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岚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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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三界大会已经是两周前的事了,此时是九月初,大二开学的第一周,正巧要到蒋秋岚的生日了,
蒋秋岚看着手机中的日历,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就二十岁了,博物馆也在不知不觉间陪了自己一年多,少年的自己在远去,短短一年间,她一下背负了许多,仿佛在一夜间迅速长大。
李清照边喝奶茶,边刷着手机:“我这才发现,秋岚明天生日。”
苏轼兴高采烈地跑到蒋秋岚旁边:“秋岚,我提前在天云居给你准备了大餐噢!明日是你二十岁的生辰,是个整数,得好好过才行。”
李清照:“行了,苏子瞻,你别耍嘴皮子了,得问问秋岚想怎么过嘛。”
蒋秋岚单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起来:“往年生日,我都是吃蛋糕,再不行就和朋友到外面吃饭什么的......”
苏轼信誓旦旦地挺起胸膛:“不就是洋糕子嘛,我也可以学着整一个,大家都舍不得秋岚,不如秋岚就在博物馆过生日算了。”
蒋秋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估计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经约了李乔慕和杨雪溪,我们早上去吃肯基鸡。”
李清照忍不住吐槽:“秋岚还真是忘不了肯基鸡。”
蒋秋岚调侃道:“哪个人能拒绝薯条,炸鸡和汉堡呢?”
苏轼突然凑近蒋秋岚:“等等,秋岚,你是不是说早上去和同学聚吗?那你晚上应该有时间吧。”
蒋秋岚愣了一会,回答道:“有是有,但明天的夜班,我已经托孙叔帮忙了。”
苏轼:“也没有说我们一定得在博物馆过,我们可以也在外面聚餐什么的。”
蒋秋岚:“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早上就去了,如果要庆祝的话,可以改一下地点......”
李清照眼中溢出光芒:“我很好奇,现在除了购物商场,剧院之类的地方,还有别的娱乐场所吗?”
“有了!”蒋秋岚猛地转身,看向苏轼和李清照:“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你们没去过电影院吧。”
“看电影,真的假的?!”苏轼激动地盯着蒋秋岚。
李清照:“电影?我记得之前用手机视频平台看过几部。”
蒋秋岚:“嗯,不过,电影院跟手机看有很大不同。”
李清照:“具体不同在哪里呢?”
蒋秋岚故作神秘:“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次日,夜晚,电影院放映厅内走入十几个人,把路边的清洁阿姨都吓了一跳。
本日恰好是蒋秋岚的生日,她特地打扮了一下,散下黑色的长发,化了淡妆,穿上了一条橘黄色的长裙,一条白色的飘带系在她的腰间,她婀娜的身姿尽显。
众冥魂找到位置,各自坐下。
蒋秋岚抱着爆米花,舒坦地躺在红色靠椅上:“啊,这个时间点,来看的人不是很多,我们正好包场。”
苏轼左顾右盼:“秋岚,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蒋秋岚:“音箱。”
苏轼:“后面那里怎么有个窗子?”
蒋秋岚:“那是放映的地方。”
赤冥和阎爱坐在一块,赤冥坐在蒋秋岚旁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蒋秋岚:“秋岚,我能问一下,我为什么也被邀请过来了?”
蒋秋岚:“今天是我生日,虽然你平时不太靠谱,但还是要感谢你给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而且,这里可是电影院,冥界应该没有电影院吧。”
赤冥:“电影院啊,近几年,冥界也有与时俱进。在冥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电影院,自己就可以用幕布看电影,这对我来说没什么稀奇的了。”
阎爱坐在赤冥旁边,无聊地咀嚼着口香糖,吹着泡泡。
赤冥:“不过,今天毕竟是你的生日,这场电影,和普通的电影不同。”
赤冥刚说完,影厅里的灯便全关了,幕布上的广告结束,电影开始播放。
“哇奥!这个电幕好大!”苏轼感叹道。
李白喝了几口米酒:“这么大的幕布,可以装下宇宙星辰!”
