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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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神小人高盘于头顶三寸，四柄澄黄小剑将其围绕，嗡鸣声回荡飞仙；通体皂黑的长剑垂天而落，进入脊椎大龙，天地精气疯狂涌入洗刷着剑身，令其愈发通明。己身大道烙印在剑身与剑鞘之上，道音铮铮作响。
“气”被引动。原本盘踞于仙台之上的混沌气像是开疆扩土般，将仙台笼罩，沿着脊椎大龙向着路明非的三大秘境袭来。
人体宇宙变得迷蒙。五大秘境被“气”所演化的混沌气侵没。唯有元神小人被混沌气环绕、拱卫。
忽地，混沌气开始消茫，重新化作白线与金符。白线开始蔓延五大秘境，符文风暴席卷苦海。
“嗡——”
一声嗡鸣响起，五柄剑嗡嗡作响。随着剑的共鸣，白线停止蔓延，符文风暴停歇了下来。随着剑的嗡鸣，一切都受到了牵引。白线金符以更加迅捷的速度向着仙台探去。
白线与金符烙印在仙台之上，元神小人发出莹莹华光。随着元神之光映射在仙台之上时，平息的白线金符直冲灵台，冲着元神小人冲去。
在撞向元神小人的时候相交相合，化成混沌气。混沌气开始收束，朦胧混沌气收束成亿万缕混沌丝线。
元神已经回到仙台之上，仅剩四柄杀剑高立于举头三尺。混沌丝线开始交织，蒙蒙乌光将飞仙星域辐射的朦胧。
丝线交织
四剑立于混沌阵图之上，懵懂的神只在显化。
“呼——”
宇宙卷起足以毁灭星域的罡风。罡风呼啸，席卷在繁星之间。大星发出萤萤之光抵挡这足以将星域摧毁的宇宙罡风。
宇宙罡风吹拂飞仙星，将混沌气吹散。飞仙仙韵流转，抵挡住那些被卷起的大星碎片与陨石。
“成了！”
混沌阵图自头顶悬浮，四柄杀剑竖立于阵图之上，混沌神韵烙印进剑身，澄黄的剑身被混沌道则缠绕。灰色的流线烙印在剑身之上。道与道的交相辉映，使得图与剑融为一体。
路明非起身，四剑沉入苦海，阵图落于掌心之中。阵图开始散落，自一副埔天之图变作一团歪七扭八的乱线。
“包罗万象...”路明非感悟着掌心的乱线。“气”已经脱离了人体，这团线就是“气”的最终体现。
说是离体却又不符，亿万混沌丝线缠绕在路明非的每一块骨头之上。路明非现在就是一座活着的大阵，无需阵基，无需至宝，无需一切，灰线所及之地世间万物一切游离的力量都会被灰线抽离附着。
“每一根丝线都会是汲取万灵之力的阵。由气所化，却又高于气？”混沌丝线分布在茫茫旷野，心念一动便会携带路明非本身的力和旷野的势与力一同凝聚在丝线之上。
“动静太大了”路明非喃喃
感受着来自天外天的各大强者。“组”的现世所掀起的混沌迷雾弥漫了整个飞仙星域，这也吸引了一些至强与老不死。
浩渺的星空，数十道光团在宇宙罡风中屹立不倒。宇宙罡风将浮于表面的混沌气吹散，可也仅是表面。没有人愿意当那个糊涂虫，去触碰这未知、诡异的混沌迷雾。
“春生前辈...”路明非在这数十道身影中感受到两道熟悉的气息。路明非牵引外泄的混沌气，收束成缕缕丝线，烙印在骨骼之上。
混沌气的牵动引得了诸强的注意。待混沌气朝着一方之地汇聚、收束完毕，飞仙被笼罩的天下终于重现真容。
“是他...”星空中有存在认出了路明非，对于这个道人他的印象不可谓不深，昔年的旷世天劫只过了几百年而已。
“灵宝！”
星空中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苍老洪亮，中气十足。
路明非消失在蒲团之上，出现在各大强者的彼岸“前辈、徐长老”
路明非对着春生与徐浦作揖，昔年二人护道之恩一直记于心中。
“这是云风之主——雁度”春生旁跟着一位少年郎。
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丹凤眼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见过前辈”路明非作揖。
“少年时未与你相识，走到如今境界才与之相识，实属遗憾”雁度说道
“你如今的境界已经走到了仙台六重天的极巅，也创出了自己的法。这前辈我实属担之有过”雁度说道。他是仙台六重天巅峰，自然能感知到面前之人有多强。他的气血还算充盈，可对于那一道天关依旧无望。
“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啊”平淡如春生也面露惊色。徐浦在一旁咋咋呼呼。
“各位前辈，晚辈还有一些私事要了结”路明非作揖，目光越过三人，看向众多大人物。
“各位前辈...许久不见啊”路明非透过乌光看穿了所有的遮掩，大部分都是“熟人”啊。都是在斩道天劫想要“帮助”他的好长辈啊。
“是啊，上次相见之时还只是一个刚入斩道的小子。”干枯沙哑的声音自乌光中传来。乌光褪去，干枯的头发，皮包骨的躯体。
“前辈已经踏足仙台六重天了啊”路明非平淡的话语回荡。
“小友...”
