中，安妮和爱丽丝，看着姜然失落的背影。
爱丽丝问道：
“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
安妮摇摇头。
爱丽丝担忧的看了眼安妮，说道：
“去吧。”
安妮愣了愣，问道：
“去哪？”
爱丽丝眯着眼睛，坏笑着说道：
“跟我装傻是吧？你眼睛里都写满了，都快溢出来了。”
安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姜然注意到脚步，并未回头。
安妮过来后，蹲在姜然面前，仰头看着他。
姜然眼神那抹伤感，让安妮揪心。
视线下移，看到姜然手里拿着的‘花语’，盒子上绽放的野花，随风摆动。
看久了，心情也会变好。
安妮问道：
“好漂亮的百宝盒。”
姜然轻轻点头道：
“是啊，很漂亮。”
说完，两人就安静的不知如何开口。
往往这时，安妮会找话题。
这一次，姜然忽然开口了。
“它叫‘花语’，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它的前主人，希望用这个名字，始终提醒自己，在关注到一件美好的人，或者事的时候，也要耐心的去了解一些不是一望而知的方面。”
安妮目光看着‘花语’，轻声道：
“这上面的野花，看着美丽，生动，可就像有些事，有些人，早已无法再见。”
姜然沉默片刻，说道：
“雏菊。”
安妮说道：
“嗯，是雏菊。”
“雏菊的花语是：我暗恋你，那，你爱不爱我。”
姜然和安妮，看着‘花语’，然后有默契的看向对方。
姜然站起身，把安妮抱起来，放到椅子上，他则是蹲在安妮面前。
仰头看着她。
姜然的声音低沉道：
“古尔西斯先生，可能要离开了。”
安妮怔了下，有些没明白，忽然她又意识到了什么。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
姜然摇摇头，轻声道：
“不用了，他想做的事情，都做了。他现在想安静的待一会，不想要让别人打扰。”
安妮瞬间想到了什么，问道：
“‘花语’是古尔西斯先生，送给你的？”
姜然点了点头。
“我也没想到，他会把一些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最后会送给我。”
安妮沉默了几秒，俯下身子，捧着姜然的脸，认真道：
“古尔西斯先生，选择相信你，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让他失望。”
姜然面露微笑的看着安妮，轻轻的点了点头。
安妮抱了抱姜然。
————
第二区，晨曦教会。
嘉比儿看着尸检报告，现在的结果，用处不大。
克劳德和那个保镖的尸体，被嘉比儿他们，带回教会。
经过详细的尸检，嘉比儿手中这份报告，详细的表述惊愕克劳德死亡原因。
是种罕见的毒菌，被藏在克劳德脑部皮层。
这种生物手段，很难检查出来。
如果是一些常规的皮质炸弹，按当时嘉比儿带着的装备。
检查出来不难。
可能对方，也想到会被检查出来。
为了以防万一，用上的生物手段。
安东尼端着一杯咖啡，说道：
“这种毒菌并不生长于阿伯罗温，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培养的，这或许跟我之前接触过的一个邪教团有关。”
嘉比儿想了想，问道：
“你是说‘黑暗丰穰’？”
安东尼喝了口咖啡，点头道：
“很有可能是他们，对于这方面的东西，他们可输出非常擅长的。”
嘉比儿想到安妮被绑架的那次，那个叫比尔的孩子，就是被‘黑暗丰穰’的带走的。
如果不是姜然打乱他们的计划，还不知道要在阿伯罗温，弄出多大的乱子。
他们是一伙的，这不难理解。
而克劳德，只是一个弃子。
姜然也说过，当时有个人跑了。
对方使用这种手段，并不奇怪。
嘉比儿点点头道：
“你说的很有可能，上次跑掉的家伙，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嘉比儿放下手中的尸检报告，问道：
“克劳德的身份信息，高庭那面的教会，发过来了吗？”
安东尼摇摇头，说道：
“我已经催了，目前还没有。”
嘉比儿皱眉道：
“他们怎么这么慢？”
安东尼想了想说道：
“他们可能也有难处吧？”
嘉比儿愤愤道：
“有难处？就一个被别人放弃的弃子，这又有什么难处？”
“我看他们不是有难处，而是不想干。”
安东尼轻咳一声，眼睛瞪了嘉比儿一眼。
嘉比儿并不觉得有什么，直言道：
“一个从高庭来的家伙，就这么说死就死了。我记得上一个也是从高庭来的吧？”
安东尼满脸无奈，嘉比儿还是太年轻，天赋太好，被宠坏了。
口无遮拦。
安东尼点头道：
“斯卡斯加德的身份信息，我们这边也查了。”
“上一次他死在灰马酒店，我们做了简单的调查。”
“现在你要详查，在阿伯罗温的事情还好说，可要是查他在高庭城时的情况，可就难了。”
嘉比儿不猜也知道会是怎么样。
这两个死在阿伯罗温的家伙，都是来自显贵遍地的高庭城，而且都是亚拉基斯矿业的代理人。
这本来，没让嘉比儿好奇。
不过收到姜然的信息，他确定他们都在为一个人工作。
上次是他误打误撞。
不然也不会是克劳德来处理，要还是由斯卡斯加德来处理，事情说不定就更加难处理。
嘉比儿坐在下来，仰着小脑袋说道：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这个小地方的小事，居然涉及到高庭城的权贵。那些家伙，居然敢和‘绯红教会’的邪教徒裹挟在一起。”
“圣教堂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嘉比儿越说越生气。
安东尼连连咳嗽，嗓子都快咳哑了。
“嘉比儿，圣教堂他们有他们的考虑，这不是我们能讨论的事情。”
嘉比儿气愤道：
“我知道了，那群恋同癖的家伙，真是指望不上他们。”
“德雷瑟他们有和你们联系吗？”
安东尼摇头道：
“还没有，他们自从回了调查委员会，好像就没再出来，不清楚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正在派人调查。”
嘉比儿冷笑一声，说道：
“是有人坐不住了吗？调查委员会都能被影响。”
“可能是吧，我们阿伯罗温再是个小地方，克劳德他们召集如此多的人，如果没有一些人帮忙，可就真的说不过去。”
嘉比儿也感到好奇，关于这一点，他们教会之前也没有消息。
事情透露着反常。
克劳德一个刚来到阿伯罗温的新人，不可能有这个能力。
或者说并不是因为他，而是有这个能力的人，一直就在阿伯罗温。
嘉比儿突然看向安东尼，安东尼面色微变，他对于嘉比儿想的，自然心领神会，连连阻止道：
“不要想，不要问，不要管。”
嘉比儿不忿的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