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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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生原本已经有两学分，通过试练塔又得了两学分。
距离兑换算盘还差一学分。
方长生立刻去参与抓球考试，考试考验的是反应力。
反应力方长生没有太大的天赋，但是在经过八变冥决的强化，以及突破凝气后的全方位加强，方长生的反应力有了明显的提升。
考试内容是一分钟内接住从四面墙上射出来的小球，失误率少于三个小球就成功。
方长生甚至都没怎么认真对待，没有思考，身体下意识就抓住了射出的小球，小球被抓住就会消失，不耽搁抓取下一个小球。
球速不仅快，两球间隔甚至还不到一秒。
这个考试的难度，要是以前的方长生，哪怕耗几个小时都不一定能通关。
结果现在他轻轻松松的就抓住了所有小球。
真是不可思议。
终于方长生集齐了五个学分。
兑换处可兑换的东西也变多了。
其中有凝气三层的修炼丹药，混灵丹，根据介绍混灵丹的药性是育灵丹的十倍，外面市场价甚至高达五十万一颗。
如果可以的话，兑换学校的混灵丹到外面换成育灵丹性价比就高多了，五学分只能兑换五颗育灵丹，但兑换了混灵丹再转手却至少能换十颗育灵丹。
但这种行为必然是被学校明令禁止的，本身学校的学分兑换机制就是给学生的福利，你拿着学校的福利谋财，被发现了轻则扣基础学分，重则直接开除学籍。
不过巨大的利益又必然会导致有人敢于铤而走险，所以学校又多了几重限制，要求学生只能兑换与自己修为相当的物品。
同时学生间不能轻易进行学分流通，每一笔学分流通都会受到监管。
方长生想要兑换混灵丹，没戏。
另外方长生还看到了法器一栏，不过最便宜的法器也要八个学分。
虽然法器能极大的提升方长生的战力，但为了明天的一场战斗就兑换一把短期没什么作用的法器，方长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考虑。
方长生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了目前对他帮助最大的算盘。
算盘能作为辅助工具大幅提升他的算术能力，而算术能力是后期难以提升的，需要长年累月的大量算术才能得到提升，这在高校的快节奏修行模式下显然是不够用的。
当然修为突破也会带来算术能力的提升，但是修为突破何其困难，方长生刚突破凝气一层，距离凝气二层还遥不可及。
有了算盘，方长生算术能力起码提升两倍以上。
这意味着他学习《符篆一百手》的速度也将得到直线提升。
回到家。
门没有锁。
方长乐来了。
看着桌子上摆放的两大袋东西，以及在厨房里忙碌个不停的方长乐。
方长生的好心情被打消了不小。
方长乐这是打算包办他一周的饭菜吗？
方长生想到这点就很是绝望，要他连续吃一个星期方长乐的黑暗料理，他宁愿天天啃面包。
“饭很快就做好了，桌子上我买了些你爱吃的零食，你吃完饭才好吃哦。”
“姐，那你别做这么多。”
“你还想留着肚子吃零食啊？你这小屁孩！”
方长生只能苦笑。
“对了，弟，我的包里装着一颗育灵丹，是你姐夫答应送你的，作为你这次晋升凝气的奖励。”
“这也......不用破费的姐，重点高校可以赚学分，以你弟我的天赋异禀，在学校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学分。”
方长生拿出算盘“你看！这可是算盘！外面起码要上百万才能买到呢！现在你弟我也是小富豪了！”
方长乐收掉火，走到方长生的身前，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发现手掌有油又缩了回去。
“没关系的，不用逞强。姐姐能帮你的不多，但是你也不能嫌弃！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不要，我下次还会给你。”
方长生点头，默默的回到大厅上，找到了方长乐的包包翻了起来。
包里几乎没什么东西，一件薄外套、一台老旧的微脑、一些零钱，方长生一下就找到了有精美包装的盒子。
方长生拿出盒子，但同时又感到有哪里不对。
姐夫家里环境还是不错的，怎么姐姐包里只有这么点钱呢？而且微脑也还是三年前的旧款。
方长生摇了摇头，姐夫是有钱人家，他的钱当然不可能交给方长乐打理。而且方长乐一直都是勤俭持家的性格，东西不用到坏都不舍得换，给她太多钱她反而不会花。
方长乐终于做好饭菜端了出来。
跟邱珊珊的厨艺相比，方长乐是另外一个黑暗流派的。
邱珊珊烹饪喜欢放各种调理，食材本身的味道几乎都被调料给覆盖了。而方长乐的厨艺则是继承了她的性格，能省则省。
少油少盐，其他调料更是几乎不在方长乐的菜谱里。
但是这并没有发挥出食材本身的原汁原味。
方长乐糟糕的控火术能轻易的破坏掉食材本身的味道。
方长生知道方长乐会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注视着自己，面不改色的将这一顿充饥粮食给塞进了嘴里。
“我昨天跟妈妈通了微脑，他们挺开心的，不过我让她别又打给你了，怕她太啰嗦，打扰你修炼了。”
“嗯。”
“他们明天回来。”
“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天外公七十岁大寿，晚上要去酒楼吃饭。”
酒楼吃饭本来是开心的事情，但是方长生却提不起兴致。
在方长生的印象里，妈妈的那些兄弟姐妹都不是好相处的角色，外公大寿又是不可避免会坐到一桌上。
想想就挺压抑的。
“你去吗？”方长生问道。
方长乐低着头，小声道：“明天我有事应该走不开，弟弟，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
“我是外公的外孙应该去的。”
“可是......”
