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姑娘可否教教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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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在街道上走着，南山脑海中的记忆也在尽量复苏一些相关的画面，只是旧事不再，想起来头疼，这些新鲜的景物也该替换掉它们了。
朗州民风淳朴，又因为靠近京城，常有京中贵人前来游玩，各州官员进京述职时也常常在这里休憩，为的就是朗州离京城近，又比京城便宜，因此朗州是这一片比较富裕的。
关上车帘，南山闭目养神，朗州城的风景，她今后还有的是时间欣赏。
阿春嘴里吃着点心，眼神雀跃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怕打扰了大小姐休息。以前都在梧桐苑待着，后来被先生安排进南山府之后，看到的更是后院四方的天，她从未坐过马车。此番跟着大小姐，她吃了很多好吃的，看了很多好玩的，心中很是满足。
马车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在城西的一所宅子前停了下来。
“大小姐，我们到了。”
南山应声，下了马车。
这宅子不大不小，和周围的建筑浑然一体，大门做得朴素无华，一眼望去，是这一片最普遍的样式。
城西多为医者，离一医草堂也并不远，走在路上，甚至还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药香，令人不由得就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是何处？”南山道。
“主子看大小姐在朗州出门不方便，就给您寻了一个朋友，届时出门好有个由头。”无神道。
“甚好，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她正愁怎么找个富贵人家让她假装教书呢。
“哪里话，主子随时都愿意为姑娘效劳。”
“这位夫人是主子属下王将军的内人，本在军中行医，只是到了朗州，产下了孩子，就住下了。”
无神说着，上前敲响了大门，一位身穿劲衣的女子开了门：“大人来了。”然后望向他身后的南山和阿春，此时南山已经摘了帷帽，女子没有印象，但是对后面的阿春倒是有几分印象。
女子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看二人，心中便有了头绪，她大概知道了。
“大人和两位姑娘快快请进。”劲衣女子将各位迎了进去，门口另外两位劲装女子则将马车安置好，守在原地。
南山在后面走着，她只觉得劲衣女子眼熟，一下子想不起来，直到看到她腰间的别着的短刀，南山瞬间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在医馆门口差点拔刀的糙汉身边的女侍卫吗？
有趣。
“大小姐，那不是三胞胎夫人的侍女吗？”南山一挑眉，看向阿春，阿春小声道：“我听那糙男人叫她扶桑来着。”
糙男人？小丫头倒是和她有差不多的眼光。
他们竟和无神有往来，看那姑娘叫他“大人”的恭敬样子，想必当时是得了玄清亦的命令在朗州执行什么任务呢。不过无神似乎并不知道这位夫人能顺利生产是她主刀的。
“阿春，不可多言。”南山心里明了，但也不忘适时提醒身边的小妖，人类规矩多，在外面得装得像一些。
阿春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赶紧垂眉低眼地调整好自己。
很快，大家到了一处拱门下，无神作揖和她们告别，朝左边走去，南山二人则由女侍卫带着到了一处院落，院子中很安静，没多少人，此时一个老嬷嬷正从屋里走出来。
“管家姑娘。”看到几人，老嬷嬷恭敬道。
“嬷嬷辛苦了，先退下吧。”扶桑拱了拱手。老嬷嬷福了福身，便朝院西侧的嬷嬷房去了。
“扶桑？”里面有声音传来。
“夫人，客人来看您了。”
“哎呀。”里面轻呼一声，便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南山赶紧进去：“夫人快躺好，不可扯到伤口。”
扶桑身子一掠便到了床榻边，将要撑着起来迎接的妇人扶着躺了会去。
“妾身失礼了。”妇人满脸歉意地躺下，“无神大人说姑娘才回朗州，命妾身好好和姑娘做做伴。”
夫人挥了挥手，扶桑挪过来一把椅子请南山坐下，便去一旁的梳妆台上取来一个黄花梨的匣子打开，妇人道：“姑娘妙手回春救了妾身，妾身不知姑娘喜欢什么，只好以俗物相赠，还请姑娘不要嫌弃。”
南山看到匣子里一整套的精致头面，样式不新，但是保存得极好，一看就是心爱之物：“夫人不必客气，小女子醉心医术，承蒙二位信任将母子性命托付与我，礼物自是不必的。”
“这......”妇人有些踌躇，眼前这位平易近人的姑娘看上去是很好相与的人，只是听无神大人说这位是很重要的人，她自是要好好对待，京中贵女喜爱首饰，想必和无神大人有渊源的也会喜欢，如今对方温和地笑说自己只是医痴，在后院小心翼翼惯了的她一下子竟不知道如何回话。
姑娘只说是她和夫君将母子四人性命托付与她，同为医者，她却知道当时的自己已经将身后之事都安排好写下来交给了扶桑的。
南山看她为难的样子，岔开话题：“夫人的郎君已经付过药款，真的不必了，且小女子也是想找个玩伴。”
说完，便俏皮地一笑，床上的妇人也跟着笑了：“姑娘真是善良之人，那就把这个收下吧。”说着就在枕头下摸了摸，掏出一块令牌：“妾身偶尔听医馆的药僮说姑娘此前在青州，若是故地重游时往西边再走走，便到了我家将军的西北地界了，到时一定要来寒舍住一两日。”
“那就却之不恭了。”南山拿过令牌，这玄清亦底下的人也喜欢送令牌？
“姑娘也是医者？”
妇人点头。
“那我们倒是志趣相投得很。”
“是啊，妾身不胜欣喜。姑娘医术了得，不知可否收徒？”随即一滞，“妾身唐突了。”自古医术师父都不会轻易传授本事，只是说起医术她一下没管住嘴，刚见面她就这么问，未免也太无礼了。
“无妨，眼下我确实是收了一两个徒弟，还可能会再收几个。”
妇人两眼放光：“姑娘可否也教教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