杜甫拦住李白摸酒壶的手,提醒道:“太白,别喝那么多了,不然待会看迷糊了。”
李白:“知道知道,我不过是喝喝酒,助助性子。”
花木兰和铁木真在嚼着爆米花,专注地看着幕布。
李清照打开手机,打开拍照App,拍下了手里的电影票,还有眼前的幕布。
嬴政闭口不言,死死地瞪着幕布,也不知道他是在思考,还是在看电影。
蒋秋岚:“大家安静下来了,接下来,电影就要开始了。”
电影播放着,这是一部饱受好评的科幻片,其中有讲到人类,也有小个体的亲情故事,涉及到了空间和维度。
宏大的配乐响起,电影走向最高潮,原本分离的父女,在数年的时间后,终于相遇。由于宇宙时间的差异,父亲还年轻健壮,女儿已然老去。
电影结尾处,蒋秋岚忍不住落泪,幸亏她提前带了抽纸,抹去自己的眼泪。
蒋秋岚往旁边望去,众冥魂都红了眼眶,唯独赤冥和阎爱坐在一旁,跟两尊雕像似的,望着屏幕。
电影结束,所有人走出影厅外。
杜甫仍在抹着眼泪,他望着蒋秋岚:“秋岚的鉴赏眼光真是一绝,这电影真是让我泪流不止了,在灾难中保全生存的火种,便是人性之美啊.......”
花木兰:“啊,我已经好久没流过泪了,第一次因为看电影流下泪水,真是难得的体验。”
阎爱和赤冥站在一边,看着擦拭眼泪的众人,面无表情,阎爱甚至又吹了一个泡泡糖。
蒋秋岚望向赤冥和阎爱,质问道:“你们两个没感觉的吗?”
阎爱:“没感觉。”
赤冥笑中带着虚假的歉意:“秋岚,这样和你说吧,我们冥界,地狱的人,都是没有大悲大喜之感的,大悲大喜,都是凡人才有的感觉。”
阎爱:“平时在地狱干久了,父母亲眼看着儿女被剥皮刮骨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我看你们凡人的艺术品,完全没有感觉。”
气氛一下降到冰点。
赤冥拍了拍阎爱的肩膀:“好了,阎爱,你就别总是这样说话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能用我们的思维,去理解凡人的思维。”
阎爱语气没有波澜:“好的,抱歉。”
蒋秋岚问道:“那灵界就不曾有过大悲大喜吗?”
赤冥:“我本生自地狱,对于在地狱工作的人而言,悲产生了怜,便无法公正地行刑,喜产生了贪,便无法静心施展法术,毕竟,法术可以幻化出一切。”
蒋秋岚:“怪不得......”
赤冥:“不过,神会有悲喜,他们的悲喜是对世人的,悲悯世人之悲,喜世人之喜,他们无自身之爱,但生于地狱,注定我们无法像天界的神仙一般。”
蒋秋岚:“没关系,今天是我生日,我过得很开心了,现在已经大半夜了,我要回家了。”
众冥魂跟在蒋秋岚身后。
“秋岚,晚上走夜路比较危险,我们一起送你回去吧。”
“好啊!”
赤冥看着蒋秋岚和众冥魂有说有笑,他像是望见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白发灰瞳的人似乎还在,他生于地狱,却因凡人之悲而悲,以凡人之喜为喜。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和凡人在一起,在地狱做个大官不好吗?地狱里还有那么多恶人等着被处决。”
那时的赤冥还很小,一头红发束起马尾,穿一身红袍,赤幽总是总是散着白发,穿一身清冷的浅青色长袍,外披一件白衣,灰瞳中含笑。
“弟弟,在地狱,你看到的都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凡人,仿佛他们生来就是这般,此番去凡间,我发觉,并非如此,我无法无视他们的悲。”
“哥哥,我不懂,什么是悲,悲不就是凡人的软弱吗?”
“你会懂的。”
赤冥看着远方,蒋秋岚和众冥魂已然远去。
阎爱问赤冥:“又想起赤幽了?”
赤冥:“是啊......三十年,对于我们而言,不过弹指间,对凡人而言,却几近是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