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我们曾经恒山论剑,何时赴约华山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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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秋，距离我和笑尘相约决战华山之巅，已经过去整整五年的光阴。
而这五年里，笑尘忙于相妻教子，转战大江南北修理发掘机，我忙于世间流浪，为了人生答案寻寻觅觅，我们一直不曾有机会履行诺言。
遥想当年，2017年夏秋之交，大学毕业在即，我和笑尘从天津乘动车转站北京，又从北京乘火车直抵我的家乡大同市浑源县，第二天我和笑尘以及学妹小桔子三人，徒步登上北岳恒山主峰天峰岭。
我们三人早上五点钟从我家出发，我带着笑尘和小桔子二人从后山登山。
到了恒山山脚，有一处亭子，名曰“果老望岳亭”。相传北岳恒山是八仙里边张果老的修道场所。张果老曾经在此处遥望北岳恒山，于是便有了这个八角亭。
果老望岳亭是一处很典型的道教建筑，太极八卦在亭子里随处可见。
过了果老望岳亭，依山而上，穿过半山腰处的“和之门”就是数不尽的石砌台阶。
走到半山腰的一处庙宇是白龙王堂，这也是恒山后山唯一的一处大型庙宇建筑。走到白龙马堂距离恒山主峰天峰岭也就走了一半的距离。
我们三人在白龙马堂参观一番，喝了些水。从白龙马堂继续上山便有两条路，一条是之前修筑的石阶路，一条是未经修建，只是山民采药之时踩踏出的土路。
我先买个关子，便问笑尘:“笑尘，咱是随波逐流继续登台阶而上，还是走一条人迹罕至的路。”
笑尘笑了笑，问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你还不了解我这倔脾气吗？”
我看了看眼前的岔路口:明白！
于是，我便带领笑尘和小桔子穿过白龙马堂，从白龙马堂后边的土路向山顶进发。
我们三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终于在三个小时后登上主峰天峰岭。
我们站在天峰岭石碑前俯瞰整个浑州大地。
天峰岭是恒山余脉一百零八峰最高的一个山峰，站在天峰岭峰顶俯瞰浑源县城，放眼望去，整个浑源县城尽收眼底，目之所及，只见各个小区像方镇一样一一排开，从北边山峦深处延伸出一条柏油马路，马路穿过整个县城中央一直通到恒山脚下，那是县城最大的一条马路——恒山南北路，这其中各个机关单位，大小酒店，县人民医院，中医院，白天鹅酒店，几个大型商场在马路两边点缀。
往县城周边望去，西郊那里是几百亩田地，正值盛夏，远远望去，绿油油的庄稼就像湖面一样平静诱人；北边是起伏不定，高低不同的几十座小山丘，宛若几十头吃饱了肚子趴在地上休息的老牛；东边有条笔直的省道，一直延伸到东边的尽头，向东去了广灵县城。
笑尘自然难掩激动之色，他看着眼前的美景，慨叹道:俯瞰浑州大地，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今天我才正真理解了诗圣杜甫说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意境所在。
我自豪的夸夸其谈:别说是你，我第一次登上此峰还是整整六年前，当时我就站在这个地方注目良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迎着轻风张开双臂，对身边的笑尘说:据我所知，诗圣杜甫来没来过恒山咱不得而知，但是诗仙李白肯定来过我们北岳恒山，因为在恒山十景之首的悬空寺下边就有李白当年题写的“壮观”二字。
接着我用手指了指远处县城中央的一大片红色建筑对笑尘说:看到中间那一片方方正正的红色建筑没？
笑尘道:看见了，中间的红色建筑可谓鹤立鸡群，很是显眼。
我说:那就是我的母校浑源一中。
小桔子在身旁附和道:对，也是我的母校。
别看我和小桔子高中是校友，虽然只差了一届，但是我们在高中的时候却不相识，我们是在大学里同一个社团相识的，还有笑尘，他来自遥远的宁夏。
我接着自豪的说:
中华有五岳，恒岳居其北。南宫笑尘你能够结识到我和小桔子这样的山西朋友，也是一种幸运。
笑尘道:何以见得？
我说:民间有语云，十年中国看深圳，百年中国看上海，一千年中国看北京，三千年中国看陕西，五千年中国看山西，这，真可谓名副其实。单说我们大同市附近，有北魏时期修建的恒山悬空寺，云冈石窟，往远了说，距离大同市二百公里的忻州五台山有一处建筑据听说建与唐朝中期，再往远了说，在山西南边拥有保护最完整的平遥古城。
笑尘说: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笑尘走上一级台阶，站在峰顶的最高处，他单腿站立，来了个金鸡独立，对身边的我和小桔子道:咱也来个华山论剑如何？
我说:这主意不错，但是咱这应该叫‘恒山论剑’吧！同志，我看你骨骼惊奇，为人洒脱，放荡不羁，你就是九指神丐洪七公。
笑尘也是调皮，他立即伸出两只手掌，把自己左手的食指弯曲:看，九个指头了，我就是丐帮帮主洪七公。
接着，笑尘又哈哈大笑道:这样看来，那你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喜欢花花草草，并且隐居在桃花岛的东邪黄药师。
小桔子道:两位大侠，你们都上华山论剑了，小女子应该自称是谁？
我和笑尘相视一笑，同声道:你就是小东邪俏黄蓉啊！
小桔子不悦道:哼，你们以为我没看过金庸武侠是吧，想赚我便宜，没门。
说罢，我们三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小桔子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整个山间，刚刚走出校园的我们意气风发，可谓风华绝代。
