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落叶纷纷情意绵绵,童心未泯玩儿斗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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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别睡了,娟姐下来转悠了。”这是晚二,数学自习。同桌李毛毛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的小臂。
我迷迷瞪瞪的爬起来,坐直了身子。娟姐已经走到离我只有三个同学的牛盼盼的身后。
李毛毛叫的真及时。要是她稍不注意,或者是也打了个盹,估计叫醒我的就是娟姐的习题册敲在我后脑勺的情形了。
我的面前放着我的日记本,又或者是读书笔记本吧。娟姐饶了一圈后又懒懒的坐在了讲台上,一组和二组的中间。
“呦,真恶心,做什么梦了,哈喇子流一本子。”李毛毛头也没抬的继续做数学题,话却是从她的嘴里悄无声息的冒出来的。
我一低头才发现面前的日记本有钢镚大小的一块儿口水。那是我刚刚睡的太香的缘故流下的。我赶快掏出卫生纸插了插本子。
我说“是做了个梦,我写给你看。”我翻过那页纸,埋头去记刚刚做的梦。
“似乎没兴趣看你做的梦,你就好好的做几个数学题。”李毛毛悠悠的漫不经心的说。
我和李毛毛的两句谈话打扰到了我的另一边正在看《爱格》的六子同学。
“嘎嘎,你写吧,她不看我看。”六子深情陌陌的看了看我。
“还是六子对我好。”我嘀咕道。
“给。”我写完把日记本递给了六子。
2012年 9月8日 晚
梦到自己被鸟儿和虫鸣叫醒,
推开窗,远山近水,雾蒙蒙一片,
我穿衣下地,林间小路去散步,空气很湿润,
我知道,那是因为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雨,
土地软软的,禾苗绿油油的,
祖父在田里锄禾,
他说:怎么不再睡会儿了?就在路上待着可不能下地来,露水太大,
于是我就待着,远远的等待祖父忙活完,走过来,
后来天气冷了,
寒冬的早晨醒来,我揉揉惺忪的睡眼,
把身上盖的军大衣揭开,再把大衣下边的棉被子揭开,再把棉被子下边的毛毯子揭开,
我很不情愿的从被窝里坐起来,
好冷,
我趴在窗台上看向院子里
真好,昨晚下了一场大雪,天地间白花花的一片,
从门口到院门再到巷子口早已被祖父扫出了一条干净的路,
祖父就蹲在门口吸着旱烟,,,
六子一口气读完了“嘎嘎,又想起你祖父了吧?”
“是呀,确实梦到祖父了。”我说。
祖父是初二的时候远去的。就是那年暑假。伤心事儿还是不提了。
一阵秋风吹过,校园西墙边那片我们班管辖的区域又落了满满一层杨树叶。最近班里的学生几乎每天课外活动都得提溜着大扫帚大簸箕去西墙边扫落叶。落叶离开白杨树飘飘扬扬,地上便时常层层叠叠。
校园的西墙边有九颗几十米高的白杨树,据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建校时老一辈们就种下了这九颗树,整整半个世纪的光阴流逝,九颗大白杨几十年如一日的像天宫南天门处站岗的四大天王一样屹立在西墙处。
然而白杨树所带来好像只有春天的时候飘白絮,秋天的时候扫落叶这样惹人恼的事迹。
每当春天真真来临的时候,白杨树就满天满地的白毛飞来飞去,如果你走过,一不小心就会白了头,到了秋天的时候又得辛苦同学们一天接一天的去扫除落叶。
从第一片叶子落下始,到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终,九棵大白杨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它见证了太多太多的扫叶人。
我也曾经是个扫叶人。我虽然是个扫叶人,却不是个合格的扫地僧。
“还是我们村里好,树叶落了就由它落,冬天雪一压,落叶归根,还是很好的肥料。”我抱着大笤帚边扫落叶边对一旁默默看着我工作的代亚茹唠叨几句。
“扫个落叶事儿还挺多,快点儿的,晚上还想不想吃我们的大对半了。”四哥说。
“想。”由于今天的落叶比较多,而我经历的也挺多,在班里的时候我看四哥对今天的值日比较发愁,我自告奋勇的提出来帮忙扫落叶。
“忙不白帮,晚上咱偷偷跑出去吃大对半,我请客。”四哥说。
“我也去。”一脸茫然的毛晓乐抢过话题。
“主席,你真不进眼,哪里也有个你。”我没好气的白了主席一眼。
“我就去。”
有什么办法呢。我觉得主席能混到现在这个程度,那肯定是有她的那一套办法的。作为男的,我都佩服主席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隐隐觉得以后毛晓乐肯定是班里的女生混的最好的那一个。
我扭头问旁边的六子同学:“走,六子,扫落叶去不去?”