“没事的，我现在也有本事了，他们不敢说得太难听的。”
方长生回房间便拿起算盘学习起《符篆一百手》。
虽然他可以到外面空旷的地方继续练习术法，但方长生不想为了一场战斗拖慢了自己整个学习节奏，没必要。
主次他还是分得很清的。
方长生修炼起来就忘了时间，好像一眨眼又到了第二天早上。
方长生耳朵变得敏锐了许多，忽然听到外面有闹钟响起的声音。
“姐昨晚没走？”
方长生再次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以及人的脚步声。
迅速停止了修炼，熟练的钻入被窝里装睡。
方长乐悄悄的走了进来，轻轻的躺在了方长生旁，小声的说出了心里话。
“弟弟，结婚三年了，其实我更想一直待在这个家，在这里我才能真正的放松。你说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离开自己的家，去成为其他人的家人，明明这里才是我的根，明明我的爸妈，我的弟弟在这里。”
“我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抱着你，你小小的，皮肤皱皱的，像老人一样。但你很快就长开了，眼睛大大的，白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我帮你换尿布，给你洗澡，给你冲奶粉，等你稍微长大一点了，我牵着你到处走，你有时看不见我还会哭着到处找我。
妈妈总说辛苦我了，我那么小还要帮忙照顾弟弟。但是啊......我一点不觉得辛苦，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能够一直陪着你，逗你玩，听你喊我姐姐，让你黏着我。”
“姐，你在那边过得不开心吗？他们欺负你吗？”
方长生转过身，抹过了方长乐脸上的泪水。
“吵醒你了？”
方长生摇头“你被欺负了吗？”
“没......没有......我只是昨晚在自己房间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梦里什么都没变。醒来后你长大了，懂事了，过去的也回不来了。”
方长乐这样是不是跟自己有关呢？
是因为自己不再依赖她了吗？
方长生只有这三年的记忆，以前的事情他记不起来了。
方长乐的婚礼是怎样的呢？
那时自己的心情又是怎样的呢？
姐夫是个怎样的人？
她嫁给了爱情吗？
方长生发现自己并不知道。
他遗忘了过去，好像也将过去依赖姐姐的自己给丢弃了。
姐姐重新花了三年时间跟他建立感情，从陌生到熟悉再到亲近，让方长生知道她是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姐姐。
可也仅此而已了。
方长生对方长乐说的没有任何印象。
姐姐陪着他、呵护着他长大的宝贵记忆，他忘了。
因为三年前的失忆，他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哪怕是对家人。
他的懂事，更多是怀着一种不给所有人添麻烦，害怕成为负担，被厌恶、被抛弃的心态。
或许以前的方长生会任性，甚至会对父母和姐姐说出难听的话，会叛逆，会耍性子。
而自己没有，他不敢，他没有耍脾气的底气，他只能选择懂事，做一个模范的乖孩子。
这或许就是方长乐难过的根源吧。
方长生突然就长大了，变得懂事了，变得......陌生了。
明明他可以任性一点的，因为他是弟弟啊，是她从小带到大的最亲的家人。
方长生伸手抱紧了方长乐，这是他这三年以来对方长乐做过最亲密的举动。
尽管他已经长大，他应该保持着男女间的边界感，一直以来他都这样，跟姐姐保持着距离，但这次他想任性一下。
成为真正的方长生。
成为方长乐的弟弟。
“我一直都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