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她是我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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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列格不由自主地拿出手机定格了这一幕,并随手发了张给萧烨。
萧烨打视频电话过来问道,“喜欢吗?”
宁雪回以甜度满格的笑容,“喜欢……谢谢,我亲爱的萧先生…”
笑容凝滞在唇边,心里却有一丝丝苦涩,这么好的他…他身后的萧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萧烨隐隐感觉到她有心事,神色关切地问,“雪儿,你不开心?”
“没有,我很开心,只是…想你了……”
第一次听雪儿说想自己了,萧烨虽觉不太像平时的她,但开心压下了一切的疑惑,他眉宇舒展,深厚的笑意像清泉的波纹,从他嘴角荡漾开来。
他恨不得立马瞬移到她面前,陪她一起喂鹅,抱着她转圈圈,再来一个世纪拥吻。
俩人你侬我侬地聊了好一会儿才挂掉电话,宁雪随着安列格往别墅走回去,别墅的门前花园也种满了各式花种。
有薰衣草、向日葵、绣球,白的粉的玫瑰,应有尽有,难怪花香弥漫着整片别墅周遭四角,这种感觉让宁雪的心里像是有清风拂过,温柔安心。
别墅的外形就像一座法国特色的小城堡,嗯,就称别墅为麓湖堡吧,宁雪暗道。
她爱这个地方,爱这个属于她和萧烨的家,一想到他们就要住进这个家过二人世界,心情便抑不住的期待向往。
从机场开往东市郊外的路上,范又霆与刚从麓湖堡回来的宁雪擦肩而过,蜿蜒连绵的公路上落满了梧桐叶,随着交错而过的两辆车飞扬起舞。
反方向相行的车上人各有心事。
记不清已有多少年没见,但秦素的模样在范又霆的心里仿若从未变过,她依然是记忆里那个袅袅婷婷向他笑着打招呼的可人儿。
人说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按这个理来算,他这一见又隔了多少春秋万年。
所以,他记不清上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于他而言,皆是一样。
那些不见的日子,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每一天都很真实,也很苦楚。
接到秦素的电话,他当即让秘书暂停所有的安排,第一时间飞往东市。
郊外的茶舍别院,走到院子最里面有一个清雅安静的独立小院,静谧得针落回声,花落回响。
窗外的小桥流水声却很体贴,恰到好处地化解了俩人沉默的尴尬。
男人和女人面对面而坐,百感交集,五味齐涌。
过往的曾经,无论甜的苦的酸的痛的,仿如汹涌的潮水,排山倒海地倾注于范又霆的脑海里。
喜欢她,是他的独家记忆,也是滋养他这一生的秘密,这三个字他从不曾说出口。
那些悸动和埋藏在时光里的希望,像一团团火堵在他的嗓子眼,烧得他半天才吐出三个字,“你好吗?”
