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敖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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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翼......”南山吃痛，饕餮族的追魂锁，乃聚全部仙力而成，一旦进入体内，便会命运相连。
当然，她作为神尊，是有办法解除的。只是她还不想两败俱伤。
“敖翼，听话，将追魂锁收回。”南山轻声道：“我不想与你为敌。”
“南山，我不要家族了，我只要你。”耳边的少年喃喃道，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鼻翼掉落。
他总是仰望着她，她总是对他如此温和，可是她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属于他的喜怒哀乐。
这些，她都给了另一个人。
“胡闹。你是他们的王。你要好好带着他们生生不息，延绵万年。”
延绵万年？他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敖翼！”一个低沉冷冽的声音刺破空气，在耳边回荡。
“亦哥哥。小心。”南山想站起来，追魂锁在她体内又往深处钻了钻。
“南山！”玄清亦看见她嘴唇失了血色，提剑飞步而来。
小心？这一句小心，他都从未拥有过。
敖翼心中掀起滔天的嫉妒和怒气，转身便朝玄清亦飞去。
两人长剑相撞，火花四溅。
南山盘坐在门口，试图逼出追魂锁。只要将心珠化入锁内，便能将它炼化。
南山猛地张开眼睛，心珠被敖翼偷走了！
此时，追魂锁已经将她的心脏团团包围。
敖翼，对不住了。
眼见玄清亦一脚将敖翼飞踹出去，南山起身便飞过去：“山神印！”一声召唤，南山瞬间被紫光笼罩。
“南山！”玄清亦飞身而来，山神印是她的本命神印，若是受损，对神力伤害极大。如今她心珠将成未成，对山神印还不能收放自如，他怕出事。
南山转头，看见飞掠而来的翩翩少年，嘴角上扬，只一眼的功夫，敖翼便趁机收紧追魂锁，南山一惊，山神印将他们打入悬崖。
“南山！”玄清亦追着他们而来，就差一点，他就抓住她了。
“亦哥哥！”看着白衣少年纵身与她一起坠入悬崖，她心如刀绞。
他不能出事，他是整个仙界最强的战神。他背负着千千万万苍生的性命。
一旦敖翼出事，饕餮一族必定揭竿而起，仙界就算不乱，也要调和好几年。
仙界需要玄清亦。
下坠间，玄清亦已经抓住南山的肩膀，一发力，便把敖翼踹飞出去。
南山抱着他，在耳边说：“亦哥哥，你会找到我的。”然后一掌便将他击飞。
随着紫光窜天炸开，追魂锁断，玄清亦被打回崖上，一束紫光直直地扎进他的眼中。
“南山！”两行血泪从他眼中流出，一声凄厉的喊声响彻山谷。
而悬崖下，敖翼满脸是血，看着与自己一同坠落的南山，疯狂地笑着。
“不能同生，便共死吧。”
人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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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倒抽一口冷气，蓦地从床上坐起，身体微微颤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她能感觉到下坠山崖时周身疾驰的风，吹得她喘不过气。
最后，她坠入了轮回。
再也没有回头看敖翼，他太令她失望了。
那之后，不知道饕餮一族与仙界的战乱花了多久才平息，玄清亦是如何在山神印的禁锢中战胜的。
她的山神印寄宿在他体内，必定会给他带来上千年的痛苦。
山神印认主，如果对方不像玄清亦这样强大，早就被它噬咬殆尽了。
如今，他没死，但是驯服山神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看如今的玄清亦便知，他受着多重禁制之苦。
她现在没有力量将山神印引出。
将茶壶里的水一饮而尽，南山再次失眠。
心中郁结，她是山神族的少主，只待心珠炼成，继承大统。在玄氏青龙一族的守护下，必能保仙界万世太平。
可是，她并没有做到。
南山点起灯，呆坐在窗边，是她没有看清敖翼对她压抑的感情，如果她及早意识到，也许他不会走那些弯路。
盘腿探入归墟，模模糊糊间，只见其中只有一汪小泉汩汩流着水，周边一片荒芜。
她是山神，原本这里应该是她孕育世间万物之处，那泉水处，原本是深不见底的汪洋，汪洋中，海岸边，虚空中，万物生生不息。
她失去了心珠，便只能重新开始。那一眼小泉，是原主这个心珠碎片化成的。
南山捂着胸口，这千万年，她竟没有丝毫的进步。
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拍拍自己的脸，南山翻起书架上的医书，她血脉里仅存的医术，是她能用的唯一的东西了。
她要先把玄清亦治好。
翻了一会儿医书，南山叹了口气，这人间的医术，不知道对玄清亦是否有用。
他体内是她的神印，她生出的药丸多少有些用吧？
南山想了想归墟的荒地上寥寥无几的匍匐植物，闭着眼鼓励自己：“我可以的。”
于是端坐调息，掌中结印，凝聚所有，慢慢凝出一颗药丸。
好大一颗。
天一亮就给他送去。
南山将药丸放进瓷瓶中，套上冬衣，坐下来简单地将头发一束，便进了内间，她记得昨天的清水还没用完。
进到内间，南山将水舀到面盆中，碰了碰，好凉。
将前几日砍下来的竹子的一截拿来装满水，当是漱口的水杯，小小一个，但是用来漱口绰绰有余，还有一股竹子的香味。
南山含了一口水，将齿木浸在水中沾湿，往刷牙的盐中戳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刷起牙来。
齿木是将柳枝的一头锤软，锤得像一个小刷子似的，方才能用。刷牙的盐是她这几天生出的草药捣碎了和着盐自己做的。
傅月掌了中馈之后，母亲房中原本用来买马鬃牙刷的用度都给克扣了去。改天将阿春的泪珠子当了，换些银子，买几把马鬃牙刷去。
南山一边想着，一边漱完口，往脸上泼了几把凉水，神清气爽地回到外间。
看看天色还未亮，她坐下来给自己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好一会儿，周围响起了爆竹声，一天开始了。
正当阿春打着哈欠想进来看看南山时，却见她一切就绪坐在桌边喝茶：“姐姐你起得真早。”
“嗯。阿春，一会儿陪我去趟艾草巷见你先生。”
“嗯！好！”姐姐要去见先生，真是太好了。
此时梁氏进来招呼二人：“大小姐，今早吃年糕。”说着将早膳放在桌上。
“好。”南山点点头，吃起年糕来。
玄清亦伤还未愈，昨儿个又没用晚膳，让他多睡会儿。
这么想着，南山吃得格外慢。
“嬷嬷可还有事？”见嬷嬷站在旁边笑看着她，南山被看得不好意思。
“不过一会儿我和阿春得出去一趟，嬷嬷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今儿才初一，嬷嬷好好歇一歇去。”
“是啊是啊，嬷嬷快去吧，难得一家人都有空~”翠嬷嬷还要说话，就被阿春推着出去了，可不能耽误了大小姐见先生啊~