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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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苏满刚睁开眼,胳膊上便传来一阵刺痛。
她转头看过去,只看见一支注射器的针头刺入自己的身体,透明的液体被推了进来。
苏满心下大骇,刚要挣扎,就听见医生说:“苏小姐,这是营养液。”
她安静下来,直到医生做完其他的例行检查后离开,她才坐起来。
苏满现在无法联系到外界,也不知道陈元调查的事情有没有眉目,还有乔医生……
既然顾庭泽答应了自己不会为难乔医生,那么他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
旁边的架子上还挂着两瓶葡萄糖的点滴,以苏满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进食,只能依靠这些药品才能维持生命。
可就是这样一条随时都能消失的命,却仍旧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苏满越想越心酸,嗓子也干渴的仿佛要裂开。
她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可是那水杯竟然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门口的保镖听见了声音,立刻开门进来,用质问的语气问:“苏小姐,你在做什么?”
苏满自嘲的回答:“渴了,喝点水,不过没拿稳杯子,摔碎了而已。”
“那么请你不要动,我去找人来打扫。”保镖立刻转身出去。
他奉了顾庭泽的命令看守苏满,绝对不能让她有一点闪失。
保洁很快进来,将地上的玻璃碎片扫走,还贴心的为苏满倒好了水。
“谢谢。”苏满道谢,将那杯水一饮而尽。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金丝雀,被关在囚笼里,终年不见天日。
……她不比金丝雀,至少金丝雀还能得到别人的喜爱,可是她能得到什么?
冷眼旁观、恶语相向,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最锋利的刀子,在她的心上划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苏满还在发呆,白特助从屋外走了进来:“苏小姐,顾总请你过去。”
苏满甚至都没抬起眼皮看他,“去哪儿?”
“黎夫人醒了。”
苏满一僵,很快就翻身下床,甚至连手背上的针头都拔了下来,“我知道了。”
白特助这才注意到那两瓶葡萄糖,原本想让苏满打完点滴再去,但是苏满已经穿鞋走到了他的面前:“劳烦你带路。”
“是。”
白特助带着苏满来到黎母的病房,传说中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此时面色红润,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病的快要死了。
她坐在床头,吃着黎曼喂进嘴里的葡萄。
看见苏满的那一刻,黎母脸上的喜悦消失殆尽:“你来干什么?”
苏满没说话,一双眼睛盯在顾庭泽的身上。
他似乎是刚来,身上的风衣还没来得及脱下去,离得稍微近一些,还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道。
察觉到苏满的视线,黎曼的不满立刻浮现:“苏小姐,我妈妈脱离危险,你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是很失望?”
苏满淡漠开口:“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顾庭泽喊我过来的。”
“阿泽?”黎曼难以置信的看向顾庭泽,“你喊她过来做什么?”
顾庭泽始终没有看苏满,但也没有看黎曼,只是说:“不是说她害了黎夫人吗?我找她过来对质。”
黎母有些心虚:“有什么可对质的?我都这样了,我还会撒谎骗人不成?”
黎曼也帮腔:“是啊,阿泽,就算苏满做了对不起我家的事情,我妈妈也绝对不会随意诬陷她的!就是她故意买通了人把我妈妈推下楼梯的!”
“是真的?”顾庭泽锐利的视线扫向苏满,却意外发现她的手背上有着一大块殷红的血迹。
苏满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就连眼睛里面也没了光,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
“我说是假的,你信吗?”
顾庭泽收回视线,说:“黎家所有的人口径都指向了你,就算你说是假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那你问什么?”苏满笑了,语气里也满是讥讽:“无趣。”
她转身就走,即使黎母在身后大发雷霆、黎曼期期艾艾,甚至顾庭泽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苏满都没有再回头。
那两瓶葡萄糖已经顺着针孔流到了地上,湿漉漉的一大片。
苏满双目空洞的躺在床上,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间,顾庭泽便大力的推门而入:“苏满!”
他再一次被苏满无视了,这让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你不用再因为黎夫人这件事不停地追问我了。”苏满两只眼睛看着天花板。
但是顾庭泽根本不是因为黎母的事情来的。
他走过去,苏满手背上的血迹再一次避无可避的撞进他的视线,这让顾庭泽的心情更加烦躁。
“来人,把医生喊过来!”
医生过来重新给苏满扎好点滴,对顾庭泽嘱咐道:“顾总,苏小姐的身体状况很差,不要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我知道了。”
医生走后,顾庭泽的情绪也消减了大半。
他站了半天没找到话题,最终略带讥讽的开口。
“平时我捏个下巴就会疼哭的人,现在连被针扎破了手都不觉得疼了?”
他原本以为苏满会说些什么,但他最后听到的只有两个字:“不疼。”
“不疼?哈哈哈!”
顾庭泽被气笑了,“苏满,你以为装出现在这幅样子,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吗?”
苏满当然不会这么觉得。
在顾庭泽的眼里,黎曼才是顶好的人,她苏满不过是个排解寂寞的玩具,是个蝼蚁,被一脚踩死也不值得伤心。
迟迟得不到苏满的回应,顾庭泽心中那股躁郁的感觉愈发强烈:“说话,哑巴了吗?”
他甚至抓起苏满的手,摩挲着上面的针头,“还是说我把它拔下来,你才会感觉到疼?”
苏满的表情终于松动,顾庭泽的力气不大,她很容易的就能抽回自己的手。
“这样的疼痛,比不过心里的,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我又何必在意手背上这样不起眼的伤口。”
顾庭泽一顿,除了躁郁,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叫嚣,似乎就要冲出他的胸膛。
“请回,我要休息了。”苏满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暂时与外界隔绝。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抗拒顾庭泽了。
——另一间病房内。
黎曼的脸色阴沉,手里的葡萄也被捏碎了。
汁水渗进她的指甲里,给那白净的指甲染上了一层妖冶的紫。
黎母神色忐忑的看着黎曼,试图安慰她:“曼曼啊,庭泽的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
“有什么?!”黎曼打翻葡萄盘子,盘子应声而裂,圆润的葡萄也滚的到处都是。
“心里有我还会追出去?他心里装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