秦素穿一身剪裁相宜的水墨画旗袍,一头秀发微微弯曲拢于耳后,眉眼依然精致如画,没施粉黛,保养得极好的皮肤与气色却像化了淡妆,显得面色如春,樱唇杏眼,端庄典雅。
有一种天生丽质和浑然天成的气质,即使历经生活的种种劫难依然无法在她脸上留下苦难的痕迹,相反,岁月赋予了她更绝的韵味与气场,让人目不转睛也让人不敢轻视。
岁月从不败美人。
尤其是秦素这种,骨相与皮相同时兼具的真美人。
这是一张足以让所有女人嫉妒抓狂的脸,哪怕年过半百,仍未输花样年华的女子半分。
“嗯……”秦素抿唇对他笑笑,一如少年时的亲密无间与默契,“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静默……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太多太多的一言难尽。
这个男人为她带来了万劫不复的灾难,却也给了她这辈子最深情且长情的爱。
有一种爱,对方从来没说出过口,可她却一直都知道。
他为了阻止萧景欢伤害她,为她挨过子弹她也知道。
为了保护她,他将自己的感情深埋于心底,不见她不联系她更不敢关心她,她也是知道的。
他对她而言,有亲人般的不离不弃,也有刎颈相交的恩情。
当年,若不是他,恐怕她和宁雪还有夏长生一家三口早已命丧黄泉。
见秦素如此坦然,范又霆仍然愧疚难当,正因为这种愧疚,他更没资格说出一个爱字。
“西三环的地皮,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踌躇了许久,范又霆还是放弃了早在心底拟过无数次的腹稿,问起公事来,语气却温柔慈悲。
如果有人此时见到范又霆这副语气,一定会对自己的听觉产生深深的怀疑。
范大大是个什么人,以铁面无私着称。
无论出现在电视上的公开发言,还是私底下的会谈,他总是一副沉稳严谨,面目冷峻,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凛然气势。
“就等他们宣布开发招商引资之时……”秦素目光冷然地说道,一副胸有成竹的闲定气势。
他颔首。
秦素又道,“谢谢你,替我挡住一切的压力……”
范又霆忙拦住她,“不必客气,这是我能为你尽的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怎会是不足挂齿呢,秦素暗道,她知道他为了等她回来复仇,帮她顶住了什么压力。
在首府这样寸土寸金的首都,别说三环,就连东南北五环都被开发了,但正因为他从中把持着,硬是空出了西三环以外迟迟没纳入红线规划内。
虽说这不过是他挥一挥笔头的事情,但要做到不落任何话柄,让人心服口服理解他不开发的原因,就费了他好大心神,同时也担受着极大风险。
苏以豪持有的西三环这块地皮,是整片西三环的黄金地皮,是中轴线,许多人虎视眈眈,奈何苏以豪自己没本事开发却拿得死死的,从不肯放手。
当然不开发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范又霆没将此范围纳入规划,政.府不规划,这片就是荒地,没人敢动,许多人持有着却也毫无办法。
范又霆原则性非常强,他用上百页纸的研究报告向人民向公众汇报不开发的理由,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半点破绽,同时又无比认可他的规划构想。
但最近,他态度松了,政.府开始有开发意向,所以苏以豪才那么爽快答应萧老共同开发。
沈未瑾出狱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内忧外患。
对外要应付如猛虎嗅到猎物的各方巨头以及股东的分崩离析,对内,被继母气得半死,她不仅将父亲给她的股份全部卖掉,还把沈家的几套房产以及现住的沈府也卖了。
沈未瑾不知什么时候被继母摆了一道,就连沈修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把这些房产全都过户到沈夫人娘家人名下。
这还不止,那贱\/人还带着跟别人生的儿子与情人私奔了,跑到了国外,现在音信全无。
沈未瑾与沈修隔着玻璃面对面,她质问道:“你真的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签的字?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沈修也懊恼地抓头发,骂道:“那贱.人,一定是那次醉酒时,她哄我签的,我当时以为…以为她开玩笑,她拿着空白纸给我签字,说跟我玩个文字游戏,我哪知道她……这毒妇,等老子出去……”
沈未瑾骤一听便炸毛了,大声吼道,““出去!?你还有机会出去!你这辈子都得老死在监狱里,为你的愚蠢买单,你为什么要信一个表.子?你抛弃我妈就为这个贱.人把你的家产都吃干抹净再给你一顶高高的绿.帽吗?啊?”