干枯老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却被路明非打断“阻道之仇...还需要我多言吗？”
听闻众多无言的大人物想要抽身而去，可一身实力调动之时却发现仙台已经被灰线缠绕。
“你！啊！”
灰线收束，将众人的仙台勒碎、贯穿。宇宙之中震世的惨叫响起，将虚空震的颤栗。昔日流传于传说当中的大人物，此时却如同蛆虫一般，在虚空中蛄蛹、挣扎。
星空中的惨叫震碎大片繁星，可持续了一息之间就陆续停止，仅剩干枯老人在星空中挣扎、惨叫。
“前辈当真是盖世之人啊”路明非看着在虚空中蛄蛹的老人，灰线的收束之力又强上几分。
“被自己的力量束缚、杀死...有什么感想吗？”路明非调动着老人本源之力，汇聚成缕缕丝线缠绕在仙台之上。本源之力被抽干了，老人也因为无力抵挡，被绞碎仙台。残余的道与法也烙印在丝线之上。
这便是他所创的法，精气神不灭，所及之地，皆为吾用。无论是万物之力，还是生灵己身之力，都会化作混沌丝线。
混沌丝线同时也会烙印众生的痕迹。
精气神中的精气则是分分合合。分则四柄杀剑与混沌丝线，合则是图与剑的耀世之光。
而“神”则是彻底脱离人体宇宙的束缚，孕养于脊椎大龙，诞生出了独一无二的青萍剑。
“前辈，可见过有有？”路明非将天地间的束缚散去，对着春生三人作揖。
“并未”春生摇了摇头。
相较于春生和雁度的平淡，徐浦可就没这么安生了。
“小子，在星空里见过宝月吗？”徐浦晃动着路明非的肩膀，询问着徐宝月的消息。
“星空太浩瀚了”路明非将这些年所经历的事说了一些，闯荡星空几百年，唯一相遇的故人也就只有当年渡劫时相遇的杜朝元。
“他被虚空乱流卷走了，星空本就无垠，相遇何其之难”徐浦神情失落了一下，说出了徐宝月失踪于星空当中。
“哪位至尊...”雁度的话语将徐浦的忧伤打断，往日那个咋咋呼呼的徐浦又回来了。
“我...”徐浦面带潮红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
“我该去更深的星空了”路明非挺了挺脊背，对着三人作揖。消失在飞仙星域内。
……
星空深处，一颗星核濒临枯竭的小型星辰之上。路明非盘坐在灰迹冥白的星壤之上，灰色破烂的道袍被宇宙罡风吹的飕飕作响，皂黑的长剑平放于膝上。
“八百多年了，我也更加靠近师尊了”路明非看着远在星空彼岸的飞仙喃喃。他已经八百多岁了，也成了一本活着的历史课本。
数年之前，他就渡过了登阶大劫，迈入仙台七阶九重天的生灵，成为了宇宙中屈指可数的至尊级存在。
“血与骨蜕变完成之时...”路明非喃喃。
混沌丝线自宇宙中交织，覆盖数片星域，亿万大星在星图上发出点点光芒，遮掩了宇宙乾坤，将一切蒙昧，化作一片混沌。
路明非将一切遮掩之后，一道乌光自脊椎大龙冲出，横悬于顶。剑鞘之上青霞照耀三十三重天。
一株青色的花苞虚空扎根，荡漾在虚空之上。花苞在一叶叶的绽开，仅余最里的玉白莲叶包裹住莲蓬。
青莲之霞，映彻星域。
莲有叶十二片，开花二十四瓣，莲心之处，一片斑驳迷离。
路明非的肉身开始升起无根之火，血肉被烧出一个个窟窿，霞白的骨头裸露在外。火焰将白骨点燃，丝丝混沌气被淬炼出来，涌现头顶花苞。
元神小人早已被青莲围裹。老躯在焚烧，五脏六腑被烧的残破，白骨之上，混沌气被彻底淬炼出来，凝聚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混元珠子。
火焰愈演愈烈，缕缕火苗发散着足以焚灭星空的热。星星之火将路明非的老躯焚烧的璀璨，道与法被火焰淬炼。
火焰熄灭，仅余点点流光存世。光华点点，散落在星空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