六子说:“不去啦,你的《油菜花开》我得抓紧看下一章。”
我把笤帚扔给一旁发呆的毛晓乐“来,主席,累了,你扫两下。”
“扫就扫。”主席接过笤帚就开始发挥功力。
我低头捡起三枚根儿最粗的落叶“来,四哥,咱斗根儿。”
“怎么斗?”四哥问我。
“这都不会,你们川里的孩子还真没有童年,我教你。”说着,我又低头随手拿起一枚落叶“来,你把落叶拿在手里。”
“对对,就是这样。”
四哥一教就会,她把落叶的根儿拿在手里。两只手一手拿一头。我把我的落叶从她的一头穿过去。我用力一拉。
“看,我的根儿完好如初,你的已经断了,这就说明我赢了,懂了吧。”我调侃道。
“我以为是啥了,这么简单,你就看我的吧。”说着,四哥跑到主席身边“主席停一下,我挑几枚树叶,嘎嘎还嘚瑟,今天我要让他尝尝失败的味道。”
于是我也又低头在地上一顿搜索。寻找我的根儿王。
几分钟后,我们落叶也不扫了,管它呢,玩儿够了再说。我和四哥,主席,找个台阶坐下来每人面前一堆树叶就开始斗根。
你来我往,你断我初,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兴高采烈。最后决出根儿王是主席手里一枚硕大无比的落叶。
“我要把这枚树叶做成标本保存起来,这是我们青春的见证。”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主席用大拇指和二拇指捏着那枚树叶矫情道。
“我的妈耶,你可真矫情。”我从落叶堆里抓了大大的一把树叶一个不注意给主席填了一兜。
“嘎嘎。你要死是不?”主席咆哮如雷。
我早已提溜着笤帚簸箕的跑回了班里。四哥在后边已经笑成了傻叼。
“给。拿着发财。”回了班里主席一掏兜,抓出一把树叶全部扔在了我的书桌上。
我默默的转身,拿过垃圾桶把落叶放了进去,只留下一枚,顺手夹在了面前书堆里那本《一个人的村庄》里。
其实书里夹着一枚同样的杨树叶,已经有六年之久。
是的,那个时候突然就心情不好了,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初恋,那个姓叶,叫思虹的女孩儿。
我本来笑着的脸瞬间就不笑了。主席留意到了我的神情变化。因为像平时这个时候我应该会把落叶又一股脑的全部还给她的。而那个时候我却没理她。
“你的纸条。”李毛毛把一个纸条放到我的跟前。
我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句话:
嘎嘎,我说你至于不,还真生气了,你之前不这样啊,给大爷乐一个。
——毛晓乐
——2012年初秋
我提笔回复:
没生你气,只是突然心情不好罢了,想起一些往事。
——嘎嘎
“真烦,有啥话非得传个纸条。”几分钟后李毛毛又把传过来的纸条递给我。
里边写道:
难道是跟树叶有关系,讲讲呗,是朋友的话就给姐讲讲。
——毛
我提笔:
不讲。
——嘎嘎
我把那本《一个人的村庄》和纸条一同悄悄的递给李毛毛“再传一下喽,最后一次。”
“收费了。”李毛毛是个好学生,边写笔记边说。
“多少钱?”我问
“二毛。”李毛毛说。
我一掏兜,穷的只掏出一个一毛钱的钢镚。我把它放在李毛毛跟前“给,另外一毛先欠上。”
“真凭。”李毛毛没好气的接过纸条和书往二组传过去。
毛晓乐看了看纸条,一脸不屑,然后又打开书看到了那两枚树叶,一枚已经成为标本,另一枚就是刚刚那枚。然后,她转头远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把纸条和书推到一旁的四哥面前。四哥看了看纸条,看了看书,又转头看了看我,也是一脸懵逼。我千里传音,嘴巴吧嗒吧嗒,声音没放出来,对着那两张懵逼的脸说“这会儿说不清,一会儿吃饭的时候跟你们细讲。”
四哥和主席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他们听懂了没。反正我的同桌李毛毛是听懂了。
“你和她俩有啥秘密我也要听。”李毛毛说。
“做你的题,耽误你考大学我可不负责。”我说。
“那一毛给我,现在就要。”李毛毛一脸正经。
“好,我说我说。”真是一毛钱难道英雄汉,我想。
后来,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她们三个女生讲述了我和那枚树叶的故事。我们四个人吃的大对半。我请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