说罢,沈未瑾气呼呼地狠狠踩着高跟鞋离开,燃眉之急,她只好再一次去求萧老出手相助。
沈氏现在如同将沉未沉的船,本以为她自己加沈修的股份成为大股东可以优先收购其他股东手上的份额。
谁知道有人捷足先登,抢她一步收购了那个贱\/人的股份加从股市散户手上收割来的份额。
那些股东如墙头草般,放话谁价高给谁,可她手上现在已没有存粮,沈修涉贿的案件已罚了不少,又因旗下各项目与子公司业务受到接二连三的风波影响,像个无底洞一样处处要打点,沈未瑾根本没有多余资金去收购股份。
沈未瑾诚意十足地带着好些贵重礼物来到静沁院,对萧老是各种好话说尽。
萧老只是笑着听沈未瑾诉苦,并未急着表态。
不过,若不是烨儿一心只喜欢秦素那女儿,她倒是挺喜欢沈未瑾这个野心勃勃又精明的女孩子。
她身上有许多让她认可的特质,那个夏宁雪和晦气的秦素一样,长得又像,让她看着哪哪都心塞。
如果不是看在西三环的地皮,她绝然不会同意秦素的女儿嫁进来,养虎为患,终是个隐患。
扶一扶沈未瑾也未尝不可,将来烨儿再婚的人选就是她了。
本质上,萧老和沈未瑾是同一类人,所以她能对她惺惺相惜。
“墙倒众人推,萧老,若您这次不扶晚辈一把,恐怕沈氏就真的要垮了,但如果您愿意出手,做牛做马,我以后一定报答您老的恩情。”沈未瑾极尽谄媚地声情并茂诉了一大堆苦,当然也放出各种她能提供的价值。
萧老悠闲地把玩着沈未瑾送来的收藏品,笑道:“行吧,你这孩子,就是让人不省心,你回去放手做就是了,我给你兜底儿。”
沈未瑾刚踏出静沁院,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传来,萧烨神色阴冷地从车里出来,视沈未瑾如无物,径直进院。
沈未瑾清了清嗓子,挤出讨好的表情拦在萧烨面前,“阿烨,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能听我说几句吗?我想向你解释。”
“沈小姐太拿自己当回事了!”萧烨看也不看她,冷漠地撇下一句,绕开她往里走。
“阿烨,我知道你是因为苏以沫的事,才对付我和我们沈家,可苏以沫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我……我不过是做了传声筒,你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你要对付的应该是苏家,对付你的好岳母。”沈未瑾朝他伟岸的背影喊道。
萧烨顿了顿,没有回头。
沈未瑾乘势解释,“是倪丽雅…当年是她找人制造了那场车祸,我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她利用,帮她传了个话……”
“人,却是你安排的!”萧烨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腊月里的寒霜。
没再给身后女人半句回话的机会,萧烨大步朝院中走去。
“我来是向你确认,25年前首府曾有个秦家,是你让秦家消失了!”萧烨沉着嗓音问道,表情严峻如冰雕,语气不像在疑问,而是肯定。
萧老微怔了怔,随即嗤声一笑,“烨儿,道听途说的事不可当真,别说首府姓秦的人家很多,即使有你说的这户秦家,我也没本事让人家消失。”
萧烨的胸中翻腾着蓄势即发的火气,强压的怒意化为蜿蜒的青筋暴突在他太阳穴,可他仍耐着性子问道,“刘如海什么都跟我说了,我可以不管你和姓刘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但秦家的事情,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烨儿,我以为你已经足够成熟,想不到你竟还如此轻易听信别人的话,从商多年,你的表现一直让我很欣慰,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萧老避重就轻。
萧烨紧握拳头,声音沙哑道:“那你告诉我,你究竟认不认识秦素?”
萧老追忆从容道:“噢?秦素?何不去问问你那好父亲?因为这个女人,我和你父亲婚姻破裂,因为这个女人,你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怎么?连你也要为这女人和我作对?”
最后一句,萧老渐起怒意,声音都颤了。
萧烨不为所动,甚至对她偏颇的话产生了无名火,他双手撑在萧老的桌面,眼神阴鸷地盯着萧老的眼睛,“既如此,你为何同意我和雪儿结婚,你用意何在?呵!不管你盘算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你也休想伤害雪儿,你最好别让我查到你对秦家做的勾当!”
“她是我仇人!仇人!你满意了吧?我能同意你和她女儿结婚就是天大的恩赐,你别不识好歹,秦素已经死了,你好好的不挑事,我便不干涉你和她女儿的幸福,否则……你也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狠!”
“你什么时候不狠?”萧烨眼底含霜,脸上的阴沉愈发的浓重,仍然死死地盯住萧老的眼睛,萧老也不甘示弱,与他对望没有丝毫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