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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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萧长恨和颜白白这个时候已经洗漱好并回了房。像是为了验证颜白白的话一般，萧长恨果然学着贾员外的样子再次“发”了酒疯。
“白白，我不想睡觉。”萧长恨的两只大手抱着颜白白的一只胳膊，嘴巴委屈地撇了撇，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颜白白。
就连表情都是现学的贾员外，但贾员外的表情夸张了些，萧长恨做着确实刚刚的好，要不是因为颜白白细心地发现了他的一切，还真的会被骗过去。
颜白白无奈的笑了笑，放柔了自己的声音把萧长恨哄着上了床，并用被子死死地包裹住了他的全身，然后坐在床沿上轻轻地拍打着被子。
“为什么没有声音？”萧长恨眯着眼睛看着颜白白，咕哝道：“你哄贾……岳父的时候明明就哼了歌，为什么我没有？”
“别瞎想，你怎么可能没有呢？”
颜白白说完就开始轻轻地哼了起来，语调节奏平缓，颜白白的手伴随着语调轻轻地拍打着，桌上的红烛渐渐变短，时不时地发着轻微的爆破声……
等确认萧长恨真的彻底睡着过后，颜白白才起身出了房间。
“宿主，我疯了，我刚才竟然觉得萧长恨有点可怜！”就算是系统也没有忍心打扰去打扰刚才那样美好宁静的氛围。
“现在看的话，确实有点，但你还是把自己的同情心留给以后的我吧。”颜白白面无表情道：“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任务一定不好完成。”
“……”系统沉默了一瞬，接着道：“是的宿主，你这次扮演的，是主角升级路上的牺牲者。”
在主角升级打怪的路上，一定会有很多配角被主角的魅力所折服，然后在某个主角遇上危机的时刻为主角献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这样的角色在系统这边统统称为——任务牺牲者。
牺牲者和炮灰的唯一区别是，牺牲者是主动积极且自愿地为主角付出，而炮灰不是。
颜白白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她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宿主，你出来是打算做什么吗？”系统有些疑惑地看着颜白白站在房间前的空地，不清楚她出来是想做什么。
“看看我还能不能用法术。”颜白白说着双手就捏了一个诀，然而，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不能。”颜白白收回自己的手，摸着自己空荡荡的丹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没有测试石，颜白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到底有没有灵根。她试着用最初级的功法修炼了一下，周围没有一丝一毫的灵气，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
一是这具身体没有灵根，二是这个地方周围百里没有灵气。
作为一个为了推动剧情而存在的牺牲者，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颜白白还是觉得她一定要有强大的实力才行。依照她现在的情况，现在能够做到的最大的牺牲就是——在别人捅萧长恨的时候替他挡一刀，然后失去自己的性命。
在修仙界这么久，颜白白并不认为一个凡人能在修士的的手底下活命，即使那个修士只有练气修为。说到底，不管在哪个世界，实力才是硬道理。
在颜白白在空地上再次站了一炷香的时候后，系统终于忍不住了，道：“宿主，你到底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虽然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意。
颜白白的垂着的双手握了握，然后放了下来，没有回答系统的话。
“宿主，你不会是……害羞了吧？”系统这个时候也醒悟了过来，然后安慰颜白白道：“宿主你不必担心，那个给萧长恨引出修仙世界的Npc早就告诉过他了，为了自己的修仙之路更加顺利，还是要保持童子之身才好，所以他是不会对宿主做什么的。”
颜白白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的转身开门进了房间，快速上了床盖好被子，接着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颜白白还以为她会睡不着，但她却很快陷入了黑暗之中。再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傅规山的大殿上，她指着路无朽是魔族，而路无朽真的再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魔，瞬时间大家都沸腾了起来，他们愤怒地冲向路无朽，而路无朽却至死至终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里是抹不开的悲伤。
