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吴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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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像石头这样本来就靠出卖体力维持生计的孩子，就不能生病，一生病，便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有些育婴堂的生计就会遇到困难。
而更难的是，每个育婴堂就像一个个小家庭，虽然有官府的背书，但是平常生活中也会 有强弱之分，也会遇到各种纠纷。
有纠纷，便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即使没有小伤痛，头疼脑热的也总是会有的。
所以，除了生存和教书先生，寻医问药便是育婴堂另外一件大事。
阿壮驾着马车，很快到了城南。
“阿壮，你在这等着。”
“是。”
南山带着阿春走进院内，只见一位年轻妇人站在门口朝这边望来，妇人眉目温和，手中还拿着一块汗巾，像是刚好在干活间隙才有时间出来看看她们。
“二位姑娘来啦，钱大嫂特意嘱咐曼娘在此等候，快请进。”
曼娘将二人迎进门去，将她们引到石头床边，便去干自己的活计了。
石头正躺在床上睡着，南山轻手轻脚地先给石头把脉。
“姐姐姐姐。”阿夏跑过来拉着南山的衣服，甜甜地叫着。
“阿夏，嘘，来姐姐这里，别扰着大小姐诊脉。”阿春将阿夏拢过来抱在怀里。
“不妨事。”南山收起手，“昨日的药有点用，小伙子本来底子就不错，再休养休养便好。”
“谢谢姐姐。”说话的功夫，石头被她们的响动弄醒，看到二位姑娘，便连忙道谢。
“不必客气。石头，我给你开了一些药丸，你每日按药方服下，很快就好。
阿春，回头买些肉，请曼娘嫂子安排着给大伙吃。”
“是，大小姐。”
——
“哟！今天曼娘嫂子当值啊！”
“你们来干什么？”
门口传来喧哗声，刚醒来的石头眉头一下子皱起来，挣扎着要起来，阿春赶忙将他按回床上。
“走，去看看。”
“啊！”此时曼娘的惨叫传来，南山跑出去，只见一个小混混的爪子钳制着曼娘的小臂。
“住手！”阿春冲过去。
二人刚到门口，阿壮便闻声赶来，收着力一脚把小混混踢出门外：“竖子！休在这里放肆！”
“曼娘姐姐，没事吧？”阿春把曼娘扶起来，曼娘憋着眼泪，摇摇头。
“你是何人？管什么闲事？”另外两个小混混将被踢到门外空地上的兄弟扶起来，一副要冲上来的样子，阿壮叉腰站在门前，看到他强劲的腱子肉，混混三人立刻怂下来。
“曼娘，育婴堂常有这些人捣乱吗？”南山走上前，眼神扫了一眼对面三人，他们眼神乱转，好像下一秒就能有十个坏主意想出来似的。
“是。”曼娘回过神来，“这是南城乌衣巷的混混，时常趁着钱大嫂不在，就来骚扰。白天育婴堂的壮劳力都出门做工了，留下我们，不堪其扰。”
“为什么不去报官？”
“报过，只是他们来的时候，通常只是言语骚扰，官吏来驱赶他们，他们便改在我回家路上拦着，又以清白威胁妾身，所以......所以......”
“所以一直以来都拿他们没办法？”南山道，曼娘点点头。
“啰嗦什么！曼娘嫂子，你这是得了些不知道哪儿来的帮手，今个儿晚上有人送你回家了？”
“这位小哥如此聒噪，是觉得我这位小管家下手轻了吗？”南山斜了一眼勾肩搭背的三人，本来她冷眼看着，打发了他们便是，可刚才听他们言下之意，还用男女大防威胁曼娘，简直无耻。
“哟，这位姑娘也是想哥几个送你回家吗？”
“我去你的张赖子！”一只草鞋飞到口不择言的小混混脸上，“我不在你就来撒野，就来撒野，就来撒野！”
“钱大嫂！”众人看着钱大嫂每说一个“就来撒野”，就狠狠打在张赖子脸上。
“哎哟！”
听得张赖子一个劲地哀嚎，钱大嫂下手更重了：“平常我在你们还装模作样，我一不在你们就胡来，就胡来，就胡来！”说着便又是啪啪啪三下鞋底子呼了上去。
阿壮不能太显着，但是看钱大嫂左右开弓，也上前去抓着那人的胳膊，把要上前来帮忙的另外两个小混混给拦住，顺便还给了两脚。
“别打了别打了，哎哟钱大嫂！”
钱大嫂对小混混的求饶充耳不闻，直到她累了才停下来：“你们这几个小娘生的玩意儿，一天天没个完了，老娘平常对你们太温和了是吧？！是吧？是吧？！”
又是三下鞋底子。
“钱大姐。”曼娘见钱大嫂气喘吁吁，赶忙上前扶着她。
“没事了曼娘。”钱大嫂拍着曼娘的手安慰道。
“育婴堂是官府管辖，三位要是再如此胆大妄为，只怕连乌衣巷也待不下去。
阿壮，将他们丢回乌衣巷。”
“你！”张赖子还没来得及反驳南山的警告，便被阿壮拎起来往外拖去。
“曼娘嫂嫂，没事吧？”此时，门边的小脑袋才露出头来，嘴里说着，上来抓着她的裙摆。
“这孩子匆匆跑来找我，我想着二位姑娘还在这里，便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赶来了，这几个小兔崽子越来越欠了，早晚有一天要自食其果。
还好你们没事。”
虚惊一场，几位拉着阿夏便回到了堂内，石头焦急地看着大家走进来，才松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
把石头的药备好，南山又与钱大嫂聊了会儿，便从育婴堂出去了。
上了马车，南山让阿壮往顾不离的宅子去。
顾不离几日不见师父，留了南山好一段时间，直到太阳西沉，才肯将她从书房放出来。
“为师还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终于挤出时间来说这件事情了。
“师父尽管说来，阿离定当肝脑涂地。”
倒......倒也不必这么侠肝义胆emm。
南山抚额，果然是将军府的女眷，当真是讲义气。于是便将自己想借几个府兵教育婴堂的青壮年一些武艺傍身的想法说了，待他们学了一招半式之前，顺带着看管两天地界也好。毕竟那里有那么多半大的小娃娃，外人却也不能太多，须得要他们自己有力量才行。
顾不离一听，竟是如此小事，便爽快答应了：“师父放心，明日我便让扶桑去安排。”
“乖徒弟。那为师这就走了。”
“恭送师父。”
——
这一天好长，总算是回府休息了。
明月当空，南山看着内室的草药长势喜人，想到早上在玄清亦那里得到的木匣子，便从归墟中取出来打开，一沓白纸黑字间，写着“吴申”、“南山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