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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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惊觉自己正拿着勺子往玄清亦口中送羹汤，手一抖，将碗“嘭”地放回桌上，“你自己喝。”
“好。”玄清亦嘴角含笑，伸手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
嗯，是他熟悉的味道，那时候她还是商女，他喝过此羹，便再也没忘记过。只是那一世的她，即使已经垂垂老矣，都没有记起他来，于是他只当作是她的知己陪她走过了一生。
弥留之际，她曾抓住他的手，眸子里的光芒短暂地点亮过，不知是否是记起了什么。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玄清亦看看眼前红着脸的女子，如今她叫他“亦哥哥”，这是他从前不敢奢求的。
女子眼神向下看着，一会儿看看碗中的羹汤，一会儿将手中的手绢摊在桌上仔细端详，就是没有再抬眼看他。
“喝一点？”玄清亦将勺子递过去，女子抬头，勺子便碰到了她的樱唇。
女子脖子一缩：“不了不了，你喝吧。”她怎么能和他共用一个勺子！不过，南山抿了抿唇，一丝香甜冲向口舌，她自己的手艺，好像还不错。
玄清亦将勺子中的羹汤送进嘴中，眼神瞄到她颈侧的疤痕，便放下葵口碗，轻轻将她拢到跟前：“我看看。”
是用心珠伤的，敖翼炼蛊的心珠。
玄清亦眼神一厉。手上的动作却还是很轻：“我这有你从前给的药，我帮你擦。”
说罢便起身在柜子里找起来，南山见他眼中的戾气，忙站起来应道：“好。你莫动气，我不是很疼。”在药泉疗伤了这许久，才见起色，她不想他因为动气前功尽弃。
玄清亦知她在担忧什么，拿起药，转身将她拥进怀中：“等你的伤好点，你再回府吧？”他如今神力全无，她留在这里，他也好安心。
“嗯，南山云近几天不会回府，我会在这陪着你。”
南山应道，便由着玄清亦将她拉到矮榻边坐下。
坐定，玄清亦用一支宽竹签将药膏挑起一些，轻轻涂在她颈侧的伤痕上。
“嘶。”眼前的女子轻吸了一口气，倒不是疼，而是这药膏的凉意渗进肌肤，南山有些猝不及防，不过颈上正涂着的力道立刻小了不少。
午后的阳光投射在窗外，暖洋洋的，南山舒服地眯着眼，这个药膏是她去兰渚镇前新制的，现在用起来确实不错，她又长进了。
——
“你挤到我了。”
“没有啊，不然我看不见了。”
“嘘！闭气就不要说话，他俩会听到的！”树精嬷嬷一提醒，窗外的几人立即噤声，继续闭气偷看了。
先生（主子）和大小姐在药泉呆了半天了，也不见有什么响动，于是三人来偷看......不对，来关心关心。
看见二人岁月静好的样子，无神的鼻子酸了酸，阿春可惜地想：“阿壮哥真该一起来看看。”只是自从知道了他的蛊虫被那坏人控制了之后，他就誓要研制出无人能控制的蛊虫。
可是，即便无“人”能控制，那蛊虫也必定败在心珠面前啊，哎，阿春摇摇头，同为妖族，无神哥的心态就比他好多了。
看看无神哥，每次妖力全无的时候也适应得很。
正走神，三人听到屋子里响起了走动的声音，他们要出来了！于是几人踮脚飞奔躲到偏房另一侧。
此番二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估计还得在药泉呆一下午呢。
果然，南山二人出门后，转了弯又往药泉而去。
三人偷偷看着她们走远，都松了口气。
玄清亦嘴角扯了扯，以为他神力被封了，耳朵也聋了？今日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罢了。
南山看着地面缓步走着，门口那几人是想干嘛？
三人离开时，顺便进屋将葵口碗收了。阿春和树精嬷嬷一起去无神安排好的院子收拾，无神则去前院阿壮的执勤房转了转。
“你是怎么回事，让你引路，还能睡着了？你倒是说说看？你说啊！”一进门，就听见阿壮专门把那天引路的蛊虫拎过来放在桌上，一边教训，一边举着手一副要扇过去的样子。
这都过了多久了，他还在这骂它呢？给这个主人干活，这些蛊虫平日里过得也不轻松。
“阿壮，别怪它了，那人有神尊的心珠，任凭是是什么样的妖蛊也招架不住的。”无神看着那孤零零的蛊虫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怪可怜的。
“有心珠也得在沉睡前发个信号不是？”阿壮还是不依不饶。
无神：“......”挺壮实一小伙子，怎么发起脾气来跟娘们儿似的？斤斤计较得很。
“你的蛊虫若是能炼到那个程度，我家神尊都得管你叫师傅。”他刚才说错了，他家神尊，还有阿春，个个都没那么婆妈。
“这么说，也对。”毕竟在妖界，他的蛊术可是数一数二的。
“是啊，赶紧把小可怜放回去吧，瞧你给人家训得。”看着蛊虫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无神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它的脑袋表示安慰。
待阿壮转过弯来，总算是释然了不少。于是便将蛊虫放回去，陪着无神给两匹飞黄洗澡按摩喂食去了。
二人好一通忙碌才结束。
而在听风院靠西的乘羽院中，阿春正感叹这花海之美。花海位于乘羽院的内部，周围都用琉璃围起来，院中温度暖和，才让这一片花海开得如火如荼。
树精嬷嬷笑看着小阿春高兴的样子，想起在坤山时的尊上，也是这般无忧无虑。
坤山上也曾有一片花海，先生知道她喜欢，才在这园中都布置了，药泉的水引了一些过来，亭台楼阁间，就飘着淡淡的水汽，好看极了。
——
玄清亦和南山在药泉呆了一下午，晚膳时，二人才过来花厅用膳，灯下看去，二人的气色都不错，想来是缓过来了不少。
晚上，阿春和南山便呆在乘羽院休息，阿春将旧宅的事情悉数禀报，南山垂眸听着，当听到陈于氏跟阿春道别时欲言又止的样子，南山眼中的光芒闪了闪，嬷嬷不是不干不脆的人，大概有什么事情要单独跟她说。
等过段时间，她要再回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