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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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点头,跟着王婶子又往前走了些才找到自家的地。
这些地都是刚逃荒过来那会儿分上的,只不过这么长时间里都没人过问而已。
如今也陆陆续续有了人开荒,光是这时候放眼望去还能看见零零散散的好几口人,正拿着锄头和工具在地里除草。
长春和王婶子所处的这块地都算不上高,经过上两天下过的雨,解决起来还算省力。
今日两人都没带种子过来,想着能把这里面的杂草都拔干净就算不错了,王婶子距离她并不是很远,两块地基本上是挨在一起。
长春拿着锄头,抓着靠后一点的位置,用着力往土里面刨,连续好几下才能刨出来一根草。
若是根扎的深了些的,还得用手去拔才行。
她弯着腰,活动了下酸疼的手腕,去攥着那棵个头十分大的野草。上面有些干巴,细碎的枝子很是扎人,只好往靠近根部的地方抓着。
她觉得,种地真真是个苦力活。
长春身子小,连着拔了十几步的距离就累的满头大汗,就是浑身使不上劲。
她摇了摇有些发昏的头,拄着锄头坐在地方歇了会儿,感觉腹部那块又开始隐隐作痛。
好像有一双手在里面搅动着,不仅肚子疼,胃里还泛着恶心。
见长春这边没了动静,王婶子朝她挥着手,大声喊道:“长春!”
长春捂着肚子,担心她看不着自己,正想着站起来,可刚要稍微直起腿来,就疼的额角直冒汗。
她张了张口,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见人没有回应,王婶子连忙将手里头的工具扔在地上,迈着步子跨过草层往这边走过来。
她原本就有些担心这丫头身体受不住,因此也没有离得太远,刻意保持着距离。
在走到跟前来,看到长春脸上血色全无时,心里面吓了一跳。
“你,你这丫头咋回事啊?跟婶子说身上哪里不舒服!”
她连忙蹲下身子去看长春的状况,只见着她整张小脸都皱巴在一起,脸颊上的碎发湿哒哒地紧贴在两旁,眸子里也浸满了水珠。
长春捂着肚子,缓缓张了张口,试了几次才吐出几个字来:“肚……肚子……疼。”
说着她低着身子缩成一团,手里的锄头也握不住了直直往后面倒过去。
眼前这模样可把王婶子急的不行,这光说肚子疼,可到底是吃坏了肚子还是啥也不知道!
长春的身形不重,挎着胳膊试了两下就将人给拉了起来,只是她依旧弓着身子,表情十分痛苦。
“乖乖,咱慢着点走,回家去看看咋回事儿哈,别害怕。”
王婶子一边拉着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柔声安慰道。
直到出了田地,才发现长春的屁股后面黏着一团子土渍,她腾出手轻轻拍了两下,感觉到不对劲来。
手上是黏腻的触感,她低下头一看掌心上红红的,仔细闻起来空气中还带着一丝血腥味。
这才明白过来长春这是来了月事。
心里边一阵心疼。
看着长春的反应,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村子里的姑娘们大多数十二、三岁就来了月事,像她这样大的没来,是挺少见的。
王婶子扶着长春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着,足足用了好几倍的时长才到了家门口。
“我……我自己进……进去就成。”长春扶着门框,小声说道。
她朝着王婶子露出一抹笑。
“没事儿,睡……睡会儿就行。”
王婶子蔑了她一眼,试着松开手看她能不能站的稳,摊开掌心来对着长春晃了晃,左右看了一下贴在她耳朵根道:“你这是来了月事!”
“可不能再沾生冷的东西了。”
她瞅着长春这小身板,肯定是难遭住。
这女人来月事都是各有不同,有的人身体好一辈子也不见着会疼,有的人生着弱,能硬生生疼上一辈子!
王婶子觉得长春就是第二种,平日里看起来就瘦的跟竹竿似的,身上一点儿肉也没有,小脸蜡黄蜡黄的。
见着她执意要自己进屋去,王婶子也没再说什么。
方才走的急,路上又要扶着长春,两人都锄头都还在地里。
她可得赶紧回去找找,可不能让人给捡走了。
“慢着点,别磕着!回屋里头多喝点温水。”
又跟长春交代了一些具体要注意的地方,以及怎么处理血渍,才转着身子往回走,直到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看她进屋里去了没。
长春合上门,靠在上面滑坐在地上,紧咬着唇角。
她缓了会儿才稍微站起身来往屋里边跌跌撞撞的走着。
一路不知道停下来几次倒在地上,才坎坷地挪到屋去。
江伏虞坐在椅子上,看着门口的方向。
他早就听到外头的声音了,等了许久也不见长春的身影,平时早就该进屋来了。
心里边有些着急,“长春?”
大声唤着她的名字,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外头的人没有回应。
江伏虞手掌紧紧握着扶手,探着身子想要下去,可怎么也站不起来,木质的椅子被他的动作摇的‘嘎嘎’作响,不停地晃动着。
“嗯……”长春两只手只得摸着墙才能勉强站的起来,她大喘着粗气靠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
“我……我没事。”
气息有些虚弱,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见。
她托着软塌塌的身体,缓慢地朝着椅子上的人移动,眼前的事物在眼前不停地打晃,有些看不清楚。
长春摇了摇头,倒在江伏虞的腿边,她用力攥紧他的衣摆不松手,将脸埋在里面。
“你怎么了?是不是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江伏虞托着她的身子,颤抖的问道。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日长春从后山上被找回来的模样,心里边瞬间揪了起来。
看着眼前人难受的脸色发白,唇上也没有什么血色,江伏虞恨不得立马抱住她,替她受这罪。
他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托着长春的腋下,将人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膝盖处,轻轻拍着她的背,仔细地检查着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直到看到后面衣服颜色暗下去一块儿,他指尖控制不的的发抖,上面带着未干的血渍。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底下头抵着长春的额角,双手将人环在怀里,嘴角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