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工分下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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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衡哥！”
胖子发觉陆衡在给自己搽药酒，心里很是感动，连声向陆衡道谢。
“自己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陆衡一边保持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对胖子说道。
陆衡之所以这么说，一是真把胖子两人当兄弟了。另外则是心中有愧——未征询两人的意见就将两人拉入风波之中，还一再对事情进行隐瞒，陆衡感觉自己对不住二人。
胖子没有再说话，心里却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决定。
陆衡也没再说话，帮胖子擦好药酒，又帮猴子擦了一遍。
猴子的情况更加糟糕，躺在那里脸色发灰活像个死人。若不是胸膛还有起伏，陆衡真要怀疑他已经挂了。
帮两人都擦好药酒后，陆衡回到了自己床位上。
躺着，才是恢复体力的最佳姿势。
没过多久，一阵嘈杂声响起，高杨带着号房里的其他室友一起回到了号里。见到陆衡，高杨堆笑着走上前殷勤问候，“怎么样？还习惯吗？”
高杨见三人反应不对劲，赶忙又问道，“这是咋啦？不是上文化课吗？咋累成这样了？”
陆衡摆了摆手，“别提了，边上文化课边搞体育我还是头一次见。”
“啊？”高杨惊讶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带你们的是姓卢那老头？”
“是啊，怎么啦？你认识他？”
陆衡疑惑道。
“咋个不认识！那就是个出了名的老变态！”高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有这么夸张吗？”陆衡觉得这卢老头除了上课比较严厉，也没觉着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啧啧啧，我劝你啊早点申请换个老师。”高杨摇着头提出忠告，“不然，不被他弄死，也要搭上半条命。”
“呵呵，再说吧。”陆衡笑了笑，看见一旁的猴子，想到了什么，对高杨说道，“让睡那铺的兄弟跟猴子换个床位行吧？”
“一句话的事，哪用的着这么跟我客气！”
陆衡如今才是这里的号头，现在却向高杨征求意见，这让后者感觉有些尴尬。
不过他还是拍着一空铺位，跟身后一小个子说道，“听见了吗？以后你就睡这里。”
陆衡这时才发现，这帮室友都是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情绪很是低落。不禁疑惑地问高杨，“劳教课很累吗？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嗨……”
高杨听了不由叹息了一声，“这活儿倒不累，就是气人啊！”
“发生了啥事？”
高杨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们201、202、203是一个中队知道吧？”
“知道啊，怎么了？”陆衡不解。
“我们203人是最少的，每次算工分都比不过201、202这帮逼崽子！他们就成天压榨我们！”高杨气愤不已。
“工分？……那是什么？”
陆衡是真没听说过这个东西，猴子也没跟他讲这些。
“工分就是……”
高杨见陆衡是真不懂，跟陆衡解释了起来。
原来工分是这里特有的一种东西，相当于外面的钞票。
但在这，工分比钞票要好使些。工分在这里就是硬通货，可以换各种日常用品，过年还能换水果、零食、饮料等好吃好喝的。
休息、亲属探亲时间等，也都是跟工分挂钩的。甚至是香烟等这些稀缺物品也能拿工分换到。
工分就是对所有人劳动生产的计数，做多少活儿就有相应的工分。
当然，前提是得把活做好了，要是做砸了，不仅没分，还得倒扣。
这个工分是按号儿分的，一个号儿的人共享同一个积分。人越多，活自然能做得越多，工分也就会越多。
203有好几个空位，比201、202少三四个人，所以工分拿得就少。
这本来倒也没什么，钱挣得少就少花钱就是了。
但这个工分还是和中队的管教绩效挂钩，那些管教因此就给他们制定了个恶心的规定：每月工分最低号的工分必须和其他两个号平分！
这意味着，要是成为最后一名，号儿里所有人辛苦赚的工分，就得平白分出去三分之二！
“这帮逼崽子仗着人多，就在我们这白吃白喝！迟早有一天要找机会干他们丫的！”高杨越说越气愤，说到激动时，忍不住挥出手，一拳打在了床架上。
床架顿时“咚！”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
“我艹！吃饭了吗？！”
谁知一直在旁睡得死猪样的胖子却是惊坐了起来，擦着口水，茫然问道。
“哈哈哈！……”
在场的人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爆笑。
“吃吃吃！就知道吃！”
陆衡也是强忍笑意，假装训斥道，“难怪长那么胖！”
“嘿嘿……”
胖子尴尬得直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吃饭铃响了呢！”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哄笑。
胖子更加尴尬了，连忙找陆衡转移话题，“你们聊啥呢在？”
“没你啥事！”陆衡白了胖子一眼。转头却对高杨问道，“劳教做的都是什么活儿？”
胖子的举动让本来压抑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高杨的也是受其感染，早没了之前气愤的模样，带着笑意说道，“这个啊都是分段的，这段时间做一种活儿，过一阵又换了。最近在做的是粘盒子，这个比较轻松简单。但越是这样，就越看人数，这样我们反倒更吃亏了……”
“这个盒子，是怎么个粘法？你们都是怎么做的？”
陆衡若有所思地问道。
高杨不明白陆衡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耐着性子跟陆衡讲解起来。
“就是麦当劳薯条盒子之类的，”高杨怕自己说的陆衡不明白，找了张纸一边示范。
“给到我们的都是印好的，我们根据上面的印的线，这样折起来，然后拿双面胶裁个差不多大小的条贴上，在把盒子粘前来，粘牢之后，再这样压扁、码好就算完成一个了。”
“嗯！”
陆衡听完点了点头，向高杨问道，“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做的？”
“对啊！”高杨不解，这么简单的事情，“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