黄小波在《黄金时代》里说: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没错，这一年，我们也是刚刚二十一二岁的新时代青年男女，这是属于我们的黄金时代。
之后，下山之前，我们便约定，以后无论工作多忙，一定要相约登上华山之巅，来一次正真的华山论剑。
回到县城，我带笑尘去吃了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小媳妇儿凉粉”。
坐在店里，店员端上来三碗凉粉， 我介绍道:这凉粉可是我们这儿的一流特产，晶莹透亮的一碗凉粉，配上特制的辣椒油，配上一颗熏鸡蛋，再配上一小把莲花豆，特别是在这样炎热的夏日午后，连汤带粉的吃上一碗，那可真是不枉来人间走一趟。
笑尘迫不及待的吸溜了一口:不赖，不赖，真不赖！
笑尘离开的时候，我从店里买了二斤黄芪让他带给令尊大人泡酒喝。
“我们浑源县城可是有着“黄芪之乡”的美称，我们这儿的黄芪跟你们宁夏的枸杞有的一拼，也是泡酒泡水的好搭档。” 我向朋友介绍道。
三天后，我把笑尘送到大同火车站，我坐在返回的车里，向他招招手，他说:哥们儿，一定要记得咱们的华山论剑之约。
我也冲他挥挥手:有些再见可能就是再也不见，可是我们的再见一定会再一次相见，我亲爱的朋友，此后人生路漫长，多多珍重。
2018年秋，我去重庆送妹妹上大学，从重庆返回太原途中，正巧笑尘在陕西汉中出差，我便中途在汉中停留了两天，笑尘带我吃了自助，逛了当地比较出名的历史景点儿，就是秦末汉初楚汉之争时期“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发生地。
时至今日，我任然清楚的记得景区门口汉高祖刘邦的石像高高的立在中央，，，傍晚时分又一起在汉江旁漫步，我们一路上都在高谈快论，又一次提起何年何月才能相约一起华山论剑。
临别之际，笑尘开着他的五菱宏光把我送到汉中火车站。
我看了看时间，火车就要发车，我对笑尘说:回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笑尘双手抱拳:有缘只会再次相见，期待下次的华山之约。
于是，我便乘车一路向北。
2019年秋，笑尘结婚，他通知我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以伴郎的身份出席。
彼时，我正在内蒙首府学习一门新的求生技能——烘焙。当时每个月一千八百块钱的报酬，而且内蒙古呼和浩特距离宁夏固原小一千公里的距离，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师傅最多只给两天假期，除却路上火车来回一天半的时间，即使赶到婚礼上也只能待上几个小时，我便没有出席。
不过庆幸的是，当今社会科技发达，微信红包几秒钟便可到达千里之外新郎官的手上。
遂又想起，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四叔结婚前一个月往家里寄了封信，无奈何，等信件到达亲人手里，婚期已经过去了几天。
去年春，公司派我到宁夏沙坡头长期出差。笑尘老家是宁夏固原，距离沙坡头也就百八十公里，奈何笑尘已经定居在西安，彼此都奔波于工作。尽管近两年内多次视频聊天，想着五一，或者十一一定要抽空去赴那场华山之约。但也是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能赴约。
今年清明节前夕，远在西安的笑尘微信里问我:“清明是否放假？去西安一起爬华山。”
我说:“没有放假，要工作。”
和朋友简单聊了几句，才发现毕业已经五年，工作也已经五年，五年来朋友已经身为人父，视频里的浩浩已经成了个小胖子，个头跟我差不多，比我圆了一圈，原来那句话说的对，男人在成家以后真的会胖一圈。
之前是因为离的远，也忙于工作没时间约，现在在宁夏上班，去西安坐高铁的话也就两个小时车程。
想着，华山的险一定要去体验一番的。之前登过泰山，黄山。恒山更不用说，因为家乡就在恒山脚下，我宁是爬过八次北岳恒山。
笑尘还说:等你来，一起去。没你，华山咱不去。
甚是欣慰，往年读书的时候朋友众多，毕业以后各奔东西，有的所谓朋友只是结婚生娃啥的知会一声。唯笑尘是为数不多的五年以后还能有话聊的朋友。
忆往昔，江湖岁月稠。
某年某月，江湖纷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于华山之巅比武论剑。
我身边也有四个可以一起论剑的江湖兄弟。
张财发算一个，此人是我大学同班同宿的好朋友，财发一身正气，为人处世，谈朋论友可谓最佳人选，大学期间我们也曾一起登上恒山之巅，我称他为南帝。
常钦算一个，此人是我高中便相识的好友，常钦长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现在是一名空少，他行事注重义气，为人放浪不羁，我们已经有整整十年的友谊，我称他为中神通。
王昕算一个，此人是我和常钦的高中班长，毕业这几年，在人生道路上头子对我帮助颇多，我们曾一起徒步登黄山看万里云海，我称为西毒。
如此，寻寻觅觅间，五年的光阴悠然而逝。而我们的华山论剑更不知推到了何年何月，好似遥遥无期。同样，就像我和笑尘一直有一场华山论剑之约一样，我和财发，常钦，王昕同样有过类似的相约。
我想，等来年吧，等来年疫情不再这么严重，等来年再一次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之际，一定要抽空去赴那场华山论剑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