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食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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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玄清亦似心不在焉，萧安和饮下酒，便见好就收。不着痕迹地转向太后，嘘寒问暖起来，尽量让自己显得贤德端庄。
姒乾一在一边看得分明，心中疑窦顿生，连恒越国的公主都入不了师叔的眼了，那朗州的姑娘岂不是要天仙下凡才行？
王公公心内了然：“果然王爷喜欢的并非女子。造孽啊。”然后又一脸可惜地看着自个儿年轻又孤身一人的主子。得，怎么着都轮不上了。
玄清亦眼神再一次看向门外时，无神如约出现，在玄清亦耳边轻声道：“一切平安。”
玄清亦点点头，挥退无神。面上的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萧安和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又从姑姑口中得知玄清亦自封教以来便战功赫赫，如今是南越唯一的异姓王，居襄亲王府。暗自思忖，恒越若是得此佳婿，必能国威大振。
“玄先生，小女乃恒越皇室书院魁首，不知何时可请教先生一二？”萧安和见玄清亦神色和缓，便想多说几句，加深先生对自己的印象。
玄清亦：“食不言。”
萧安和：“......”
老太后：“......”
姒乾一：“......”
王公公：“......”
老太后和姒乾一的脸都要埋到桌子下面去了，这他们真的管不了，怎么办？
姒乾一：母后，前两天你那架势不是要拿捏住师叔吗？
太后：你放屁我什么都没说。那都是给你施压罢了。
姒乾一：......
萧安和见状，明白了这一家子的金字塔是如何排序的，于是调整了一下，道：“先生说的是。”便坐下自顾自继续吃起来。
太后和姒乾一见状，脸又回到了桌子上。
南越皇家虽有礼制约束，但是家宴向来是比较轻松的，就是这玄清亦脾气不太可控，虽然年龄上不占优势，但是大家都比较怵他。
谁让他是先皇的帝师，还有战功在身，在辈分上确实是家长般的存在，谁也不敢得罪他。
接下去的家宴，玄清亦也没有说什么，脸上云淡风轻的，姒乾一招呼了大家几声，目光偷偷看了师叔几眼，发现他没有要说什么，于是一家人才又轻松地互相聊起来。
萧安和见眼前的少年一副老气横秋凶巴巴的样子，一时也没了情绪跟他攀谈，她毕竟是一国的公主，太没面子的事情也是不做的。
反正她一国公主都拿不下的人，其他女人也不太可能了。她还年少，耗得起。
——
“啊啾！”马车里的南山揉了揉鼻子，这是谁在惦记她呢？
这一路，有了阿春准备的软垫，以及两匹飞黄的加持，南山觉得还算舒适，至少比她从前好几世都要舒适。
“大小姐，您喝口水。”阿春见南山揉鼻子，赶紧递上茶水和点心，“这会儿已到了晌午了，大小姐先垫垫肚子，咱们还在山中小道上，估计不会在这休息。”
“好，你和小虫子也吃点。”南山接过点心吃了起来，“这味道？”
阿春嘻嘻笑着：“早晨阿壮哥从小门递进来的，先生看您爱吃，特意让准备的。”
“你们有心了。”南山又吃了一口梅花酥，不知道玄清亦在京城怎么样？家宴可还顺利？该不会被家中的老人责备大过年不回家吧？
哎呀，罪过。回头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给老婆子面诊，拉点好感度。
咦？她为啥要拉好感度？南山惊慌地一口把梅花酥塞进嘴里，咕咚咕咚喝了一小半牛皮袋的茶水。
“先生最有心了。”阿春嘻嘻笑着看南山，大小姐果然爱吃梅花酥啊。
南山没再说话，心内彭彭跳着的声音有些大，她得调息一下。
很快，马车驶出山间小道，进入一片平原，车夫寻了个地方，便挥手让马车停下。
众人下了马车，只见这是一片开阔的平原，平原周围是一片水田，还是正月里，水田处于休耕的状态，南山抬头望去，一望无垠的田野中，竖着几个稻草人，倒也给光秃秃的田埂增加了一些生气。
一股凉风吹来，南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有春的味道。踩在肥沃的土地上，南山的内心雀跃起来，这是她的大地啊，让她有一脚踩进田里生根发芽的冲动。
平原上流着一条小河，边上建了一个高大的水榭，名为春来榭，也许因为往来的人多，也许因为这小河也曾是宽阔的大江，春来榭极其宽敞，一下能容纳几十人。
水榭中摆放了几张桌椅，众人便拿着干粮进去休息。
南山选了靠河的一边，正好把水榭外边的美人靠当椅子坐，此时的风中含着凉意，但对她来说，是可以吸收进血脉的自然力量。
“大姐姐，我们一起。”南山婉和二姨娘带着小禹走过来坐下。
“庶母，婉儿，小禹，快尝尝这个梅花酥，好吃着呢。”南山将梅花酥推到三人面前。
“嗯！真好吃！大姐姐，阿春，快吃点肉干，我和姨娘专门从申州带回来的。”
“这个可好吃了！”小禹兴高采烈地拿起一段肉干递到她面前。
“好。”南山笑着接过，还真的不错。
那一边，三姨娘和四姨娘与南山云一桌，南山清和南山惜一桌，看着她们这边的景象，一桌熟视无睹，一桌两双眼睛翻着白眼。
“清儿姐姐，你看她们桌上的梅花酥。”南山惜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南山清看了一眼，鄙夷道。
“那可未必呢。有次西元哥哥带我去朗桥烟雨，专门自己带了厨子去，也做了类似的点心。”
南山惜一边在心中想着这三小姐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边看着那一桌的梅花状点心，用帕子捂嘴小声说：“清儿姐姐不知道吧，那点心稀罕的不是那精致的花瓣费时费力，而是里面的馅儿料。”
南山惜瞥了一眼旁边有说有笑的几个人：“还必得加上‘蛇神果’制成的粉末，那‘蛇神果’，可是当朝第一王爷襄亲王幼年游历所得，非常之少。皇家在重要节日才拿出来呢。”
“襄亲王？是那个战无不胜的鬼面亲王？”南山清眼睛里瞬间闪烁出向往之色，那人可是全南越少女心中的憧憬啊！
“正是，只不过那蛇神果粉连知府大人都是没有尝过的，西元哥哥的厨子做给我吃的，也只是求了个形似呢。”
“那个贱婢以为人人都如此无知，拿两个梅花形状的糕点就能以假乱真了呢。”南山惜喝了一口水，眼中狡黠之色一闪而过，“你说是吧，清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