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黄昏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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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现在是要去图书馆吗?”张寂华站在蒋秋岚旁边,问道。
蒋秋岚点了点头,胸有成竹:“嗯,前几天从图书馆进了一批图书,现在整理完了,要把账目表报销给那边的管理员。”
“怪不得我看姐姐一直在往阅览室跑。”张寂华小声念叨道。
蒋秋岚和众人走到了图书馆门口,市立图书馆高二十层,外面由钢化玻璃砌成,内有一个阶梯铜像,阶梯都是由铜制书本堆砌而成,一直从一楼通向楼顶,寓意“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这又是什么仙塔?”李白抬起头,看着图书馆直入云霄的楼顶。
“这是我们市的图书馆,类似于藏书阁吧,只不过对所有人开放,而且还可以借阅里面的书。”蒋秋岚解释道。
苏轼冲到了蒋秋岚前面:“我记得当时和国春去过,三十年前,这地方还是个小小的茅屋,现在就成了高楼大厦,时间还真是快。”
蒋秋岚转头,看着众人:“怎么样,你们进去吗?”
苏轼大声回答道:“去!我要去看看新书!”
“我也去!去读读诗!”李白说道。
“我倒是想看看后世的小说。”李清照说道。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在这里逛逛,一个小时后,我们在这个地方集合......”
“好耶!”
蒋秋岚还没说完,众人就争先恐后地冲入了图书馆,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影。
蒋秋岚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慢步走入图书馆,走向一楼的图书管理员处。
“林叔,这个是我拿的书的账目表,现在书本都完好无损。”蒋秋岚将挎包里的账目表递给林叔。
林叔用手扶了一下方框眼镜,皱起眉,眉间的皱纹挤成一团,花白色的头发在暖光灯下闪着橘色的光。他穿着一身白衬衫,系着黑色领带,一副儒雅的模样。
“嗯,辛苦你了,”林叔收起账目表:“上面的借款很快就要到账博物馆了,市里面好像找了个返聘的馆长,估计博物馆很多事情,都要靠你操劳了。”
“没有事情的,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只是现在对于办展还是没什么想法。”蒋秋岚想到博物馆冷清的模样,语气瞬间低了下去。
对比起人来人往的图书馆,博物馆简直就像是市中心的一块废墟、
“毕竟博物馆荒废了这么久,现在适应社会情况,要办起来也是不容易的,况且你还这么年轻,要相信自己,”林叔抬起头,望着图书馆中心的书籍阶梯铜像,眼里满满的都是回忆:“想当年,图书馆刚刚开张的时候,都没几个人来呢,后来办了各种各样的活动,加上和电子书联动,就越来越热闹了。”
“确实......”蒋秋岚望着每层的阅览室,桌子边都坐满了人。
“不过,来这里看书借书的其实很少,大部分其实都是为了找个地方写作业,应付考试,这几年,借书还书的人都少了很多,图书馆大部分的书,很多都报销给别的文化企业了......”林叔眯着眼睛笑起来,笑容中带着一种无奈。
“毕竟现在越来越‘卷’了嘛......我先走了,借点书看看。”蒋秋岚挥了挥手,离开了管理室。
蒋秋岚乘电梯上了十楼,来到了中文文学区,电梯门一打开,她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别说,这小说名字虽然不雅致,内容却让人上头。”李清照正翻着一本重生逆袭的爽文,看得津津有味。
“还真是.....这些法器,法术修炼的描写,真让我有修仙的想法,还有这些对于国家社稷的隐喻,还真是有趣。”李白捧着一本修仙文,赞叹起来。
杜甫无瑕顾及聊天,一直在低头翻阅《鲁迅文集》。
“子美,看什么如此入迷?”李白忍不住问道。
杜甫拿起手中的《鲁迅文集》,向李白展示它的封面:“这是后世第一位用白话文写作的笔者,文风通俗,一针见血,反映百姓的生活,若是我在大唐时,便想到用白话文写作,那便好了。”
苏轼赞同杜甫的想法,像是捣蒜一样点头,边看《汪曾祺文集》边流口水:“这白话文写生活志趣,美食风景,还真是别有风味,既有画面感,又通俗易懂,哎,忽然觉得自己一介文豪,不过如此。”
“比起后人,终究是输了......”李白无力地把手里的小说丢到一边,躺在了沙发上。
“哎,还是比不过后人的思想文采啊。”李清照恰好看完了一本小说,将其放到一边。
蒋秋岚走向十楼深处,书架之间,只见四位唐宋文人躺在真皮沙发上,就像是四条刚晒干的咸鱼。
“喂喂喂,你们怎么瘫在沙发上了?这好歹也是公共财产啊喂。”蒋秋岚脸黑。
“秋岚,我觉得自己好没用.....白话文实在是太优秀了!”李白把书盖在脸上,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好了好了,别躺了,我已经搞定了,再不行可以叫我表弟教教你们白话文写作嘛。”蒋秋岚用力把李白和李清照拽起来。
苏轼一下振奋地站起来,握紧拳头:“没错,我们要有乐观精神!这天下,就没有我们写不了的文章!”
“哎,许久未公开写文章,倒是怀念三十年前的日子了......”李清照说道。
“走吧,我们回去,去大门等我弟弟。”蒋秋岚说道。
蒋秋岚和四人乘电梯到一楼,张寂华站在大门口,那双充满忧郁的双眼望着楼梯间的放向,他的手半抬着,似乎在一瞬之间被什么人吸引了注意。
“弟弟,走吧,我们回博物馆。”蒋秋岚拍了拍张寂华的肩膀。
张寂华依然望着楼梯间的方向:“姐姐,你看那边。”
蒋秋岚往楼梯间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六岁的孩子坐在地上,背后背着重如山的书包,手抹着眼泪。
孩子一旁是一位穿着红色外衣的女性,那大概是他的妈妈,他使出全力把自己的孩子拽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今天必须去上课!明白吗?妈妈这是为你好。”
“妈妈,我不要去上课!我不要去上课!我想看书,我想玩!”那孩子边哭边吼道,不少路人都盯着他。
“不,你不行,要想考个好成绩,你必须付出努力,别的孩子这个时候在看书,在玩,你在上课,你应该以此为荣!”妈妈气愤地说道。
“妈妈!妈妈!”那孩子大哭起来,几近被他的妈妈托着向前。
他的妈妈并没有理会孩子的想法,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拽着他,擦着地面向前。
四位唐宋诗人也注意到了那孩子,愣在原地,眼里带着复杂的神情。
眼看孩子被妈妈抱进了楼梯间,哭喊声也越来越远。
“姐姐,我好像明白了......”张寂华低下头,双目埋在阴影中。
“我们走吧。”蒋秋岚手搭在张寂华的肩膀上。
“真没想到,现在的孩子,竟然如此不同......”杜甫小声感慨道。
“读书之事,本有乐趣,现在看当下的孩子,多有无奈啊。”苏轼说道。
“三十年了,物是人非,也是正常的。”李清照说道。
蒋秋岚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楼宇,楼房之间的天空被遮挡,分不清天际是由钢铁构成的,还是由虚无的气体凝聚而成,人们快速的脚步擦过,大概,人们也没有时间思考吧。
在繁华大街的衬托下,博物馆古色古香的装修,便像是跨越千年,依然屹立不倒的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