颜白白的心脏猛地揪在了一起，她跑向路无朽的方向，当她抓住路无朽的时候，路无朽却变成了宋予，他的头上有一双毛茸茸的兽耳，正对着他笑得欢乐。
颜白白心里的惊讶没有散去，只觉得腰间一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然后就撞上了一双红色的眼眸之中。
是那个要杀了她的魔离！
颜白白害怕地挣扎起来，但她却被紧紧地禁锢着，竟不能动弹分毫。
“你怎么这么害怕我，小人类……”魔离说话了。
“魔，魔离？”是分身魔离，颜白白听出来了。
“是我，好久不见了，小人类，我很想你。”
颜白白觉得禁锢自己的力量消失了，然后她的头顶就被轻轻地揉了几下，接着脸上就是一热。
“魔离，我说过了，你不要乱亲我。”颜白白的语气愤怒，但她的眼眶却变得又湿又热。
“人类修士，你去死吧！”魔离温柔的脸突然一变，变成了那个真正的、强大的魔族少主。
然后颜白白就觉得感觉自己被扔了出去，接着就是一阵失重感，她只能奋力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企图抓到点什么依靠。
接着，她又陷入了一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里，他温柔地关心着自己，但他的眼神却没有一丝的温情……
“白白，醒醒……”
颜白白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然后看到了和梦里一般无二的脸，萧长恨的脸。
她的视线模糊，但还是能看出萧长恨脸上表演出的那种担忧的神色，就像是一个仿生机器人为了隐藏在人类当中，经过了系统性的学习一般。
“白白，你怎么了？”萧长恨一边替颜白白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温声询问。
“没什么。”颜白白坐起揉了揉眼睛，接着道：“只是做噩梦了。”
萧长恨起床点了蜡烛，又回到床边坐好。此时远处传来几声鸡鸣之声，颜白白放下自己的手，这个时候眼睛又开始变得有些干涩起来。
颜白白的视线变好了些，她向萧长恨看去，发现他这个时候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脸上似乎有些疑惑。
他在疑惑些什么呢？颜白白有些想不出来。
“原来是做恶梦了，这很……很正常的，你不要害怕，有我在呢。”萧长恨说着，默默移开了和颜白白对视的眼睛。
看到萧长恨这样的表现，颜白白总算知道了答案。
“夫君，你以前做噩梦后是怎么解决的？”颜白白看着萧长恨，问道。
“……”萧长恨沉默了，他的嘴张了张，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颜白白明知故问。
“我……从来没有做过梦。”萧长恨放在被子上的手券了券，又把视线移向了颜白白的脸上。
从来没有做过梦的人，当然也从来没有做过噩梦了。
感受到了萧长恨重新回归的视线，颜白白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她知道，萧长恨在观察她的反应，从而判断他这样的情况是否符合像一个正常人。
颜白白并不打算让萧长恨去猜，直接道：“以前爹爹也从来不做梦，直到母亲死后，他才开始做梦。只要他梦见了母亲，他就把自己关进梧桐院里，在里面打扫、拔草、摘花、发呆……”
“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人像夫君一样，都是不做梦的吧，真是令人羡慕。”
“羡慕？”萧长恨感到意外：“能……羡慕什么？”
“不做梦，是不是就代表着不做噩梦了，夫君，我这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技能呢。”
不做恶梦，也不能做美梦。
听了颜白白的话，萧长恨眼中有亮光一闪而过，他的嘴角勾了勾，语气轻松了很多：“那你以前做噩梦了，是怎么做的？”
颜白白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入了筑基中期以后，她就很少做梦了，修士是很少做梦的，只要一做梦，就是某种暗示，修士都是比较害怕做梦的。
但在她练气期的时候是经常做梦的，只要做了噩梦，她的师尊、师兄师姐就会拿着她最喜欢的东西来哄她，她很快就把噩梦的内容忘记。
“怎么了？”看到颜白白突然笑了笑，似乎心中的不快已经一扫而空，萧长恨还是有些疑惑。
做恶梦不应该是一件坏事吗，怎么又开始笑了？
“以前我做了噩梦就会哭，周围的人都会极力地想办法哄我开心。”颜白白又看出了萧长恨的疑惑，解释道：“我笑是因为知道周围的人在关心我，我开心，所以笑。”
萧长恨点了点头：原来，以前开心的事，也可以跨越时间抚平现在的伤痛。
那么……以前的伤痛，对现在是否也有同样的影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